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窮人的日子

打印 (被閱讀 次)

讀了Mychina先生的“回味小時候當窮人的日子”,恕我以老賣老,冒昧地寫點讀後的感想。

文中提到的各種當年所謂窮人吃的東西,現今郤成了有錢人歺桌上的佳肴,大魚大肉吃膩了,成了改々口味的調胃味品罷了。當年真正的窮人應是那些連野菜和樹皮都吃不上的被餓死的苦難冤魂。

在大饑荒的年代,作為首都、上海這類的大城市,為了保持城市固有的虛榮的門麵, 人民也較幸運, 食物的供應遠比其他城市要好了許多,與我們山東災區的農民相比,就連基本生存水平的保證都是個問題。

我們二線城市居民,依照勞動強度糧食定量為每月二十二斤至二十五斤不等, 國家對大學生予以優惠,定量為二十七斤,(校方改為女生二十五斤,剩餘的添補給男生)。糧食品種是三斤白麺 , 三斤大米,其中主要是紅薯粉和小量的玉米粉。付食品甚少,隻有在國慶和春節才能分到些帶魚等食品。為了增加飽腹感,出現了瓜、菜代的“代食品”。同學們趕赴去微山湖裏撈湖草,曬幹,碾碎摻到糧食,食物體積和量都增加了飽腹感,但營養郤嚴重缺失, 那些玉米棒.和花生殼都成代食品中不可缺少的材料。不知別人是否吃過,反正我是領教過,最大的後遺症就是出現了嚴重的便秘。沒有堅持多久, 我這跑過馬拉鬆和足球校隊年青力壯的運動員,下肢、眼皮都腫了起來,四肢無力,不得不住進了學校的“水腫病”病房。針對發病原因,  每天中午可以吃到不知從何處弄來的烏賊魚以滋補蛋白,外加美其名曰的“康複餅幹,” (用穀子糠皮加中藥利尿的車前子和一點糖精做成的“點心”)。住院期間除大、小便,其他時間都必須臥床休息,適當的抬高下肢。

病愈後的寒假,參加到農村防治水腫病的醫療隊, 所到之處都是鴉雀無聲,一片寂靜,死氣沉沉的恐怖狀態。因大家所能吃的榆樹皮,榆樹錢、槐樹花都被吃得淨光,連老鼠也不放過。有民兵把守村口,不許人們外出乞討。隻能安靜的躺在床上等待死神的降臨。此刻救治的良藥就是糧食,可旦旦缺少的就是糧食。不吃糧食的地方也許隻有天堂啦。

返校後開始了最後一年的實習,我所分管2--3位從農村僥幸逃出,來到城市裏尋找生機的所謂“盲流”農民,他們在城裏也是無法生存, 被送到醫院時,不再是水腫病而是發展成“幹瘦病”,看上去卻是一具尚有呼吸的骷髏,根本沒有了吞嚥的力氣,給靜脈輸葡萄糖,連血管也已幹癟難以找尋。存活的希望也業已不複存在了。

更令人恐怖的是, 當把他們送到太平間的情景,房間內堆滿了屍體,因盲流人員無人認領,政府又不作為,屍體腐爛發出的屍臭熏天,屍體化出的腐水遍地,蒼蠅成群,蛆蟲爬満了牆壁,這種場景慘不忍睹,令人作嘔。

文中提到的,冬天靠著火鍋爐子能叫人全身冒汗,從寧夏運來的綿羊肉, 口裏噴香的“東來順”;舉世聞名的皮脆、肉嫩烤鴨店 “聚豐德”;西直門外“莫斯科餐廳””的俄羅斯奶湯、烤肉排味道更是鮮美。久有耳聞,但我在北京學習期間,幾過其門而不得入內,隻因囊中缺了個物件-------“¥”。那年回家過年, 狠了狠心,買了一隻正宗的北京烤鴨給家人開了個齋。

窮人各有不同,但過著艱難的生活卻是相同。隻有到那六億每月收入不足一仟元的人們中間,才能真正體會到窮人過得是個什麽樣的日子。

很羨慕生在北京,長在北京幸運的北京人,也祝願筆者好運不斷,天長地久。
 

 

 

 

 

 

妙人兒28 發表評論於
中國史上最黑暗的時代, 拜土共所賜。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