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帖】南都專訪:音樂劇騎士”鄭雲龍:追夢十年,率“小眾藝術”登《歌手》舞台
因一檔豆瓣9.3分綜藝《聲入人心》,29歲的鄭雲龍成為“熱搜常客”。
他參演的音樂劇《信》兩度開票,全部場次和價位都在一分鍾內售空——中國音樂劇曆經30年發展,第一次出現如此激烈的搶購場麵。
在這之前,身為“小眾藝術”從業者,鄭雲龍和同伴們如在暗中前行,品嚐過太多“台上豁命去演、台下空席過半”的苦悶。他的摯友肖傑對南都記者描述,一群音樂劇人聚餐時,“中間總有那麽十分鍾,大家都不說話,都不知道在想什麽,沒有誰能從別人的口中得到答案。”
前途難測,但鄭雲龍展現出一種赤誠的勇敢,和他飾演過的“堂吉訶德·拉曼查騎士”如出一轍。北京舞蹈學院畢業後,他先是瞞著家人,從事業單位跳槽到民營劇團;待一切步入正軌時,又單純為了接一部好戲而離開北京,前往上海。
2018年,《聲入人心》舞台上的鄭雲龍。
如今,鄭雲龍終於帶著他引以為傲的職業身份站在了高光地帶,還與《聲入人心》的另外3名成員作為代表,成功“踢館”由劉歡、楊坤、齊豫等坐鎮的第七季《歌手》。他的微博粉絲以每周10萬人的速度持續增長。許多網友拍下手頭的票根對他留言:“因為你,我走進了劇院。”
鄭雲龍正在努力接受生活中的變化,但他仍以直率的性格示人,拒收與事實不符的溢美之詞。他所坦陳的人生故事,也沒那麽“戲劇化”,不過是有些天分、足夠幸運,走過“十年”的界碑,還要繼續向前。
懵懂考進音樂劇係,被一部劇作改變人生觀
參加高考那年,鄭雲龍並不是因為“熱愛”而選報音樂劇的。
他第一次接觸這門藝術是在14歲。那段時間,國內剛開始有商業機構引進西方原版劇作,受眾仍比較局限。他的母親曾是一名京劇演員,恰好有機會帶著他來北京,慕名觀賞了英國經典音樂劇《貓》。由於父親工作繁忙,鄭雲龍從小也算是在舞台邊長大,但是音樂劇這種唱、跳、演結合的藝術形式,還是令他覺得“像魔法一般”。
少年鄭雲龍愛唱歌,不過他一直接受普通教育,而非專業的藝術教育;讀到高三時,出於學業壓力才選擇藝考,錨定了音樂劇這個尚屬冷門的專業。他的母親也讚成,因為大學階段能多學點東西,在她看來總歸是件好事。
2009年開春,北京舞蹈學院音樂劇係招錄現場,鄭雲龍和來自全國各地的男生女生按照身高的倒序排隊,競逐20個錄取計劃。
鄭雲龍。
連續三輪麵試,他都和一名蒙古族考生分在一組。對方來北京之前,是家鄉文工團舞蹈演員,“北漂”期間還當過歌手,而他自己隻突擊訓練了三四個月,小時候唯一短暫的舞蹈學習是為了“糾正駝背”。相形之下,鄭雲龍對北舞這個第一誌願已經不抱什麽信心。然而,就在那位名叫阿雲嘎的蒙古族同學拿下專業第一的同時,他也被列入了專業合格名單。
十年之後,北舞青年教師肖傑還記得那個考場上的鄭同學:“一個大高個兒,眼睛也大。他的嗓音很有自己的特點,而且非常純淨;舞蹈方麵雖然是‘一張白紙’,但是我覺得他很協調,而且因為愛打籃球,身體比較‘衝動’。這就夠了。”當年秋天開學時,剛剛畢業留校3年的肖傑成為鄭雲龍的班主任,果然見證了“一個愣頭青變為小型男”的全過程。
在鄭雲龍印象中,大學四年與“悠閑”無關。他告訴南都記者:“我們專業要學的東西非常多,每天都在上課。”多的時候,係裏一天能排十幾節課,晚上10點解散,第二天早上6點必須爬起來出晨功。大多數像他這樣的普高生,在一開始很難適應這種強度,累到兩堂課的間隙都能入睡。鄭雲龍還不得不給自己製定加練計劃,“特別是舞蹈之類——我們光舞蹈就學過四五個舞種——因為沒什麽基礎,隻能對自己嚴格一點,要不然在考試匯報的時候沒辦法拿好成績。”
上了大二之後,這種疲於奔命的狀態才有了改觀。他們迎來了劇目課,每個人的目標都落實到了具體角色。這時候肖傑發現,鄭雲龍的用心和悟性開始顯現出來。“我覺得大龍(鄭雲龍)是比較聰明的,他能夠從一個角色的身份、興趣愛好等出發,自己去分析和設計,然後從這些細節上建立這個人物的整體感覺,再跟自己本身去做結合。”
鄭雲龍則在大量的劇目觀摩和親身體驗中確認了舞台表演的魅力,而且“發現自己其實挺合適”,因為他天生五官大,身高足夠高,在沒有特寫鏡頭的劇場更容易被看見。
他很容易入戲,並在劇情中感受。從大二下半學期排到大四的百老匯經典劇目《RENT(吉屋出租)》,甚至因此影響了他的人生觀。鄭雲龍曾經演的是男主角Roger,但是到最後,他堅持改演大學教師Tom Collins。在劇中,Collins在絕症的陰影下打開心門,接納了一段與眾不同的愛情,這讓鄭雲龍深為震撼。
他扮演的Collins也深深震撼了肖傑。那是2012年冬天,全班同學攜此劇參加展演,肖傑在台下欣賞Collins失去此生摯愛的唱段,禁不住讚許鄭雲龍的“厲害”。
“乍聽起來,他在音樂上並不是百分之百精準,但仔細一想,那樣的一個人,在他愛人離世的時候,他的左右搖擺,或者說一種情緒化的東西,反而是最能感動我的。我覺得那個時候,鄭雲龍就能把自己所理解到的情感,非常堅定地傳達出來。”
首演商業劇因失聲被換,他頂住壓力再唱全場
畢業大戲《RENT》圓滿謝幕後,轉過年來的2013年2月,肖傑有機會執導他的第一部商業音樂劇作品《納斯爾丁·阿凡提》。他請了班上7位同學參演,鄭雲龍原本飾演反派“王子”,後來跟阿雲嘎角色互換,擔任男主“凱薩爾”的A角。“這個決定是我做的,”肖傑說,“我還是覺得鄭雲龍身上有一種更貼合‘凱薩爾’的感覺,也就是好像更‘傻’一點……”
2013年,鄭雲龍在《阿凡提》中飾演男主角“凱薩爾”。
“傻”也可以換成其他表述,比如陽光質樸、直接和孩子氣,“那時候是如此,到今天還是這樣。”
排練場在京郊,原本是個大倉庫,沒有任何取暖和通風措施,冷的時候像冰窖,熱的時候像蒸鍋。但是沒有一個人叫苦。廢寢忘食兩個多月,他們迎來了盛大首演。
2013年5月27日晚,北京世紀劇院,1600名觀眾到場,連土耳其駐華大使館參讚也來了。演出進行到一半時,“凱薩爾”鄭雲龍突然因為感冒加緊張失聲。
5年之後,在上海文化廣場分享會上,鄭雲龍語氣平淡地對主持人說:“你見過一部戲的男主角在首演時演一半被換下去麽?我。”觀眾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但在當時的劇院後排,主創們全被這種突發情況驚呆了。製作人急得發飆:“趕快啊,怎麽辦!”最後隻能是肖傑拍板:“B角在哪兒?”B角(替補演員)正坐在台下觀演,被臨時拖進後台,左右臉一起化妝,換衣服,急急忙忙上去,好歹頂住了後半場。
當晚謝幕之後,肖傑發現鄭雲龍不見了。他把電話打過去,聽出話筒另一端的人有一絲慚愧,但更多的好像是“求安慰”。肖傑氣得凶他:“你作為男一號臨時出狀況,人家替你完成了,你好意思跑回去躲著?!”凶完了鄭雲龍,他和製作人許中堅蹲在劇場門口,直到淩晨一兩點,就是決定不了第二天怎麽辦。
第二天下午,鄭雲龍出現在劇場,但他沒勇氣再上台,一直躲在後台化妝間。很多人找他談話,他哭了,然後肖傑走到他跟前,用手指著他的臉對他說:“出什麽事我扛著,但是如果你今天不敢上台,你這輩子幹不了這行了。”
鄭雲龍噙著眼淚沒開腔,最後輕輕點了點頭。晚上7點半,他準時出現在舞台上,順利完成了全場演出,緊接著又演了第三場和第四場。後來無數人問過他:“當時是怎麽進行心理建設的?”鄭雲龍給南都記者的回答是:“因為跨不出這一步,基本上就跟這個行業沒有緣分,所以還是勇敢跨出這一步了。”
“事後我們也在想,”肖傑說,“如果換成我們,第一天唱到一半失聲了,第二天還是麵對同樣的歌,敢不敢站上去?我覺得這個壓力挺可怕的。對演員來說,燈光打在你身上,你其實什麽都看不見,你看到的隻有光。眼前一片空白的時候,人是很脆弱很脆弱的。大龍真的非常勇敢。他當時還是個在校生,人生第一次演商業大戲,就遇到了這麽罕見的狀況,最後圓滿地渡過去,我覺得他最應當感謝的是他自己。”
大學畢業後,為了留在北京,鄭雲龍聽從母親的建議,進入一家事業單位做文員。但他並沒有真的離開音樂劇,一有機會還是經常跟老師同學們在劇場相逢。那段時間,《阿凡提》製作人許中堅恰與“中國音樂劇教父”李盾共事,就介紹他來麵試後者的新作《愛上鄧麗君》。鄭雲龍得到了男一號的角色,從此沒回去過那家跟他“格格不入”的事業單位。
母親後來才發現,他因為演戲丟了原來的工作,又氣憤又難過。她的演員生涯並不太順利,雖說當年支持兒子參加藝考,但並不是真的想讓他“重蹈覆轍”。沒想到,該來的還是要來,盡管略有延宕。
2014年,鄭雲龍加入李盾的鬆雷音樂劇團,成為一名簽團演員。鬆雷演的都是原創作品,這意味著他們在表演時沒有任何現成的模板,所有細節都要經過反複的調試。“基本上,一部戲從籌劃到上演,需要一年時間,團裏的人都一起參與。其實那個過程挺好。”鄭雲龍說,“那時候我年紀也不大,很有理想和抱負,希望做我們中國人自己的作品去跟國外抗衡,所以特別投入。”
鄭雲龍在鬆雷劇團時期的作品《啊!鼓嶺》。
除了創作新劇,每一年,鄭雲龍和同事們至少要到30個城市巡回演出。單是一部《啊!鼓嶺》就演了近130場,對主演鄭雲龍來說,是非常寶貴的鍛煉。但他也充分感受到個人的悲哀。在很多城市,音樂劇仍處於市場培育期,台下空座連片。想到創作時投入的心血,最後多半是“孤芳自賞”,他也曾經借酒澆愁,有段時間胖得厲害,但是不久又通過嚴格的自律瘦了下來。
離開北京在上海“歸零”,挑戰自我換來更大認可
鄭雲龍在鬆雷的三年間,國內音樂劇市場開始肉眼可見地繁榮起來,他個人在北京也有了一定的認知度。他的職業生涯本可以沿著這條軌道平穩運行,可是一個變數突然出現了。
2017年,鄭雲龍在《變身怪醫》中一人分飾兩種人格。
這個變數就是《變身怪醫》,他在藝考時唱過、大學時聽著入睡、工作後特意去韓國看的一部好戲,2016年籌劃做中文版。它要求男主一人分飾兩重人格——善良可敬的Jekyll醫生和怪戾殘忍的凶手Hyde,所以選角也很苛刻。在北京的麵試,吸引了大約400位演員參加,第二天複試隻剩下十幾個。鄭雲龍在其中不算資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唱了,結果留到了最後。
2016年底,劇組發來了正式通知,他和當時已經是業內一線明星的劉令飛將作為“雙男主”,分別承擔50%的場次。鄭雲龍發信息給肖傑,請老師找一位接替他演《啊!鼓嶺》的演員,肖傑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但也隻是說:“行,我盡量幫你找。”
就這樣,鄭雲龍為了演一部夢寐以求的戲,離開了生活多年的北京和誠意挽留他的劇團。而《變身怪醫》劇組所在的上海,對他而言是一片全然陌生之地,“包括做音樂劇的演員,包括製作人和團隊,我完全誰也不認識。”
情形好似背水一戰,但是鄭雲龍對南都記者說,其實對於演好這個劇目,當時的他“完全沒有信心”。音樂劇要求演員用歌唱塑造人物、推動劇情發展,但在排練之初,他僅僅是按照譜子唱,到第八首就唱不動了,而他在戲裏要唱演結合地完成十幾首歌。他的解決辦法跟大學的時候一樣,就是用加練逼自己適應,每天早晨都要提前一個小時去練歌。
同組女主角徐麗東對這一點印象深刻:“他很認真,每天排練都是第一個到的演員。”
徐麗東是荷蘭籍華人,此前她因主演《西貢小姐》等音樂劇,在歐洲舞台已經成名,2017年,碰巧回中國接了這部戲,也有跟中國同行們交流和傳授經驗的心思。建組之後,第一次聽這個弟弟唱歌,她就被驚豔了:“我覺得大龍非常有才華!而且我在國外見過那麽多優秀的音樂劇演員,有一種人就是一眼能看出來,如果他對事業經營得比較認真的話,路會很長很長……”
2017年夏天,《變身怪醫》中文版在上海大劇院駐場演出1個月,緊接著又去了北京和廣州巡回。對鄭雲龍來說,每一天都是演到力竭、戲服濕透;在舞台上除了流汗,也真的流過血,有一次他因為過於用力,戳破了道具試管,玻璃碴紮進肉裏,整場都沒止住。觀眾卻因為他的賣力演出,感受到巨大的戲劇張力,尤其是劇中名為《生死對決》的唱段,善惡兩種人格要在一首歌中反複切換26次,鄭雲龍的肢體語言、麵部表情和唱腔也就跟著旋律“秒切”26次,被劇迷稱作“人格分裂式的演法”。
他有自己的劇迷,正是從《變身怪醫》開始。上海場演出期間,鄭雲龍第一次發現,有些觀眾在演出結束後會等在演員出口,希望得到他的簽名,其中有些從外地來,有些已經看了不止一場。行內也因為這部劇,開始將他稱作“黑馬”,自那之後,他在上海劇約不斷,2018年初徹底從北京搬了過來。
或許對他而言同樣珍貴的是,《變身怪醫》改變了母親對他的態度。從他上大學開始,母親一直到現場看他的作品,一直勸他改行,找份簡單、穩定的工作,但從《變身怪醫》之後,再不勸了。鄭雲龍說:“她可能覺得我做這行是對的。”
為推廣音樂劇登上電視,願用好的作品回饋粉絲
2018年,鄭雲龍參演了5部音樂劇,其中有些角色和他本人反差很大,比如《搖滾年代》裏狂傲放蕩的大明星,又如《我,堂吉訶德》中垂垂老矣的瘋騎士。他是有意為之。“我很喜歡演那種……明明全世界的人都說你演不了的戲。”在一次采訪時,他對媒體說。年中,他報名了北京大學“音樂劇學院獎”匯演,在22個決賽作品中獲得“最佳音樂劇男演員”獎。
2018年,鄭雲龍主演《我,堂吉訶德》封箱輪。
在他領獎的時候,湖南衛視《聲入人心》導演組正對他展開攻勢,期望他以選手身份參加這檔聲樂演唱節目。鄭雲龍此前從未接觸過電視綜藝,自認沒什麽娛樂精神,甚至對鏡頭有點恐懼,已經拒絕了很多次。但是導演組沒放棄,發動各種業內關係充當“說客”。
老同學阿雲嘎也是被發動的“說客”之一。北舞畢業後,阿雲嘎加入北京歌劇舞劇院,曾以少數民族歌手的身份上過央視春晚,參加過電視真人秀,還是流行樂歌手和影視演員。但他同樣也在不計報酬地演音樂劇,一直被鄭雲龍視為知己。在一次音樂劇演出之後,他對鄭雲龍婉勸,或許借這個平台,他們能一起展示和推廣音樂劇。鄭雲龍猶豫了。
“最後的決定肯定還是我自己做的。”他說。當時誰都不知道這個新節目會怎麽樣,但是為了配合節目錄製,他推掉了手頭的幾部戲。
《聲入人心》12期節目中,鄭雲龍唱了14首音樂劇作品,並且不斷強調“我是一名音樂劇演員”。他仍然覺得自己“不是很對路”,電視舞台也不可能用一首歌的容量展現一部劇。然而,節目播到後半程,他和阿雲嘎連同音樂劇都火了,火到行業觀察者寫了大量的文章分析;鄭雲龍更被公認為參加《聲入人心》“獲益最多”的選手,節目開播之前,他的微博粉絲數大概5000,之後他的轉評讚數據持續上漲,逐漸比肩國內一線明星。
這波“流量”也被注入到他的本業。2019年1月4日,鄭雲龍主演的音樂劇《信》第二輪演出開票後,隻用了一分鍾即全線售罄,當時他還沒來得及給這輪開票打廣告;兩天後,《聲入人心》最後一次錄製,拿到“最終首席”的鄭雲龍依然心緒難平,在現場留下了這番感言:“我們堅持了這麽多年的東西,終於被人看見了……”
這道漣漪還在擴散。
據報道,2019年,上海音樂學院音樂劇專業報考人數同比增長46.1%,創曆史記錄;接受南都記者采訪時,肖傑和徐麗東也欣喜地談到業內的新變化:更多人走進劇場,製作公司更有信心引進大項目、創製漢化版……
另一個不尋常的現象是,《聲入人心》收官之後很久,話題熱度和豆瓣評分仍在走高。節目產生的3位“最終首席”鄭雲龍、阿雲嘎、蔡程昱和熱門成員鞠紅川,遂又以“聲入人心男團”的名義征戰湖南衛視老牌聲樂競演節目《歌手》。更多觀眾因他們的演出,開始感受到劇場藝術的魅力,而他們個人也因此吸引了更大量的粉絲。
鄭雲龍至今仍不太適應一個“公眾人物”的生活。他說自己在生活中跟在舞台上不太一樣,可以說是內向,以前,他不演出的時候就在家休息,研究角色或者做菜。粉絲們的追捧方式,他並不是完全能理解,但“因為很感謝她們”,他會盡量去接受,通過好的作品回饋粉絲。
也有“黃牛”追逐他的熱度來到音樂劇票務市場,這些亂象鄭雲龍都知道,但是至少,他不會因此影響創作。他說:“創作環境不是市場能給我的,而是我能給我自己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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