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丁路德金紀念日的感想
海闊天空
今天在美國是馬丁-路德-金紀念日。金博士生於1929年15日佐治亞州的亞特蘭大，1968年4月4日在田納西州的孟菲斯被暗殺。從1955年到被暗殺。他的父親老馬丁-路德-金是早期民權活動家和基督教牧師。受其父的影響，以及聖雄甘地的非暴力行動主義的啟發，金博士通過非暴力不合作反抗的和平抗議推進民權。而民權運動的核心訴求是消除種族歧視和實現平等投票權，這也是民主憲政的基礎。但是這個基礎正在麵臨越來越嚴重的挑戰和破壞。
按照筆者一向的習慣，重要事實和人物注明新聞來源，作為論據的政治人物言論基本上隻引用來自共和黨的。
崇高的建國理念和肮髒的政治妥協
回顧美國曆史，其中一條主線就是民權和投票權的一步一步的擴展，這是一個非常艱難漫長的過程。托馬斯-傑斐遜在1776年《獨立宣言》宣告了以下建國理念：
平等：人人生而平等（All men are created equal）；
人權：每個人有不可剝奪的權利，生命，自由，追求幸福等等（Endowed with unalienable rights）；
共和：主權在民（Governments are instituted among Men）；
民主：政府的合法性來源於被統治者的認同（Just powers from the Consent of the governed）。
《獨立宣言》所樹立的建國理念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人類社會在1776年之前一直延續著以奴隸為底層的等級社會，宗教神權和君主專製。1787年以華盛頓，富蘭克林，麥迪遜為首的製憲者們通過人類曆史的第一部國家《憲法》，以成文的形式確立了以上的四個建國理念。但是當時南部盛行奴隸製，北部則反對奴隸製，為了成立聯邦政府使得剛剛獨立不久的美國能夠持續，北部各州不得不與南部各州達成了有利於維持奴隸製度的政治妥協，從而也埋下了美國民主憲政嚴重弊端的禍根。在1789年的原版《憲法》裏，雖然沒有奴隸（Slave）的單詞，但是包括了多項保護奴隸製度的條款：
第一章第二節第三款規定，國會議席根據人口普查結果劃分，但是“其他人”隻能按照五分之三計算，原著印第安人則完全排除；所謂的“其他人”就是奴隸和所有非白人。
第一章第九節第一款規定，國會在1808年之前不可以立法禁止移民和進口人口；就是說奴隸貿易可以繼續至少20年；
第四章第二節第三款規定，逃跑的奴隸必須遣返歸還給其奴隸主。
以上保護奴隸製度的政治妥協維持了70年，但是奴隸製度這一根本矛盾一直不斷惡化，最終導致南北內戰（1861-1865），付出了超過60萬美國人生命的代價。
還值得注意的是，在第14條修正案生效之前，隻有白人男性基督徒（新教）擁有財產（土地）者才享有《獨立宣言》所宣告的權利（包括投票權）。
漫長艱難的自由平等民主曆程
南北內戰之後，曆史的車輪終於向前推進。1865年生效的憲法第13條修正案，廢除了奴隸製。
1868年生效的憲法第14條修正案，確立了本土出生的公民身份，每個人都享有法律的正當程序（Due Process）和平等保護（Equal Protection），確立所有21歲的白人男性擁有投票權。
1870年生效的憲法第15條修正案，將投票權擴展到所有21歲的男性，無論膚色和族裔。黑人男性也獲得了投票權。
整整50年之後，到了1920年生效的憲法第19條修正案，婦女才獲得投票權。其曆史背景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許許多多的婦女在各行各業工作，作出了不可否認的巨大貢獻。
又過了44年之後，在肯尼迪總統被謀殺之後，1964年生效的憲法第24條修正案，公民的投票權不可以因為是否納稅而被剝奪。
約翰遜總統全力推動國會，獲得兩黨議員大多數的支持，先後通過1964年的民權法案（Civil Rights Act 1964），1965年的投票權法案（Voting Rights Act 1965），聯邦立法廢除所有吉姆-克勞州法（Jim Crow Laws），終止各種各樣的種族隔離，確保少數族裔投票的權利。
1971年生效的憲法第26條修正案，將投票權擴展到了18歲以上的所有公民。其曆史背景是越戰中大部分的士兵是18-20歲的年輕人，他們為國家而戰，卻沒有投票權利，這是不可以接受的不公正。
可見從1789年到1971年，經過漫長的180多年許多代人的努力，甚至付出無數生命的代價，所有18歲以上的成年公民無論財產、膚色、族裔、和性別才獲得投票權。
但是隨著重建時代（Reconstruction Era1865-1877）的結束，聯邦軍隊撤離南部各州，當時控製南部各州的民主黨通過一係列的種族歧視州級法律（史稱Jim Crow Law），實行種族隔離，削弱少數族裔的投票權。這種公然違背憲法，侵犯基本人權的社會文化和政治製度，直到1964年的民權法案和1965年的投票權法案，才被根本上取締。
憲法規定，國會參眾議員都是由選民直選，總統通過選舉人團製定的間接選舉產生。另外，各個州市郡的行政首長和議員也都是由選民直選。因此，每個公民的投票權就是美國民主選舉製度的根本。隨著兩黨在平等民權方麵的共識在民權運動之後日益分道揚鑣，美國的民主製度在1990年代以來受到越來越嚴重的挑戰和侵蝕。
共和黨對眾議院選舉的蠑螈劃區操縱
首先，共和黨在其控製的各個州通過十年一次的選區劃分，大規模地進行蠑螈式的劃分（Gerrymandering），即是通過操縱劃分選區邊界，為特定政黨建立不公平政治優勢的做法。從1992年到2020年先後總共15次眾議院選舉。民主黨八次獲得全國普選票的多數，卻隻有五次獲得眾議院多數席位；共和黨七次獲得全國普選票的多數，卻十次獲得眾議院的多數。
2019年6月27日，美國聯邦最高法院以5比4，拒絕在兩起選區劃分案件中作出裁決。共和黨總統提名的五名保守派大法官如此赤裸裸的黨派利益裁決，無異於為控製30個州的共和黨開了綠燈，縱容他們為了永久保持黨派政治權力，操縱選區地圖，讓政客挑選選民，這就像讓狐狸掌管雞舍。筆者在英國和德國工作生活將近六年期間，沒有看到任何類似政黨作出選區劃分設局的惡劣行徑。英國下議院選區地圖就沒有明顯的蠑式現象。而德國（和大部分西歐北歐國家）更是立法確保各個參選政黨按照得票率獲得席位，確保公平選舉和民意表達。唯有美國才如此荒謬地由政客為自己劃分選區。
共和黨意識到日益無法贏得全國普選票
其次，從1992年到2020年總共八次總統大選，共和黨候選人隻有一次（小布什2004）贏了普選票的多數，卻三次入主白宮，2000年和2016年就是靠選舉人團製度。
2000年大選，全國範圍小布什輸給高爾54萬普選票，但是在佛羅裏達州超過584萬普選票中以537票（不足萬分之一）的最微弱多數領先，佛羅裏達州的最高法院按照該州法律判決重新人工點票。但是共和黨總統任命的五個保守派大法官完全拋棄了他們一貫標榜的所謂尊重州權的法學原則，下令佛羅裏達州終止正在進行的重新點票，小布什於是從選舉人團製度的後門進入白宮。那五個保守派大法官顯然知道他們是強詞奪理，因此非常心虛地 (1)以Per Curiam的方式公布裁決，不敢讓公眾知道到底是誰主筆這一份判決;（2）在裁決中加了但書：“本判決的理由隻適用於本案”（Our consideration is limited to the present circumstances），意味著如果將來某位民主黨候選人在某一個州以537票微弱領先，要求最高法院停止重新點票，這些保守派大法官可以翻臉不認賬。
2016大選，全國範圍川普比喜萊莉少了將近300萬普選票超過兩個百分點，但是在三個藍州險勝翻紅，總共勝出大約76000票（密執根10000/16，威斯康辛22000/10，賓夕法尼亞44000/20），獲得了46張選舉人票，又是從選舉人團製度的後門進入白宮，即是三個州的7.6萬票推翻了全國將近300萬票。盡管如此，喜萊莉·克林頓在2016年大選後的第二天就有風度地發表演講接受大選結果，奧巴馬則在大選後第三天邀請川普到白宮。 換言之，2016年大選在民主黨執政期間舉行，民主黨候選人贏了全國普選票但是輸了白宮，從民主黨在任總統到民主黨候選人，再到普通民主黨選民，都沒有造謠選票舞弊，沒有到處訴訟，更沒有煽動暴力攻擊國會。 這是一個以國家利益為重，遵守民主憲政的典範。倒是川普因為輸了將近300萬普選票，耿耿於懷，毫無證據地指控有300-500萬的非法選票。川普上台後任命了一個選舉作弊調查委員會進行調查，沒有發現任何證據，無疾而終。
共和黨已經認識到，他們越來越難以贏得全國範圍的多數普選票。在2020大選，川普在大選前就無數次宣稱，如果他輸了，就是因為選舉被舞弊了。在大選結果公布之後，更是毫無根據地汙蔑又大規模選票舞弊。筆者在1月9日的拙文《2020大選到底有沒有大規模舞弊？》從多個角度根據數據和事實論證，而且隻引用共和黨聯邦和州各級官員議員對這個“大謊言“的駁斥，論證沒有大規模舞弊。
川普的大謊言和共和黨的蛻變
但是大多數的共和黨選民相信了川普的“大謊言“，大部分的共和黨建製派官員則喪失了說出真相的勇氣。就在1月6日暴力襲擊國會大廈的幾個小時後，三分之二的眾議院共和黨人八名共和黨參議員--共147人—仍然投票推翻2020年的選舉結果，全盤接受川普 "選票舞弊 "的謊言。
自1/6攻擊國會事件以來，情況變得越來越惡化。民調顯示，相當多數的共和黨選民（55%）表示，他們更有可能投票給在2022年中期選舉中相信川普的“大謊言”的共和黨候選人。而那些還有勇氣站出來反對川普的大謊言的共和黨人，則麵臨著共和黨同僚的排斥，以及川普支持者們的恐怖威脅和初選擊敗的可能。
例如懷俄明州聯邦眾議員利茲-切尼（共和黨），在推特上指出，"2020年的總統選舉沒有被盜，任何聲稱它大規模舞弊的人都是在散布大謊言，背棄法治，毒害我們的民主製度。" 切尼專門使用了 "大謊言 "一詞，因為阿道夫-希特勒首先使用這個詞語和這樣的肮髒政治術。因為投票支持對川普煽動攻擊國會的言行予以彈劾，切尼被眾議院的共和黨團隊剝奪了黨內第三號領導地位。
卡爾-羅夫(Karl Rove)是小布什的頭號軍師，最擅於黨派鬥爭術的強硬保守派，在該事件一周年之際發表在《華爾街日報》上的一篇專欄文章，呼籲共和黨成員更有力地譴責川普的支持者暴徒襲擊美國國會大廈的事件。 "為了超越2021年1月6日，我們必須把國家放在黨派之前。。。不能對所發生的事情進行軟化，也不能赦免那些策劃、鼓勵和協助推翻我們民主的企圖的人。"
在1月6日國會受到暴力攻擊一周年紀念儀式上，小布什時期的副總統切尼（共和黨）和他的女兒利茲-切尼（共和黨）來到美國國會，他們父女是出席紀念儀式僅有的兩個共和黨重量級政治人物。前副總統切尼指出："我對我們共和黨內沒有更好的領導來恢複憲法深感失望。。。這已經不是一個類似於我在這裏10年時認識的（共和黨）領導層。"
阿拉斯加州的聯邦參議員麗莎-穆爾科斯基(Lisa Murkowski)參議員在一份聲明中說："一年後，知道是美國人破壞了我們的民主中心，阻撓合法選舉的認證，這種悲傷和憤怒仍然伴隨著我。猶他州參議員米特-羅姆尼（Mitt Romney）在一份聲明中說："我們忽視了1月6日的教訓，這是對我們自己的威脅。民主是脆弱的；沒有正直和有品格的領導人，民主就無法生存。默科夫斯基和羅姆尼是去年川普因煽動襲擊而被彈劾時投票支持其定罪的7名共和黨參議員之一，也是唯一在周四發布公開聲明的共和黨參議員。
共和黨在各州修改選舉法律
根據紐約大學布倫南司法中心的追蹤統計，在2021年1月1日至12月7日期間，共和黨在 49個州提出了超過440項含有限製投票權條款的法案。其中至少有19個州通過了34項限製投票權利的法律。此外，18個州的至少152項限製性投票法案將從2021年延續下來。這些推動史無前例的壓製投票法案浪潮和關於選票舞弊的“大謊言”，將對2022年中期選舉的公正合法性構成嚴重威脅。
例如，在亞利桑那州、威斯康星州、佐治亞州和賓夕法尼亞州等關鍵的戰場州，許多此類法律正在被提出和通過。這些共和黨州級法案，一部分是有針對性第增加少數族裔選民投票的難度，一部分是使得共和黨控製的州議會在不喜歡選舉結果時更容易拒絕其公民的投票，還有一部分則直接用共和黨的黨派人士取代專業的選舉官員，操縱選舉點票過程。
在2020年大選之後，川普的競選團隊針對所有這些州的投票結果提起訴訟，要求重新計票或試圖恐嚇官員找到 "丟失 "的選票。這一努力失敗了，主要歸功於選舉官員的專業精神和誠信。此後，這些官員中的許多人被剝奪了權力，或者被趕下台，由公開說上次選舉有欺詐行為的人取代。例如佐治亞州的州務卿拉芬斯佩格（Brad Raffensperger）在2016和2020都投票給川普，但是當川普在電話裏直接施加壓力要他找出11780張選票的時候，拉芬斯佩格拒絕這一個篡改選舉結果的非法要求，因此現在麵臨一個支持川普大謊言的極右候選人的挑戰。
美國在滑向內戰的深淵
以前難以想象的事情在美國已經成為現實。。。在華盛頓街頭囂張喧囂的暴徒，叛亂者人多勢眾衝破警察的防線，光天化日之下對國會大廈的攻擊。宣誓者（Oath-Keepers）是最大的反政府民兵組織之一，已經有效地滲透到警察部隊和共和黨中；部分當選國會議員（共和黨）為攻擊自己立法機構的暴徒敞開大門。川普及其團夥和支持者們在政治集會上呼籲對他們的政治對手采取暴力行為已經變得非常正常。許多川普支持者已經狂熱到在川普的集會上公然大喊："我們什麽時候可以用槍？"他們發誓要謀殺那些敢於憑良心投票的政治家。。。
再加上試圖綁架現任州長的極端右翼恐怖組織，對敢於拒絕大選舞弊謊言的少數共和黨國會議員 (例如密執根州聯邦眾議員Peter Meijer，伊利諾州聯邦眾議員Adam Kinzinger) 的威脅，對許多州一級的負責選舉官員(例如佐治亞州務卿及其家人，佐治亞州副州長)和選舉工作人員的恐嚇。
如果你在其他國家看到這些消息，你會認為一場內戰已經開始。而這些都是因為一個輸了民主大選的人不願意放棄權力，製造擴散大選舞弊的謠言，煽動其狂熱支持者暴力叛亂的結果。
今日美國的民調顯示，美國公眾71%-19%說國家的民主比四年前更弱。這與一年前在襲擊事件發生後不久進行的《美國日報》/薩福克民意調查的結果幾乎相同，當時有70%-17%的人持這種觀點。而且幾乎一半（46%）的人說暴力攻擊國會大廈事件有可能再次發生，48%的人說不可能。
在川普2016當選後，《外交政策》雜誌的托馬斯-E-裏克斯請一組國家安全專家評估未來10至15年發生內戰的可能性。喬治敦大學2019年的一項民意調查問注冊選民，從0到100分，美國離 "內戰的邊緣 "有多遠。他們的答案的平均值是67.23，所以幾乎正好是三分之二的路程。
以上事實顯示，美國自從2016年大選以來一步一步地往內戰的深淵下滑。這已經不是一個政治警告，而是一個非常可能的內亂場景和一個潛在的災難。民主選舉，政權和平過渡的共和憲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的挑戰。
民主憲政的威脅來自內部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美國已經是一個瀕臨內亂的國家的教科書案例。
一個有六次以上破產記錄，所有美國銀行都不願意予以貸款的奸商，首先支持他的是白人至上主義和新納粹組織，他粗言爛語，謊言連篇，公然以權謀私，挑動族裔矛盾，煽動暴力叛亂，美國所有情報機構和共和黨主導的參議院情報委員會的調查報告都確認俄國普京有組織有計劃地幫助此人，幹擾美國的民主選舉，加劇美國的內部撕裂。
曾經有光榮曆史的一個主要政黨完全墮落為對某一個人的個人崇拜；國會政治體係已經被極端黨派鬥爭完全淹沒，大部分議案在參議院都被少數黨派封殺，導致政府癱瘓；法院體係日益成為黨派鬥爭的延續，最高法院的五名保守派大法官所獲得的參議員票數加起來所代表的選民都沒有超過半數，其中的三名更是由輸了普選票的川普提名。這種少數人統治大多數人的現象，在其他成熟民主國家是不可想象的。
共和黨起源於19世紀50年代末，致力於反對奴隸製和擴大選舉權等崇高道德價值觀的政治運動，但是在1970年代以來已經成為一個以限製選舉權，特別是少數族裔的選舉權，並以川普的大謊言作為檢驗標準的政黨。誠實正直的林肯的政黨實際上已經成為沒有真相沒有底線的川普的政黨。
哈佛大學政治學家、《民主國家如何死亡How Democracies Die》一書的作者之一史蒂文-萊維茨基指出，"不清楚共和黨是否願意接受失敗了。。。該黨本身已經成為一種反民主的力量"。俄亥俄州的聯邦眾議員岡薩雷斯（Anthony Gonzalez，共和黨）直接指出川普是對於美國的癌症腫瘤。
因此，目前對於美國民主憲政的直接威脅來自於國內，來自於兩個主要政黨中的一個。可以預言，如果在2022年中期選舉之前國會不能通過新的保障選舉權利，加強民主憲政的法律，聯邦司法部對煽動暴力叛亂的幕後策劃者不依法檢控製裁，那麽2022年將是美國民主憲政的最後一年。
為了繼續開國元勳們的建國理念，捍衛林肯總統的民有民治民享的民主憲政，實現金博士的一個夢想，我們必須堅持和不斷努力。
海闊天空
2022年1月16日紐約
作者為紐約大學商管碩士，國際金融營運風控專家，北美獨立學者，專研美國曆史政治憲法，曾任《當代中國評論》副主編和《世界日報》特約時政評論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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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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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www.archives.gov/founding-docs/constitution-transcript
- https://www.archives.gov/publications/prologue/2004/summer/civil-rights-act-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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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www.theguardian.com/law/2019/jun/27/supreme-court-gerrymandering-ruling-verdict-constutition-districting
- https://maproom.net/demo/election-map/0.html
- https://supreme.justia.com/cases/federal/us/531/98/
- https://thehill.com/homenews/588535-karl-rove-republicans-should-not-allow-soft-pedaling-of-jan-6
- https://abcnews.go.com/Politics/dick-cheney-capitol-jan-deeply-disappointed-gop-leadership/story?id=8211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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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www.military.com/daily-news/2022/01/13/oath-keeper-militia-members-including-5-veterans-indicted-sedition-charges-jan-6-riot.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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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ttps://www.businessinsider.com/geoff-duncan-georgia-biden-trump-election-hate-television-republicans-book-2021-9
- https://www.vox.com/22774745/death-threats-election-workers-public-health-school
- https://www.penguinrandomhouse.com/books/562246/how-democracies-die-by-steven-levitsky-and-daniel-ziblatt/
- https://www.marketwatch.com/story/republican-rep-anthony-gonzalez-who-voted-to-impeach-trump-wont-run-for-re-election-11631846497
- https://www.npr.org/2010/01/18/122701268/i-have-a-dream-speech-in-its-entire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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