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田隻能撒一顆種子,你會...

這一天天的日子就象張白紙,該畫啥?如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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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走進威州Eau Claire市Babette’s Seeds of Hope向日葵園時,剛好趕上一個陰天。按理說,黃色調的葵花和藍色調的天空應該是絕配,正如梵高畫布上的向日葵,在瓦藍的天空下,散發著絢麗的光澤。更為不巧的是,由於稍稍過了花期,隨著葵花那圓圓臉龐上瓜籽的成熟,碩大的花盆開始垂下了下頜,柔軟的花瓣也開始墜落。

然而,在我和葵花那一抹最耀眼的黃色對視的瞬間,我的心情大好。或許,這就是人們所說的向日葵的治愈魔力,它給予我們的溫暖和激情,足以驅散心頭任何的焦慮和猶疑;或許,每一個熱愛向日葵的人,心裏都住著一顆太陽。

葵花園裏的迷宮:希望的種子

眼前的這個莊園,曾經住過一位熱愛葵花的女主人,Babette。2005年,她不幸罹患多發性白血病。在與疾病抗爭的九年裏,各種放療化療,不斷住院出院,Babette及全家在黑暗中走著難挨的路。這一路遇過多少荊棘,Babette就會帶有多少的勇敢;這一路越過多少坎坷,全家就會懷著多少的希望。2014年,她不幸被癌症奪去了生命。向日葵是Babette生前最愛的花,每年春天,她都會在院子前後撒上葵花子,秋天時, 農莊四周就會有一片澄黃在閃耀。由此,小鎮的人們都親切地稱她是Sun Flower Lady。向日葵的Rise, Shine, and Hold head high的品格也一定是Babette和病魔鬥爭的寫照。妻子病故後,丈夫Don在85號高速公路兩側,種植了長達5英裏長的向日葵林,以此表達對亡妻的一片情深深,愛綿綿。同時,家人還成立了Babette’s Seeds of Hope基金,對那些正走在抗癌路上的患者和家庭伸出援助之手……

身為在征服腫瘤鏈上的另一端的科研人員,我義不容辭地為這個充滿愛心的基金,做了一點點的貢獻,也希望讀到此處的朋友,能與這樣一份純潔善良的心願,共續善緣。(http://www.babbettesseedsofhope.com/

400 acre的葵花園是這樣一個概念---接天葵園無窮趣,映日金黃別樣情

Babette和Don的愛情故事讓我想起了葵花花語-沉默的愛

躑躅在向日葵的花海,感到周邊的株株葵花都很高挑。農場主人很貼心,專門搭了個瞭望塔,供遊人極目遠眺。幾台彩色的拖拉機也讓葵園之行更快樂,我們爬上爬下,想象著自己在過一把馳騁田野的癮。

在葵花豐盈的輪廓裏,是一粒粒黃綠色、毛茸茸的花序,它們密匝匝地排列著,不知遵循的是什麽排列組合。花序下麵,便是那黑色飽滿的葵花籽了。不知哪位頗曉風情的遊人,摘掉了花序,在葵花的臉蛋上刻出了愛和笑臉。

漫步向日葵園,我的腦細胞也格外活躍,我不由得疑問,在浩瀚的中國古詩詞之海,有無數歌詠梅花、菊花、荷花、蘭花…的經典,但這麽有特色的向日葵,怎麽鮮有膾炙人口的詩章呢? 農莊的主人提供了不少向日葵的前生後世,我閱後恍然大悟,也明白了我們缺少向日葵名篇,其實是緣於時差問題。向日葵原產於美洲大陸,剛好在我們目前居住的密西西比河流域,印第安人一向有種植向日葵的傳統。早在1510年,西班牙人就將馴化種從北美帶到了歐洲,作為觀賞植物。在十六世紀末方興未艾的大航海時代,向日葵的種子播種到了世界更多的角落,並在明末走入中國。倘若葵花早早綻放在中國的郊野,那些詩仙詩聖們一定會為我們吟詠出更多的壓卷之作。至於“葵”字,倒是早早就出現過,比如兩漢名篇《長歌行》裏就有“青青園中葵,朝露待日晞”。但這裏的葵,是指古人們常吃的一種嫩葉菜蔬,非指能隨太陽轉動的向日葵。宋·司馬光《初夏》裏有一句“更無柳絮隨風起,惟有葵花向日傾。”,詩中的葵花讓人迷惑,似乎具備今日葵花的特征,但其實說的是初夏盛開的粉紅色的蜀葵,而不是要等到夏末秋初才會揚起笑臉的黃燦燦的葵花。

除了一望無際的金色花海,Babette’s Seeds of Hope農莊還點綴了很多向日葵主題的小景。一個緬懷Babette的小花園, 幾處葵花造型的秋千和長椅……這都更增強了我們的葵花情愫。

我想了想,感覺世界上有三個國家,讓我們更加熱愛向日葵:

首先,是俄國人把向日葵從好看的變為好吃的。俄羅斯人對向日葵愛得一往情深,他們驕傲地把它當做國花。作為主要的農作物,他們榨出了用於食用的、不會違反教會飲食法規的葵花籽油。 20世紀初,種植者們又率先進行了抗病和高油含量的育種和選擇。

再有, 是荷蘭人把向日葵從好吃的變成好看的。一個普通的農作物,能在藝術界達到巔峰地位,這完全歸功於梵高。在飽受生活的煎熬和精神的掙紮之後,梵高給與混沌世界的卻是燦爛的陽光, 和陽光下明麗的葵花。

最後,不得不提的是我們中國人,把向日葵從好看的又變回好吃的。國民小吃瓜子,可以說是把向日葵的魔力提升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無論是醬香風味,還是綠茶口感;無論是黛玉寶釵,還是市井小民; 無論是滿口餘香,還是滿地狼藉,我們已經可以把吃瓜群眾,改為吃瓜子群眾啦。

告別葵園,我們沿著85號車道走上返途,窗外是綿延的金色花海,耳畔是Emma Stevens深情的向日葵之歌。

梵高版的藍天下的Sunflower Field讓人情不自禁地展開雙臂,去擁抱怒放的生命

友人版的夕陽裏Sunflower Field也讓人血脈膨脹。

蜂花之戀 (友人)

致謝友人賀君提供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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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複 'SSL1234' 的評論 : 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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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複 '曉青' 的評論 : 謝謝跑道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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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複 '菲兒天地' 的評論 : 菲兒為文學城設置了很高的標杆,景仰景仰
SSL1234 發表評論於
我們這邊也有一片,是紀念死於腦癌的小姑娘,淚奔。
曉青 發表評論於
漂亮!
菲兒天地 發表評論於
很棒的綜合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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