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圖片)
等待多時的雨水終於來了,它來得迅猛及時,農民的旱地也可以插上秧苗了。然而,這種一下就兩三天的狂風暴雨卻泛濫成了災。
屯伯從地裏回來,推開門,屋子成了汪洋的大海,鞋子、木盆像船隻一樣漂浮著。這是從未有過的現象,水一定是從屋後的水溝裏滲透進來的。
王齡家與屯伯家二十多年來共用一個正堂,他家住左邊橫屋八房二廳,王齡家住右邊橫屋也是八房二廳。每當下大雨,兩家人總是不約而同地清理水溝,自從王齡的阿秀嬸一家從外省搬回來後,與屯伯一家發生過一些矛盾,兩家人的關係似乎淡了許多。
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了。
屯伯衝出家門操起鋤頭來到屋背後的水溝,原來水溝被幾把柴草堵住了。他狠狠地搬起柴草扔向著王齡家的方向一扔,揮動著鋤頭在屬於自家的水溝的中間位置築起了一堵牆,心想這肯定是阿秀家的柴草,隻有這種霸道女人才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王齡的母親七妹來到兩家共用的正堂檢查情況,正堂已經積滿了水,再看看弟媳阿秀的上堂也全是水。她穿著雨衣來到屋後的水溝,那堆柴草和堤牆讓她吃驚了,她趕快回家拿鋤頭,這時阿秀剛從地裏回來,全身都濕透了,還是跟著嫂子一起去清理水溝。
七妹責備地問阿秀:“那堆柴草是不是你的?”
“我哪裏敢呀,我不會像他們家那樣把柴草放這裏霸占地方。”阿秀喊冤。
“那你去看看,他們家為什麽要築堤壩。”
阿秀跨過柴草來到屯伯家的那邊,大喊著,“太欺負人了,自家的柴草放在我們這裏,而堤壩又築在自家的屋子後。”
屯伯屋子裏的水慢慢地退去,外麵的雨還是不緊不慢地下著,他坐在椅子上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他後悔築了那個堤壩,終於他狠狠地把煙扔掉,揪起鋤頭又來到屋後的水溝。他沒有勇氣當著兩個女人的麵去鋤掉堤牆,看了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七妹叫住了他,“屯哥,我們一起建房子各住一邊二十多年了,我一直尊你為兄長,從來沒有吵過架。這次你確實太欺負人了,你自家的柴草放我這邊,卻把堤壩築在你那邊。”
男人的麵子被女人撕破後像一隻怒吼的獅子,屯伯叫嚷著:“什麽?這柴草是我家的?如果我知道早把它燒了。”說著狠狠地提起柴草扔得遠遠的。
屯伯像一隻落湯雞一樣渾身濕漉漉地走進家裏,他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不能接受女人的指責,不能被人識破他的狹隘,更不能接受七妹說他欺負人。
他們兩家雖然不是近親,但同屋近鄰二十多年,已經親如兄弟。屯伯家人多有六個兒子勞動力強,王齡的父親和哥哥姐姐都在外麵工作,家裏就奶奶和母親兩個女人,家裏有困難,屯伯總是第一時間來幫忙,前些日子天旱還幫忙築河堤灌水田。當然王齡一家也不會虧待屯伯一家,有好吃的送給他,有時屯伯的手頭緊了,王齡的父親也資助他一些。
屯伯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他來找王齡的奶奶,他委屈地對奶奶說:“七妹說我欺負你家,你來評評理,我怎麽欺負你們了?”
奶奶和氣地說:“怎能說就欺負了呢?都是一場誤會,現在搞明白了就好了。其實,你把水溝作了一堵牆也是不對的,這樣做很難看,以後還怎麽相處呢?二十多年來我們都相處得挺好,不要因為阿秀的原因而破壞了我們的關係。你抓緊回去把衣服換了,別凍著身子。”
屯伯背著手低著頭回去了,在奶奶麵前他總是心悅誠服。
母親從房間裏走出來對奶奶抱怨地說:“他覺得他們家人多欺負我們家人少,這種事情就應該跟他講清楚。”
“可是有些事情能講清楚嗎?他是大男人,在女人麵前丟不起麵子。”奶奶對鄰裏之間未來的關係充滿了憂慮。
暴風雨變小了,可天空的烏雲還在翻滾著密集著,下一場的風暴還會到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