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秘魯紀行 (3)

園中草木春無數隻有黃楊厄閏年
打印 (被閱讀 次)

毫無疑問,馬丘比丘一日遊是我們這次秘魯經典遊的高潮。這天一大早,我們便乘車來到歐雁台火車站。一列列開往馬丘比丘的觀光火車隔不多時便啟程出發,使不大的火車站顯得挺繁忙。觀光火車,視野開闊,沿途穿山越嶺,一直與蜿蜒的烏魯班巴河並肩前行。車窗外,風光無限。奔騰的烏魯班巴河波濤洶湧,巍峨的安第斯群峰鬱鬱蔥蔥,白雲繞山,野花飄香,一幅自然天成的寫意山水!令人向往的印加古城,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七大新奇觀之一的馬丘比丘,真乃風水寶地!

馬丘比丘,在印加語中是古老的山峰的意思。這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天空之城,被稱作印加帝國的失落之城。由於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在西班牙殖民統治的近300年和秘魯獨立後的100年中,世人對它竟一無所知。直到1911年,這座隱藏在深山密林中的古城才被美國耶魯大學教授考古學家海勒姆· 賓厄姆三世(Hiram Bingham lll)所發現,並轟動全世界。這座印加古城是為數不多的文化與自然雙重世界遺產。

馬丘比丘之所以越來越吸引眼球,主要還是因為它的神奇。所謂神奇,就是它給人們留下了太多無法解答的秘密。譬如它的建築年代、建造方法,古城的功能以及為什麽被印加人遺棄等問題,都是謎團,即使在學界也尚存很大爭議。據說馬丘比丘城是由古印加王於五百多年前建造的。但由於印加人沒有文字,沒有確切記錄,就隻能猜測。印加人為什麽要在海拔2400米的山頂上建造如此規模的城池?在沒有現代工具的幫助下,又如何能夠完成如此巨大的工程?答案莫衷一是。因此,就更增加了馬丘比丘的神秘色彩。

我們剛登上馬丘比丘觀景台時,濃霧彌漫,隻見眼前人頭攢動,古城遺址卻若隱若現。不一會兒,雲開日出,整個馬丘比丘映入眼簾。垂直的山峰,古城盤踞在山頂,其工程之險,布局之精,豈隻是鬼斧神工?!來之前,我曾多次看過馬丘比丘的照片,但從來沒有今日親臨其境這樣震撼。

遊覽這種神秘的地方,最好緊跟導遊,能聽到不少民間傳說和故事。我們的導遊是個話癆,話多但還比較靠譜。他受過大學教育,且有印第安人血統,對印加曆史和文化傳統有相當研究。他不但了解各種關於馬丘比丘的解釋,而且還能提出一些自己的看法。據他解釋,馬丘比丘就是阻止自己女兒和歐雁台結婚的印加國王帕查庫蒂建造的,直到西班牙殖民者征服秘魯之前,這座古城都未最後完工。雖然西班牙殖民者並未到達馬丘比丘,但印加人主動放棄了這座古城。在他的指引下,我們看到太陽神廟供桌前缺席的台階和房梁。他認為印加人主動撤離了這座古城,因為這裏沒有發現任何人為的毀壞痕跡。

走在這座“失落的天空之城”的石頭路上,曆史風雲如在眼前激蕩,印加文明的衰落,又好像勢不可擋。靜下心來看山,華納比丘峰高聳入雲,烏魯班巴河依然流淌。幾隻羊駝,在古城的綠地中悠然吃草。導遊說這些羊駝是割草機。仔細一看,原來這些羊駝像割草機一樣,把草坪吃得整整齊齊。我對這種生態割草機一直有著濃厚興趣。過去,每次在家割草的時候,我都盼望著什麽時候科學家能培育出一種專門用於割草的羊,這種技術發明,對保護環境將是極大的貢獻。

從馬丘比丘返回古城庫斯科已華燈齊放。我們入住的旅館就在聖多明哥教堂(Church of Santo Domingo)隔壁,建在印加建築的廢墟之上,還保留著濃厚的印加風格。這裏曾經是印加帝國的皇城,和現代化的利馬很不一樣。有幸住在這裏,為我們提供了見證傳統與現代碰撞的良好機會。

認識傳統與現代在這座古城碰撞的情形是從第二天早晨旅行社安排的一項活動開始的。導遊請來一位當地農村的聖人Shaman)為我們在旅館大廳舉辦法事。這位“聖人”或稱薩滿巫師,專業放羊,業餘從事這種拜神工作。披紅戴綠的他念經祈禱,比比劃劃,儀式感很強。我們逐一按照他的要求許了願,他也承諾將我們的願望送達各路天神。看著這種超越時空的活動,我在想,這種活動,無論在中國或美國的飯店,可能都是無法舉辦的。

為了讓我們更多了解印加傳統文化,“聖人”做完法事後,導遊還帶我們到當地市場轉了一圈兒。柴米油鹽醬醋茶,菜市場最能直接反映一個城市的民生狀況,印加人的文化傳統在市場上表現得最為堅強。

在西班牙殖民者來這裏之前,秘魯和其他幾個南美洲鄰國的大片土地由土著印第安人的印加帝國統治。印加人創造出許多令人驚歎的奇跡,許多至今都是不解之謎。古印加人認為海拔3400多米的庫斯科是世界的肚臍,也就是世界中心。然而,創造了高度文明的印加帝國,在麵臨西方現代文明的挑戰時,不堪一擊。當西班牙軍官皮薩羅帶著一百多士兵來到這裏,沒費太大勁,龐大的印加帝國就土崩瓦解了。

庫斯科到處都能見到宏偉的天主教堂,而且很多教堂都建在印加帝國的神廟或宮殿遺址之上。文明衝突中,西班牙人顯然占了上風,迫使庫斯科在原來的地盤上脫胎換骨,逐漸演變成一座具有濃鬱西班牙風情的城市,但還保留著自身的古印加文化傳統。無論是在菜市場,還是在尋常小巷,古印加文明好像都滲透到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文化傳統的力量就是如此頑強

庫斯科大教堂Cuzco Cathedral和聖多明哥教堂都是建在印加帝國的宮殿和神廟之上著名教堂,也是我們在庫斯科重點參觀的兩座教堂。走在老城狹窄的街道上,彷佛穿越了幾個世紀,回到了印加帝國時代,回到了西班牙殖民統治時期。像許多拉美城市一樣,庫斯科的武器廣場遼闊恢弘,幾個著名的大教堂都集中在這裏。廣場正中矗立著秘魯民族英雄圖帕克.阿馬魯二世(Túpac Amaru II)的雕像。廣場四周騎樓的走廊裏,有不少商店和餐館,人來人往,使這個政治中心看起來很接地氣。

由於時間有限,導遊帶我們走進廣場北側的庫斯科大教堂。這座教堂始建於1559年,費時近百年才告完工。教堂鍾樓上懸掛著一口重達130噸的大鍾,據說是南美大陸最大的鍾。每當鍾聲響起,聲音傳遍全城。巴洛克風格的教堂,內部裝飾的精美那絕對沒得說。但這座教堂給我最深印象的卻是它的繪畫作品。一般教堂裏掛幾幅有紀念意義的畫是必不可少的。但這座教堂的繪畫作品之多,卻跟藝術博物館有一拚。在這些精美作品中,有一幅油畫《最後的晚餐》,出自秘魯畫家馬科斯.薩帕塔(Marcos Zapata)之手。據導遊說,這是一幅頗有爭議的繪畫作品。畫中耶穌與十二門徒的神態與達芬奇原作並無太大區別,耶穌和十二門徒圍坐在桌子旁,但畫中猶大的麵容換成了皮薩羅,耶穌麵前的盤子裏麵出現了一隻秘魯人愛吃的荷蘭豬。這座教堂不允許拍照,下麵的照片來自網上。

馬科斯·薩帕塔(Marcos Zapata)高清作品《最後的晚餐》

(照片來源https://www.mei-shu.com/famous/27140/artistic-108032.html
 

午飯後,導遊帶我們參觀庫斯科城北著名的城堡---薩克塞瓦曼(Sacsayhuaman)。路上,我們這位有趣的導遊特別問誰能正確念出這個城堡的名字。同車的幾個人試了試,還真不好念!於是他說,隻要記住"性感女人"(Sexy Woman)就行了,二者發言很相近。就這樣,這個不容易記住的地名就輕鬆地記住了。

薩克塞瓦曼屬於印加帝國之前的曆史古跡,它的起源已不可考。這座位於山包上的城堡不僅有軍事設施,還有印加王室住宅、神殿和其他宗教建築,城堡前的廣場曾是印加人舉行盛大祭祀儀式的場所。現如今,這裏隻是一片廢墟。西班牙人征服印加帝國後,把這裏的建築一點點拆毀,用拆下來的石塊在庫斯科建造天主教堂。隻有一些不易搬動的巨大石塊,保留至今,向後人展示曆史的滄桑。

徜徉在遺址最下麵一層石牆邊,很多石塊大得令人震驚,其中一塊有八米多高,達三百多噸之重。用這些不規則的巨石打造出來的石牆卻都嚴絲合縫。難怪當年西班牙人建造教堂,需要石料,卻無法拆走這些巨石呢!當然,更讓人不解的是,沒有現代工具的古代印第安人是如何將這些巨石開采出來,壘造成牆的呢?印加文明給人們留下了太多的不解之謎。

西方現代文明與印加文明在聖多明哥教堂的碰撞讓人難忘,一個崇拜太陽神的文明和一個崇拜耶穌的文明在這裏交匯。這讓我想起西班牙南部那些由清真寺改建的教堂。從我們下榻旅館房間裏隔窗相望的這座教堂,原是印加帝國的太陽神殿。當年西班牙人拆了這座印加人的神殿蓋教堂,可能是為了省工省料,也可能不太在乎一物多用,就把一部分房間保留了下來,使這座教堂成了兩種文明的綜合體。西方文明對庫斯科的重塑,印加文明的頑強,在此得到完美體現。

正是由於西班牙殖民者缺乏那種對不同文明斬草除根的徹底革命精神,我們才有幸在這裏看到印加人精湛的石工手藝。跟著導遊來到原來的印加神殿中,平整的石牆,嚴絲合縫,雖經曆地震,卻絲毫無損。石窗角度,連成一線,精確度令人讚歎!如果這座太陽神殿能夠保留下來,那該多麽好啊!

我們在秘魯旅行的最後一站是的的喀喀湖(Lake Titicaca)

從庫斯科乘車前往的的喀喀湖畔小城普諾(Puno),需九個小時。途中穿越安第斯山脈和安第斯平原,感覺像開車在西藏旅行。山區壯觀的風景讓我想起西藏的阿裏,天高雲低,崇山峻嶺,水草豐盛,牛羊成群。路邊笑容可掬的羊駝,尤其招人憐愛。

途中經過一座印加神廟Wiracocha,據導遊說,這座神廟建於15世紀,是有史以來最大的印加神廟。 袖廟周圍既有政府建築,也有民居。盡管破損嚴重,但這組建築群的部局及功能依然清晰可見。神廟周圍有一露天市場,專賣旅遊紀念品。看來現代商業氣息無孔不入,也飄散到這個荒無人煙的地區。

到達普諾,已近黃昏。下榻旅館就座落在的的喀喀湖畔。的的喀喀湖水麵海拔3840米,麵積8千多平方公裏,是世界可通航的海拔最高的湖泊,對岸便是鄰國玻利維亞。普諾以周圍的銀礦開發而興,整個城市像一片簡易職工宿舍擠在湖畔的山坡上,如同在的的喀喀湖豔麗的麵容上貼了塊狗皮膏藥。隨著近年旅遊業的蓬勃發展,但願這個城市的麵貌能夠有所改觀。

到達普諾的第二天上午,我們乘船前往的的喀喀湖上的土著居民烏魯人(Uros)生活的浮島參觀。相傳1000多年前,當地的原住民烏魯族為了躲避印加人的侵略,逃到湖中建造浮島將自己與外界隔離。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們利用湖中生長的大量蘆葦,造船造房子,進而將眾多船隻連接起來,形成以蘆葦為主要建築材料的漂浮的村落。湖中的魚鳥及新鮮蘆根為他們提供了無盡的食物。烏魯人的生活與祖先非常相似,仍遵循古老的習俗和傳統。但他們的生活方式明顯正在發生巨大變化。

問導遊這裏有多少浮島,回答是98個。大部分浮島都是一家一島,有的浮島麵積較大,是幾戶聯合開辦的合作社類型的浮島,專為接待遊人,上麵有簡易的餐館、咖啡館、旅遊紀念品商店等現代設施。站在船上看浮鳥,宛若一個鋪散開來的湖畔城鎮。寬闊的湖麵上,一船船的遊客來此參觀,這裏已經找不到原來那種與世隔絕的原生態了。

下午遊覽一個座落於的的喀喀湖畔的前印加時代的墓地Sillustani。這裏的墳墓是塔樓結構,這種結構被稱為chullpas。墓地風水極佳,山清水秀。根據印加人的宇宙觀,這裏也是人類再生的理想場所。站在墓地上,麵對大湖,不禁浮想聯翩,人生之旅,好像沒有終點,盡管有時並非風平浪靜。

噢顏顏 發表評論於
謝謝,您的博客是我在這個隔離時期好的精神食量,:)
五湖以北 發表評論於
本來打算五月份去一趟,馬丘比丘的門票都訂了,但絕對去不成了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