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個年齡的人,都看過《沙家浜》。裏麵有兩個人物,一個是沙奶奶,一個是阿慶嫂。把這兩個人物形象疊加起來,就是我心目中外婆的形象。阿慶嫂擺開八仙桌,招待十六方。外婆家的八仙桌,擺的是流水席,招待的是鄉、村幹部。一到晌午時分,一隊人馬,搖搖擺擺過來了。後麵還跟著一個:帽子往左邊斜,脖子朝右邊歪,挎著一杆漢陽造,那是民兵隊長順根伢。[
閱讀全文]
我母親經常說:一個家哪,要一個饅頭搭塊糕。意思是說,兩口子之間,一個鬆,另一個就得緊;一個甩手,另一個就得操心;一個悠閑,另一個就得辛勞。在外婆家,既然甩手悠閑的是外公,那操心辛勞的就隻能是外婆了。我至今還記得一件小事:深夜,瓢潑大雨,天井裏的排水溝堵上了,積水已是一片汪洋,再不疏通,雨水就要漫到堂屋來了。外公晚上照例喝了點小酒[
閱讀全文]
我在鄉下念書的那幾年,外公的生活過得悠閑而瀟灑。他生於1904年,屬蛇,那時候他也就五十歲左右。在我記憶當中,外公很少下農田,除了偶爾出麵主持村裏的公眾事務,日常活動主要是上街、飲茶、喝酒、看戲,順便替家裏買些油鹽醬醋。上街,就是到新芳橋去趕集。從外婆家往南走七裏地,就是鄉政府所在地——新芳橋——一個相當繁華的小鎮。鎮上有茶館、酒樓、戲[
閱讀全文]
我五歲就上學了,念的是半年級。在外婆家,江蘇宜興新芳橋黃(王幹)村,上的是離村一裏地的英駐小學。外婆家所在的黃(王幹)村很小,也就是十來戶人家。前村朝南,有一條前塘河,村後是後塘河。村子就夾在兩條河的中間。村東頭是一座土地廟,村西頭是一個土墩,長滿了一人高的茅草。茅草叢中間辟出了一條路,這是我們上學的必經之路。沿前塘河有一排民房[
閱讀全文]
我小時候說話晚,可能同我聽力不好有關。我的左耳先天失聰,所以我從小就是獨耳聽世界。有人說,獨眼看世界,就是毒眼看世界,不僅看得深刻,而且還有那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瀟灑。獨耳聽世界的好處也多多。首先是聽得真、記得牢。別人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我是一隻耳朵聽進來後,就出不去了,所以記得特別牢。更幸運的,我是左耳聽不見,這[
閱讀全文]
人老了,近在身邊的事往往忘得一幹二淨,小時候的許多事卻記得真真的。就像一台計算機,靜態存儲器SRAM也還正常,動態存儲器DRAM卻老化了。趁SRAM還沒出毛病,且寫下童年記憶的點點滴滴。我很晚才講話,認字卻很早。在我連話都講不清楚的時候,就會寫不少字了。有一次在家門口走丟了,因為寫了兩個字,引起了行人注意,才被領回了家。那年我也就三、四歲,家住[
閱讀全文]
清明八寶山花
看到我清華校友所貼的這幅黃花凋零的清明照,聯想到文革中遇難的同窗英才,不由得悲從中來,乃賦詩記之:杏花時節春雨紛紛又是清明
不堪回首清華園裏也曾血雨風腥
雨摧新綠風殘黃花英才早凋零
一杯濁酒兩行清淚無處可寄傷心
[
閱讀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