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境支付新時代

文/海投全球投資團隊

首發於清華金融評論

 

隨著跨境電商平台的迅速發展，跨境支付行業的競爭也越來越激烈，市場對電子支付係統也提出了新的需求。本文通過對國內外跨境支付平台的調研發現，受益於中產階級群體的崛起、消費升級的持續，我國跨境支付市場規模正處於高速增長階段。

 

 

貨幣的支付形態已隨著社會的發展和科技的進步有了巨大的改變，從古時的以物換物、近代的金屬硬幣與紙幣，再到現今的銀行賬戶和電子錢包支付係統，貨幣的形式、支付的方式正在以驚人的速度發展。

 

隨著消費者行為的改變和升級，市場對電子支付係統也提出了新的需求。不論是普通的消費者，又或是企業都希望可以在任意場景中通過簡單、安全和快捷的方式完成支付，這一市場需求促使各大傳統金融機構和新興支付平台迅速搭建起了眾多快捷便利的安全支付係統。隨著移動設備的普及和移動互聯網技術的進步，移動支付以其快捷性的優勢在近年來覆蓋了消費支付的各個場景。

 

跨境支付行業簡介

 

一般而言，跨境支付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國家或者地區之間因國際貿易、國際投資及其他方麵所發生的國際間債券債務借助一定的結算工具和支付係統，實現資金跨國和跨地區轉移的行為。

 

2013年9月，我國國家外匯管理局發布了首批17張框架支付牌照。2014年，第二批共5家第三方支付平台獲得跨境支付牌照。2015年，外匯局正式發布《國家外匯管理局關於開展支付機構跨境外匯業務試點的通知》和《支付機構跨境外匯支付業務試點指導意見》，允許部分擁有《支付業務許可證》且支付業務為互聯網支付的第三方支付公司開展跨境業務試點，自此我國跨境支付行業開始走向了合規發展的健康道路。

 

跨境支付近年來發展迅速，其中背後有兩大驅動因素：

 

一是中小企業收款。跨境出口電商、金融等市場快速成長，使許多中小企業開始拓展海外市場，而傳統金融機構的收付匯服務很難滿足這部分拓展海外業務商戶的需求。

 

二是個人付錢/匯款。隨著我國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越來越多的人會選擇出境遊、留學等，支付、匯款等需求因因此而快速增長。

 

根據目標客戶群體不同，跨境支付可分為ToC （個人）及ToB （企業）兩塊。其中，麵向個人消費者的跨境支付市場基本由支付寶、微信和銀聯幾家大機構所壟斷；而ToB市場則按照交易雙方主體不同，被細分為B2B、B2C兩種交易模式。

 

支付市場目前正在從銀行卡轉向在線支付，再轉向移動設備支付。根據預測，到2025年將有75%的交易在非現金的情況下完成，移動支付應用和移動銀行已經成為未來支付發展的主流方向。2017年，整體支付行業開始了艱難的轉型期，市場競爭開始愈演愈烈，部分支付平台在新興市場中的發展也受到了一定的阻礙。而在這一轉型過程中，一些關鍵的因素成為了支付企業升級改變的背後驅動因子。

 

一是實時支付（RTP，Real-Time Payments）。這是整個支付行業轉型過程中最重要的標杆之一，該驅動因子滿足了消費者對於快速支付、增值消息快速傳遞和交易狀態即時查詢等需求。

 

二是分布式分類賬技術 (DLT)/區塊鏈。隨著區塊鏈應用的發展，其特殊的屬性開始被支付係統所使用，通過使用區塊鏈技術支付係統可以在分布式係統網絡或雲計算中完成所有的處理，這樣一來可避免使用昂貴的數據中心或大型計算機。

 

三是支付平台的無縫連接。2016年NPCI（NationalPayments Corporation of India）推出首個Visa/Mastercard/SWIFT-free統一支付接口(UPI—Unified Payments Interface)。

 

作為一個開源平台，UPI可以方便地無縫連接各種支付平台，滿足了移動網絡時代消費者對於支付係統的新需求。UPI為金融服務業生態係統提供了一種全新的模式，鑒於過度飽和的支付生態係統，在激烈的市場競爭環境下也出現了惡性競爭的局麵，不同的支付方式和體驗會造成客戶的困惑。因此，為消費者和客戶提供一種基於無縫連接的可相互操作支付係統，比單一的支付平台更有可能成為未來發展方向。

 

支付平台的分類

 

一般來說，根據渠道的不同，支付平台可被分為以下五類：

 

一是電匯支付渠道(RTGE—Real Time Gross Settlement)，也被稱為High-Value Payments，隨著電報的發明而出現，但直到20世紀初才被廣泛使用。

 

二是即時結算渠道(RTNS—Real Time Net Settlement System)，也被稱為自動結算所(ACH—Automated Clearing House)，在20世紀70年代初被廣泛使用，旨在用電子支付取代古老的支票渠道。與逐筆處理的電匯不同，ACH支付是分批處理的，最初用於發放工資或其他10萬美元以下的小額支付。

 

三是銀行卡渠道，該渠道包括信用卡、借記卡和儲蓄卡，是近年來支付和收款方法中增長最迅速的部分，在金融係統上不發達的新興市場地區增長尤為迅速。

 

四是移動支付渠道，該渠道的定義是通過使用移動網絡，可在零售POS終端或互聯網上完成交易和支付。支付可以通過短信、移動瀏覽器、可下載的應用程序、非接觸式近場通信(NFC)或二維碼(QR)碼發起。隨著智能手機用戶的增多，P2P支付以及共享經濟的興起，為遠程移動支付創造了新的發展空間，預計移動支付服務將持續快速增長。

 

五是實時支付渠道（RTP--Real Time Payments），該渠道為消費者和企業提供了方便的資金轉賬方式，可在全年任何時候將資金從FIs（Financial Information System）中轉出或接收款項。金融機構利用其自身優勢，提高了交易的速度、安全性和消息傳遞的功能，為其零售和企業客戶提供獨特的服務。

 

同時，支付係統可按照市場參與者和支付機製簡單分為三類：B2C（Business to Customer）、C2C（Customer to Customer）和B2B（Business to Business）。

 

除此之外，由於支付平台的處理係統可通過不同的渠道完成支付，而每個支付渠道具有不同的操作特性、規則和結算機製，因此所有付款係統均可大致分為以下四種付款渠道：

 

一是網上銀行ePayments(OBeP)方案。這是一種支付網絡，由本地或國際銀行業與技術供應商共同開發，旨在促進網上銀行轉賬或直接借記。在OBeP方案中，消費者通過金融機構的在線銀行基礎設施進行實時身份驗證，資金的可用性是可實時驗證的。金融機構可為商戶的支付提供擔保，以防支付是作為信用轉移(push payment)而進行的。消費者將免受錯誤借方的影響，並有權根據法規撤銷支付。OBeP方案通常允許直接集成商戶，並保證向商戶付款，交易成本相對較低。

 

二是第三方支付，主要由三個參與方共同組成，其中包括消費者、商家和支付解決方案服務商。第三方支付與銀行模式類似，包括電子賬戶支付和國際信用卡支付，不過與銀行模式相比，其更適用零售小金額付款。獲得跨境支付牌照的第三方跨境支付機構可以直接對接用戶和商戶，是跨境交易的真正主體。目前，國際上第三方跨境支付平台中有基於賬戶的第三方支付公司，如Paypal、支付寶、財付通及綜合支付公司銀聯等互聯網巨頭；也有提供行業跨境支付解決方案的獨立第三方支付機構，如錢寶、快錢、易匯金、派付通（Payssion）等。而在美國著名的第三方支付的例子還有Discover卡、美國運通卡及其他數字銀行信用卡。在過去數年，這些第三方支付亦與其他發卡機構合作，以確保其信用卡品牌可以正常發行和使用。在我國，第三方支付機構是具備一定實力且由中國人民銀行授權的非金融機構，通過與各大銀行簽約的方式，為電子商務企業及消費者提供網絡支付結算服務。支付結算環節是市場主體分散的交易，用戶對支付結算的效率體驗要求較高。在支付環節，第三方支付通過支付方式的多樣化、支付場景的豐富化、支付到賬時效的優化以提高支付效率。在結算環節，負責交易結算中與買方賣方的開戶銀行的對接，使賣家能體驗到相比傳統金融更高效的結算服務。

 

三是第四方支付。在四方支付方案中，四方當事人包括消費者、商戶、發行人和接收者。這類四方支付計劃被稱為“開放計劃”，因為它們允許銀行和金融機構加入。原則上隻要符合計劃的要求，任何人都可以加入計劃。一些四方支付卡方案的例子:萬事達(Mastercard)、Visa、Maestro、銀聯(UnionPay)、JCB和RuPay(印度)。“第四方聚合支付”是指聚合各種第三方支付平台、合作銀行、合作電信運營商及其他服務商接口等多種支付工具的綜合支付服務，介於第三方支付和商戶之間，不進行資金清算，但能夠根據商戶的需求進行個性化定製，形成支付通道資源優勢互補，具有中立性、靈活性、便捷性等特點。

 

四是統一歐元支付區(SEPA)支付計劃。統一歐元支付區(SEPA)協調了整個歐洲的無現金歐元支付方式，它允許歐洲消費者、企業和公共行政部門在相同的基本條件下進行支付和接收以下類型的交易：信用卡轉賬、直接借記卡支付、信用卡支付等。這使得所有歐元跨境電子支付與在其本國內支付一樣容易。SEPA覆蓋整個歐盟，也適用於其他歐洲國家的歐元支付：冰島、挪威、瑞士、列支敦士登、摩納哥和聖馬力諾。

 

支付行業分析

 

2019年第二季度，第三方支付公司合利寶發布了《2019年全球跨境支付報告》。目前，第三方支付已經成為繼銀行電匯、專業匯款機構和國際信用卡組織之後，全球跨境支付市場中又一個重要的參與者。鑒於全球範圍內眾多第三方支付公司在不同區域的跨境支付行業取得了成功，第三方支付平台已經成為全球跨境支付市場中不可忽視的力量。目前，全球跨境支付市場中主要由銀行電匯、匯款公司、國際信用卡組織和第三方支付平台四方主導。

 

截至2018年，同時具備中國央行頒發的《支付業務許可證》和外匯管理局準許開展跨境電子商務外匯支付業務試點的批複文件的支付公司僅有30家。支付寶、財付通、連連支付、匯付天下、易寶支付、寶付等機構成為這一領域的先行者。由於支付業務在全球範圍內，都屬於金融監管機構嚴格監管的業務，因此，合規性成為了所有支付機構建立全球支付網絡的側重點之一。

 

國內持牌第三方支付機構名單

圖片來源：2019年全球跨境支付報告

 

上表列出了目前在我國持牌的30家支付機構，目前以連連支付為代表的支付平台是發展最快支付機構之一。2018年上半年，連連支付跨境支付交易規模已超過200億。另一方麵，連連支付、PingPong金融等中國支付公司已經通過關聯公司獲得美國“資金轉移牌照”（MTL），已被允許在美國開展電子貨幣轉賬、外幣交易或兌換等業務。與連連支付和PingPong金融不同，寶付則選擇通過與境外支付機構公司進行合作，從而達到在美國及日本兩大目標市場開展跨境支付業務的全球布局戰略。

 

境外支付平台分析

 

由於競爭加劇和消費者預期不斷上升，預計在全球範圍內各大企業將進一步增加對支付能力的投資，致力於更廣泛的數字轉型計劃，以提高運營效率和提供卓越的用戶體驗。

 

Stripe

 

目前，全球最著名的支付網關提供商之一是Stripe，該在線支付平台已被來自100多個國家各行各業的數百萬公司所使用。Stripe被認為是運營在線業務最佳的支付工具之一，每年為全球動態業務處理數十億美元的交易，完成了在線采購和交易管理中的幾個關鍵任務。支付網關解決方案不隻是傳輸支付，而是授權將資金轉移到賣方，並以安全、方便的方式為買方完成交易。該係統以獨立的和集成的模塊的形式交付給用戶，在較大的金融套件中，還承擔處理貨幣、驗證客戶帳戶、執行AVS檢查、分析速度模式和計算稅款的責任。該平台的幾大特點如下：

 

定製化。UI工具包提供了Stripe的前端設計和交易分析中的重要元素，可方便使用方利用這些重要元素構建和定製自己的支付表單，隻需使用一行JavaScript就可以輕鬆地將checkout嵌入到站點中。

 

多種付款方式。可以支持多重支付網關，通過處理各個國家所有主要信用卡和借記卡的支付，完成全球支付。支付寶(Alipay)、美國運通(Amex)快件支付(Express Checkout)和蘋果支付(Apple Pay)等數字錢包也可供那些想要在不分享銀行卡信息的情況下便捷支付的客戶使用。

 

安全的支付處理。在收入優化方麵，Stripe通過與Visa、萬事達(MasterCard)和美國運通(American Express)等信用卡網絡的直接對接來優化支付路徑。該預處理層減少了事務延遲並提高了成功率，並且還增加了一個額外的認證層，以避免欺詐風險和退款。爭議處理是完全自動化的，並在發生衝突時可有效地提交證據。

 

優化報告。財務報告、合並報告和自動會計支持簡化交易核對，這將通過Stripe的API和Dashboard實時提供收費、費用、轉賬和退款信息完成。

 

PayPal Payments Pro

 

支付專業版是PayPal為電子商務用戶推出的支付處理服務，完全致力於簡化業務交易，並支持最優的支付網關。端到端平台支持信用卡(Visa,Master, Discover, American express，以及PayPal和PayPal信用卡支付)，並依賴一個開放的API基礎設施來方便地與任何商戶的支付係統相關聯。該係統還支持基於手機的信用卡支付，並為用戶提供了一個方便的發票工具包，讓他們可以立即向消費者收費。除此之外，該係統還十分靈活，可以被小企業或大型企業使用，目前擁有超過1.84億的賬戶。

 

PayPal專業版是安全支付的一個範例，無論是通過本地設備還是移動設備轉賬，PayPal為用戶提供了多種選項來簡化PCI，並遵循所有加密標準來保護支付憑證。PayPal也是目前最國際化的支付門戶，接受26種主要貨幣，可在200多個國家的市場使用。PayPal支付專業版的特點如下：

 

不需要PayPal帳戶。PayPal專業版是為支持電子商務用戶而開發的，允許接受沒有PayPal賬戶的用戶。

 

定製的支付係統。作為一個企業級平台，PayPal專業版允許用戶根據自己的需要定製付款，並為客戶創造積極的付款體驗。

 

快速移動支付。使用PayPal專業版，可大大節約完成支付的時間，一旦支付被發送和處理，PayPal隻需要幾分鍾，便可以將用戶的錢存在PayPal賬戶上，或者轉到信用卡上。

集成支付網關。PayPal專業版可與所有領先的電子商務解決方案無縫連接，包括CRM和其他銷售管理工具，以及可與各會計係統無縫連接。

 

Amazon Payments

 

亞馬遜為其客戶提供了安全、高效的支付服務，類似於PayPal支付專業版。商家和購物者都可以使用這項服務來完成在線購物，該係統可利用已經安插到亞馬遜賬戶的信息來完成交易。

 

隻需登錄一次，即可立即識別出客戶並使其完成交易。亞馬遜的A-to-z係統可擔保交易100%安全，且不收取額外費用。與大多數支付網關一樣，Amazon Payments隻向客戶收取轉賬金額的固定比例。

 

在亞馬遜支付包中，商家還將擁有一個功能齊全的電子商務套件，可幫助他們推廣、銷售和管理產品和訂單。通過這種方式，亞馬遜支付優化了其市場活動，並將其用戶轉化為信譽良好的可靠供應商。為了吸引國際用戶，亞馬遜支付係統可使用幾種不同的語言，並支持所有主要貨幣支付。亞馬遜支付有如下特點：

 

簡化的采購流程。亞馬遜支付的用戶可輕鬆地從商家網站獲取信息，從而簡化了交易過程，因為用戶不再需要輸入姓名、送貨地址和信用卡等信息。

 

Retail-first。亞馬遜支付是專門為在線零售商和賣家設計的，該係統希望為買家提供一個流暢的購物體驗。該軟件包裝載許多工具和功能，這些工具旨在吸引新客戶，簡化購物流程，並通過可定製的重複支付等方式提高客戶的忠誠度。

 

保障計劃。Amazon在信息安全方麵以非常嚴格的協議而聞名，該係統擁有欺詐檢測和商家保護等功能。

 

提高轉化率。亞馬遜支付幫助商家簡化顧客的結賬體驗，從而減少了因為支付失敗而中斷的購物體驗，促使更多的用戶成為忠實的顧客。無論是在本地或是移動設備上，購物流程都被大大簡化，不需要經過購物車和結賬的麻煩。

 

基於交易費用。使用Amazon支付，無需擔心每月的訂閱，所有費用都是基於交易流量的。該交易費用包括2.9%的國內交易費和0.30美元的授權費，再加上成功授權和交易後的稅費。

 

總結

 

 

目前，除了傳統的信用卡收款等跨境交易模式，新興的跨境支付平台主要有三種模式：第三方跨境、第四方聚合跨境支付與區塊鏈接技術跨境支付。

 

隨著跨境電商平台的迅速發展，跨境支付行業的競爭也越來越激烈，各大電商平台也逐步推出了自己的跨境支付解決方案。綜上分析，受益於中產階級群體的崛起、消費升級的持續，我國跨境支付市場規模正處於高速增長階段。根據中國產業信息網，目前我國第三方跨境支付潛在市場規模接近100億元，2020年將接近200億，而相關監管機構也為順應市場需求而進行了積極的調整，打開了支付行業發展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