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情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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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許多年前，出國後第一次回家。有一天，我一個人坐上公共汽車，繞過半個北京城去了趙公口。那是我結婚後第一次買房的地方。當年新婚的妻子剛工作，我在讀研究生。到時，看見街道變化很大，是大極了，幾乎認不出過去的樣子。走進小區，來到當年家住的樓下，找到我的那扇窗口，仰頭看了很久。離開時，我又在外麵的街上坐了一會兒。我知道時間已經過去很多年，但現在回想還是吃了一驚，竟然過去了這麽多年。當時坐在趙公口的街頭往事就又一一浮上心頭，可如今發現許多事情都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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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布裏斯班，一次回悉尼。離開時是深夜，小師妹開車送我去機場。路上下著瓢潑大雨，車窗外麵什麽也看不清，隻有白色的雨水像洪水和四下飛濺的破碎的燈光連續不斷打在車的前窗，雨刷快速的刷去車窗上的雨，但毫無用處。那時我的心中感覺傷心透了。現在想起當時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但時光竟然一下就過去許多年。許多事情都忘記了。我是否當時曾在車中放聲大哭，在那樣的年紀。當時車外夜色如墨，大雨傾盆，車在雨中向著悉尼機場一路疾行，時光如箭。可有什麽事情沒有過去留了下來嗎？許多事都過去。但如果真我曾在傾盆夜雨中痛哭，那樣也好，不枉過了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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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許多。許多事都過去了。但即便如此，在夜晚，寫下這些模糊的記憶，也好。非常抽象，但仍然是真切的。曾經活過幾次，又死過幾次。曾經寫下過一些小文字，並依然在寫著。也不枉過此生了。

立
2019/11/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