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三道四(48)說說白岩鬆今年兩會的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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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三道四(48)說說白岩鬆今年兩會的提案

今年正在召開的全國兩會,全國政協委員白岩鬆帶來一份關於全麵注重並提升各級領導幹部媒介素養的提案。
    過去一年,他與包括黨政“一把手”在內的不少地方官員視頻連線,為公眾帶來當地最新疫情防控進展。白岩鬆發現,許多領導幹部媒介素養欠缺,麵對鏡頭不敢說、不能說、不會說。

我以為白岩鬆好像沒有找到問題的根本原因。

記得前教育部新聞發言人王旭明曾經說過,中國的問題在教育,教育的問題在語文,語文的問題在教材。如果再加一句,教材的問題在教師,也許更全麵一些。但願我加的這句話,不是狗尾續貂。

自1977年恢複高考以來,語文隻考閱讀和寫作。在這根指揮棒的指揮之下,語文教學一向不重視培養學生的聽說能力。現任各級官員都是在這根指揮棒下成長起來的,所以,他們一旦麵對鏡頭,就“不敢說、不能說、不會說”,甚而蠻狠地搶奪記者的錄音筆來掩飾自己的無能,實在令人可悲!

其實,從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開始的語文教學改革,一批改革的先行者,已經在教學中對學生進行聽說訓練了。特別是人民教育出版社(以下簡稱“人教社”)編輯出版的語文分編型教材《閱讀》和《寫作》,在《寫作》教材中就有聽說訓練單元。這套教材第一輪實驗,從1982年起,到1988年結束,在全國各省市選的四所重點中學試教六年。我有幸參加了試教,而且經過了六年的曆練,取得了豐碩成果。

1987年12月下旬,接到全國中學語文教學研究會(以下簡稱“全國中語會”)第四屆年會的通知,我代表湖北省參加全國中語會第四屆年會提交的優秀論文,《敢說·多說·會說》被選中,邀請我到廣州參加會議。

12月23日上午,大會安排我第一個發言,大會秘書長、人教社《課程·教材·教法》研究所所長張定遠先生,會前就囑咐我,在大會發言時,要大力宣傳人教社這套改革教材,既要講充分一些,又要講簡捷一點。遵循張所長的囑托,我講了六年實驗的收獲與體會。我的發言受到與會專家學者和代表的好評。論文《敢說·多說·會說》被選入文章還被選入《語文教學改革新成果選粹》(廣東教育出版社)。

初中第一輪實驗於1985年7月結束,實踐表明學生隻要敢說,就會利用各種機會多說,而隻有多說,才能逐步達到會說,繼續練下去,就可以練到出口成章了。

實踐證明,學生經過“敢說、多說、會說”這樣的訓練。大大提高了口頭表達能力,1985年6月3日,人教社副總編、編審、實驗教材負責人劉國正先生,與人教社《課程·教材·教法》研究所所長張定遠先生,在湖北省教研室彭慧敏主任的陪同下,專程到我們學校來,參加實驗班學生使用實驗教材成果匯報會。張定遠先生發言最後說:“你們很會說話,說得很得體,有的同學還有點風度。希望你們繼續練好說話,要練到出口成章。”

後來,實驗班的何輝同學,參加央視舉辦的《蒲公英知識競賽》,在回答主持人趙忠祥的問題時,舉止落落大方,言談緊扣主題,可謂出口成章。剛答完,趙忠祥就笑眯眯的說:“很好!加10分!”。

1988年,高中實驗班的汪深同學,在芬蘭參加化學奧賽獲得金牌第一名,載譽歸來,答記者問:

記者:你是這次競賽的第一名。據說我國中學生在國際性學科競賽中獲金牌的不少,但得第一名,你還是第一個,是嗎?   

汪深:是的。我希望我國中學生以這次為起點,今後能拿更多的第一。

記者:你為我們國家,為湖北省以及你的母校贏得了榮譽,可喜可賀,你真幸福。聽說你並不總是這麽幸運,你似乎在別的學科省級選拔中落選,是真的嗎?

汪深:去年l 0月,我先後參加了全國中學數學、物理競賽省級選拔,均獲二等獎,兩次都未能進入國家集訓隊,機遇不好,很遺憾。

記者:是很遺憾。但你能代表你的同學參加選拔,這說明你的數學、物理的實力也很強。你在省化學選拔賽中的成績怎樣?

汪深:緊接著我又參加了省化學競賽,得第三名。

汪深回到母校,在全校師生大會上匯報演講一個多小時,詳細匯報了去芬蘭參賽的全過程,特別介紹了這次競賽試題之難。以至於有些國家的領隊看了試卷後,向競賽組織提出強烈抗議:‘這不是奧林匹克競賽題,而是考諾貝爾獎的試題!’”

汪深演講時說:“第二天考實驗,同樣是5個小時。考試中途出了問題。原來實驗要分兩步,先製出一種產品,再測出有關的性質數據。在第一步產品完成脫水的環節上,各國選手都給卡住了。試卷上明明寫著烘幹半小時就行了,可是半小時過去後一看,表層是綠色的——幹的;裏麵是黃色的——濕的。攪鬆散後又烘了2 8分鍾,再看,黃綠相間、斑斑點點,競十分漂亮,以至保加利亞的選手稱它為鱷魚皮,而加拿大的選手一個勁地問監考老師是否要重做一次。當時,我的手給烘箱燙了一下。這時正是心中容易發煩的時候,我也覺得自己有些心煩了。於是我看了看手表,走出實驗室,到休息廳去喝杯可口可樂。

走出考場實驗室,就是選手們的休息廳。廳裏擺著各種各樣的食品和飲料。根據競賽規則,每一考場隻有不同國籍的選手一人,在五小時的競賽過程中,選手隨時可以到休息廳休息,吃點心或喝飲料。

我一邊喝一邊想,問題出在哪裏呢?

突然想起莊子的《逍遙遊》:‘若夫乘天地之正,而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矣哉!’

啊!感謝尊敬的莊子!您說得對,順著自然的規律去做。我看了看手表,又過去了半小時。現在回到考場實驗室,烘烤的時間應該足夠了。我從烘箱中取出那產品,真是太妙了!與試卷上的要求一模一樣。這道困擾各國選手的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汪深麵對記者有問必答,語言簡練得體;麵向全校師生演講,述事清清楚楚,中心突出;描述解難題的過程,夾敘夾議,敘述語言簡捷,議論一語中的,突顯難題之難,話語之中,找到解決難題的金鑰匙後,抒發真情實感暢快自然。

這就是高中三年說話訓練的成果。

1990年,我應賴瑞光校長的盛情邀請,調到海南省農墾中學工作,教的第一屆學生,95%以上都來自全島各農場中學。

2018年從美國回到海口時,與七八個二十幾年前的學生小聚,他們回憶往事,令我無比欣慰。

他們說,我們當年都非常聽你們這些從武漢來的老師的話,隻要是你們要求我們做的事,即使明明知道高考是不會考的,我們也自覺執行。記得老師從上第一節語文課開始,就要求我們堅持練習說話,不斷提高口頭表達能力。每節課正式上課前,用三到五分鍾,學生按座次輪流,每次一個學生走上講台練習說話。要求必須講普通話;講話聲音必須讓坐在最後一排的同學都能夠聽到;講什麽都可以,但至少要講三分鍾。

後來去三亞,劉錫安請我吃飯時也說:“老師啊,真沒有想到高中每節語文課前幾分鍾的說話訓練,二十幾年後發揮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原來,2014年上半年三亞市政府,給全市市民發物價補貼大紅包,每個三亞市民補助360元,在全國引起轟動效應。中央電視台白岩鬆主持的《新聞1+1》,5月6日來三亞采訪,市委書記和市長讓財稅局負責接待。該局副局長、總會計師劉錫安,代表市政府接待中央台記者。劉錫安麵對鏡頭,回答白岩鬆的提問鎮定自若,吐詞清楚,要點明確,重點突出,播出後效果非常好。市委書記表揚他,他說:“要感謝我的高中語文老師,如果沒有他當年對我們進行說話訓練,我不可能講得好啊!”

今天看到白岩鬆在兩會的提案,想到我的學生劉錫安曾經接受過他的采訪,又想起另外幾個學生的故事,於是借此說三道四,如有不當,還望著名主持人白岩鬆先生海涵。

 

 

 

mikeOZ 發表評論於
哈哈哈, 恐怕也不是教育問題, 整個體製問題。 70年的教育, 實際上是70年的洗腦出來的就是這樣的結果。

敢說·多說·會說,在那片鹽堿地真做到的隻能是華春瑩,趙立堅那樣的戰狼!
山鄉不仕老了 發表評論於
說不說,怎麽說,不是技術,教育問題。
枕寒流 發表評論於
讚!非常有見地。
我的高中語文老師也是這樣一位給學生提供即時發言機會的優秀教師。她把重點課文講完,其他文章按類型分,一堂課講五篇。節約下來的時間可以每堂課讓一個同學有5分鍾台上講話。同學們自己出題。抽中一個題,即時演講。不論當時講得如何,大家對這段經曆都記憶猶新。
那個老師是寫工作總結,別人糊弄事隨便一交,她寫的總結得全國一等獎的主兒。
Brit_英倫97 發表評論於
兩會隻是裝裝樣子,那是真投票嗎?白岩鬆也是在演戲而已。在中國不是教學問題, 是誠實問題。
一級騙一級,把自己偏得當真了。對於海外華人看,官場那點事真是笑話,
選民 發表評論於
"麵對鏡頭不敢說、不能說、不會說。"

那都是裝出來的. 在上級領導麵前個個能說會道, 表現出色. 否則怎麽可能提升上來?

實際上是, 麵對媒體 生怕說錯話, 丟了烏紗帽, 幹脆裝出一副木訥, 不善言辭的樣子.

中國的官, 個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別小看他/她們。
old-dream 發表評論於
非常同意。我是來到國外後,認識到中國和西方在培養學生說的能力方麵的巨大差別。這裏從小學開始,學業裏就總有各種項目(project)。一是培養團隊合作,二是項目最後往往要在班級麵前講出來(presentation),培養說話和表達能力。
sz黍子 發表評論於
讓中國領導幹部在媒體麵前敢說,會說?說真話,說假話?
老村 發表評論於
不要妄議! 敢說?找事的節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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