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妻》15 （完）

第十五章

“唔——唔——”救護車、警車都呼嘯而至。

“同誌，請讓一下，我是縣醫院的醫生”。一位年輕的醫生走上前，他拿著聽筒，進行了初步的檢查。“你是她媽媽？放心吧，心髒還在跳動。可能暫時頭部受到撞擊，昏迷了。需要入院檢查，看看有沒有傷到腦部。”醫生說完，揮手叫來了急救員。

秋紅眼睜睜地看著護士把婷婷抬上了急救擔架，她急忙上前拉住醫生的胳膊，哀求道：“醫生，我家婷婷真的沒事嗎？真的嗎？”

“您放心吧，我們到了醫院再進行詳細的檢查和護理。隻是另一個同誌，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已經死亡。”醫生說著，歎了口氣。

秋紅才想起剛才看到的那個男人。

“是那個男人突然衝上前推了小姑娘一把，男人被車撞死了。小姑娘倒沒事。真可憐呐........小孩子不可以在馬路邊上玩。為了撿隻毽子就跑到馬路當中，真是太危險了！”圍觀的群眾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幾個警察正圍在出事現場進行測量和記錄，旁邊還有幾個警察在跟路人做著現場記錄。幾個醫護人員正把渾身是血的男人用黑布包起來，搬上雙人擔架。

“等一下——對不起........”秋紅跑上前，她猛地拉開了那塊罩著的黑布，黑布下，一張灰死得像橡膠一樣的臉出現在她麵前，“天呐——”她立即用雙手捂住了嘴，瞪大了雙眼，渾身顫抖了起來。“天，竟然是他？——阿祥！”

兩個星期之後。秋紅和老葛到醫院接回了婷婷。他們帶著婷婷，買了一些蘋果、桔子來到了墓園。

夏天了，知了在不停地叫著，聲嘶力竭地想要喚回一些本不該逝去的東西，卻精疲力盡地發現原來自己盡然這樣無奈，隻能悲戚地在一旁哀鳴著。墓園裏的鬆樹林排排站立著，烘托著凝重又深沉的氛圍。他們一家人沿著狹仄的階梯慢慢地拾階而上，生怕自己的腳步驚醒了正在沉睡中的靈魂。

站在一個新立的白得灼目的圓頂墳墓之前，墓碑上麵有一張照片，照片裏的那張臉曾經是秋紅再熟悉不過曾如夢魘一樣的麵容，他端正的麵龐在衝著世人永遠地微笑著，他稍稍張開的雙唇似乎還想告訴來悼念他的人一些他想說、卻又一直未說出口的話。

婷婷跪在了墳墓前，虔誠地磕了三個響頭。淚水已經掛滿了她幼小嬌嫩的麵容。那可怕的一幕，迎麵飛撲過來的大卡車，龐大的車輪，還有在最後一刻衝出來推了她一把的矯健的身影，她這一生都將無法忘記。

擺好了祭品的秋紅，呆呆地望著阿祥的照片，淚水打濕了她的衣襟。

“嗷——嗷——”，這時，藍色的蒼穹下正飛過一隻展翅的黑鷹，尖銳地呼喚幾聲之後，旋即消失在白雲與藍天之間、無影無蹤.......

後記

這是小時候鄰居家親戚的故事，一直給我很深的印象。從買妻開始，這個故事就充滿了傳奇色彩。

記得“秋紅”是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婦女，眉間總有些抹不去的惆悵。聽大人們議論秋紅的故事，小時候一直覺得阿祥不是個壞人。後來我又覺得他是個壞人。現在，我無從評說。作為作者，我盡量淡化我自己的觀點，讓故事以一種客觀陳述的方式來展現給讀者。故事的很多細節是我添加進去的，功力有限，見笑了。

假如最近有時間，會更新另一部中篇小說《情人》。這部是用一種戲謔的口吻來描述一個如影幻滅的故事。也是寫作方式的一種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