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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學以來，我們一直是男女分坐的。
班裏有幾個男孩：黃衛平、邱華成又英俊又俏皮；郭小強又靈秀又聰敏。這幾位最早博得女孩子的歡心。另有一位叫陳征強，他結實的身段，成熟內向的氣質，直到小學快畢業時才壓倒群雄，成為女孩子們最欽慕的對象。班長許建連，他那缺乏力度的體態，沒有個性的眼神，還有一呼百順的脾氣，使他成了老師們寵愛的乖孩子，而女孩子們最看不順的也就屬他了。
大家都把男女分坐看成是當然的，沒什麽好說的。雖然不少人心裏癢癢憋的慌，想著要能和自己意中的異性同學坐一起該有多好，可誰也不敢提出來。
異性相吸，可也相斥呢。上課之前，要是教室讓女孩子們先占了，沒有一個男孩子敢進去。如果他敢進去，女孩子們就會用食指刮著臉，尖聲叫道：“不羞！不羞！” 沒有一個男孩能單獨承受這種“奇恥大辱” 。如果有一位男生實在需要進教室，那他就得湊集一幫男生潮水般奪門而入。這時，便會爆發一場激戰，一場聲音與耐力的較量，看誰的聲音壓倒誰，誰就是勝利者；失敗的一方就得狼狽的滾出教室。那兩軍對喊聲，簡直不遜色於戰鼓雷鳴，耳膜稍弱是抵擋不住的。一般說來，這種交鋒總是女生贏，男生們時常抬出“好男不和女鬥” 為休戰牌。不過也有雙方勢均力敵的時候，這時激烈的大戰就要持續到班主任到來為止。
“喊什麽？吵什麽？象什麽話！” 班主任 --- 也是我們語文老師 --- 象是很生氣，臉漲紅紅的。
“是她們先鬧的！” 男孩子們總算找到了靠山。其實，要是教室先讓他們給占了，他們也一樣鬧。
“你，” 班主任將目光移向我，“身為副班長，也跟著瞎起哄。女孩子沒個文靜勁，我都替你，替你們害羞！”
大概也就是六、七年之後，我聽說，當年對喊最響的兩位，成了夫妻。
大概我大學的第二學期，父親捎來話：“你小學的語文老師托人來提親，你意下如何？”
接到爸爸的信息, 意外又不意外. 我慢慢的回憶起我這位年長我沒多少的小學老師. 他雙親早喪, 很早就獨立生活. 性格比較憂鬱內向, 話語不多. 他從來沒有和我說過什麽特別的, 隻說過他不知不覺中得過肺結核, 自己痊愈, 後來拍X光時醫生指出來的. 他和我在一起的時候, 雖然保持嚴肅, 但是眼光挺柔和, 有時顯得靦腆, 有時甚至說話有些嗑嗑巴巴.
他非常喜歡我寫的作文…..
男孩很內向, 男孩很孤獨; 其實女孩也是…..男孩女孩, 他們的快樂和憂傷, 是互相牽動, 是聯係著的….
不知後來他娶了哪位善良體貼能幹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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