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臥龍山水,哭四川鄉親
文章來源: BeautyinAutumn2008-05-14 11:30:52

美國《星島日報》2008年五月二十七日      中國《青年作家》2008年7期


那一年去臥龍,我是陪一個從台灣定居美國的詩人教授和她帶的一個團隊,她的詩很美,還被譜成了歌“天天天藍,叫我不想他也難,不知情的孩子,他還在問,你的眼睛,為什麽出汗。。。。。。”
 

那個團在四川,原定是應該去看樂山大佛,我也很期待;可是詩人教授因為認識臥龍熊貓保護區的人,私自砍了樂山大佛的行程,把全團拖到了臥龍山區。團裏的美國人搞不清楚,不看石頭佛像改看熊貓的故鄉,“好啊,好啊”沒什麽異議,我心裏可是不大願意,熊貓,全中國動物園裏都有,這樂山大佛我可很想見識。直至,旅遊車在山路上顛簸幾個鍾頭,我的不開心更寫在臉上。 

可是,慢慢的,車窗外的風景就像一隻撫慰的溫暖的手,讓我的心一點點的安靜下來。那山那水是如此的綠!“山清水秀、青山綠水”,這樣的字眼已不足以來形容我看到的臥龍山區,那一座座的山峰,重重疊疊,層巒聳翠,陽光在山的邊緣和樹的末梢勾出道道柔和的金邊,山與山之間,溪水潺潺,瀑布如一條銀練,在高山上傾瀉而下。最難忘的當然還是那一隻隻苯苯的可愛至極的熊貓寶貝,還有我們看到那些為了保護國寶的誌願服務者們,在這個遠離鬧市的深山裏無私的奉獻! 

那以後,九寨溝被開發成旅遊勝地,總有人問我:“你去過九寨溝嗎?”我也總會文不對題地回答:“我去過臥龍了!” 隻因臥龍的山水在我的心中和九寨溝一樣的美! 

可誰知,這樣一個人間仙境, 忽然傳來“山搖地動”的噩耗!那震中心似乎離我的臥龍還不遠,天啦,那裏會是怎樣?我還記得我第一次去成都,徜徉在杜甫草堂裏,心中低吟“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我還記得讓我眼淚鼻涕一起流,吃完還要來一碗的“擔擔麵”“龍抄手”; 我還記得,還記得啊,我的臥龍!你的重巒疊嶂、如畫山水! 

我不敢相信,不忍目睹,電視上網路上殘酷無情的畫麵,最讓我憤怒的是:為什麽那麽多孩子遇難?而新聞記者們太過直接的照片,也讓我眼淚狂飆,憤怒滿腔!

 我流淚,當我看見一個美麗的山中小城成為瓦礫;我流淚,當我看見水泥板抬起後被壓得變了形的一張張小臉;我流淚啊,當我看見做父母的傷心欲絕地哭倒在沒有氣息的兒女身邊。。。。。。我關了電視,摟住女兒小小的身體,痛著那個失去孩子父母的痛,淚水長流! 

我憤怒!為什麽有這麽多不顧逝者尊嚴的照片到處流傳;我憤怒,為什麽坍塌的是一間間校舍!我憤怒!現代的高科技,為什麽沒有看見被用在那裏?。。。。。。

 午夜難眠,清晨淚雨!感謝rondo 讓我知道震中的詳情!讓我知道臥龍還安好! 

想起杜甫的詩句“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想起臥龍的山水,原諒我,詩聖,我想改一下你的詩句“此景隻應天上有,人間還要看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