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花秀錦逛成都(5):武侯祠

成都武侯祠,位於四川省成都市南門外武侯祠大街。

這裏是中國唯一的一座君臣合祀祠廟,也是最負盛名的諸葛亮、劉備及蜀漢英雄紀念地。由武侯祠、漢昭烈廟及惠陵組成,人們習慣將三者統稱為武侯祠。

成都武侯祠始建於公元223年修建惠陵(劉備的陵寢)之時,其中武侯祠(諸葛亮的專祠)建於唐以前,初與祭祀劉備(漢昭烈帝)的漢昭烈廟相鄰,明朝初年重建時將武侯祠並入,形成了君臣合祀,祠堂與陵園合一的格局,故大門橫額書“漢昭烈廟”。除惠陵以外現存祠廟主體建築為1672年清康熙年間複建。1984年成立博物館,2008年被評為首批國家一級博物館,享有“三國聖地”之美譽。

2017年的春天,我們來訪人傑地靈的天府之國成都,幾處名聞遐邇祭祀中華民族先賢豪傑的文化聖地是必不可錯過的,其中就有武侯祠。我們步入祠門,但見園內的廟宇拙樸敦實、建築周圍綠蔭森然。偶有幾株古木根軀盤桓伸展,枝幹參天,氣勢非同一般,仿佛氤氳著古代英烈的魂牽夢繞。

唐代詩人杜甫定居成都草堂後,翌年遊覽武侯祠時創作了一首詠史懷古詩《蜀相》。此詩借遊覽古跡,表達了詩人對蜀漢丞相諸葛亮雄才大略、輔佐兩朝、忠心報國的稱頌以及對他出師未捷而身死的惋惜之情:

《蜀相》

丞相祠堂何處尋, 錦官城外柏森森。映階碧草自春色, 隔葉黃鸝空好音。

三顧頻煩天下計, 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先死, 長使英雄淚滿襟。

——杜甫

*譯文:

何處去尋找武侯諸葛亮的祠堂?在成都城外那柏樹茂密的地方。碧草照映台階呈現自然的春色,樹上的黃鸝隔枝空對婉囀鳴唱。

定奪天下先主曾三顧茅廬拜訪,輔佐兩朝開國與繼業忠誠滿腔。可惜出師伐魏未捷而病亡軍中,長使曆代英雄們對此涕淚滿裳!

造型樸拙的石雕別有一番韻味。

最惜杜鵑花爛熳,春風吹盡不同攀。

陽光被重重樹影打散,塗灑在紅牆綠簷和灰磚的地麵,有一種夢境似的靈動。

邁入昭烈帝廟,兩側是三國時期文臣武將的塑像,供遊客重溫蜀國時期的著名的精英陣容。正中間供奉著劉備和他孫子劉諶。

劉備,作為一方霸主,對於自己的臣子禮遇有嘉,對於自己的子民寬徭薄稅。即使他在不斷失敗的時候,還帶著老百姓一起逃亡。自己犯錯後,常常自省,賞罰有度,恩怨分明。作為帝王的他,當的起一個“仁”字。關羽被害後,他不顧眾人反對,誓死替關羽報仇,也當的起一個“義”字。

穿過昭烈帝廟,便是武侯祠,門額立柱及周邊牆上掛滿了名人題寫的匾額及詩句,與供奉劉備的廟宇迥然不同,有更多記述諸葛亮生平事跡的文字可供瀏覽。羽扇綸巾的諸葛亮造像居中,兩邊供奉著他的兒子諸葛瞻,孫子諸葛尚,他們都是殉國而死,是名垂千古的忠良之臣。

《三國演義》的人物和故事婦孺皆知、代代流傳。祠中的人物造像比較刻板,缺了些鮮活之氣,這一點遠遜於希臘羅馬的人物雕刻,要想求得劉備、諸葛亮、關羽、張飛們的神情氣概,不得不讓記憶裏的精彩故事情節加以填充。

諸葛亮,千古名臣。清代果親王賜予的匾額“名垂宇宙”。從“隆中對”,到“白帝城托孤”,再到為恢複漢室不斷北伐,鞠躬盡粹,死而後已。一部《出師表》深刻地表達他的忠君愛國之心。他對於“忠”字的踐行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是曆代帝王推崇的榜樣。

諸葛瞻、諸葛尚瑾遵諸葛亮的言傳身教,把國家大義始終記於心頭。諸葛亮的《誡子書》千古流傳,而其子是最得其父真傳,子曰:三年無改父之道,孝矣。他們沒有違背諸葛亮的教導,都是為國捐軀,當得起“孝”字,也當得起“忠”字。

關羽報答曹操的知遇之恩,斬顏良、誅文醜,解白馬之圍,講究的是一個“義”字。報恩之後,他又舍棄榮華富貴和功名利祿,千裏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追隨當時還式微的劉備,忠義至極,是中國文化當中“忠義”的代表。

桃園三結義,本娘子也入個夥咋樣?

武侯祠上千年來供奉的不僅僅的是這幾位大名鼎鼎的傳奇式人物,更深層次的意義是供奉著“忠孝仁義”的高尚理念,供奉著源遠流長的儒家文化,供奉著中華民族克敵製勝的錦囊妙計。

諸葛亮在他所寫的《出師表》中言道: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嚐不歎息痛恨於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良死節之臣,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谘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後值傾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而今,市場經濟的大潮滾滾而來,在建築起物質繁榮昌盛的同時,人們為了達到逐利的目標也不免拋棄了中華民族傳統精神的許多古訓,在一定程度上趨炎附勢、見風使舵、唯利是圖、損人利己然取代了忠孝仁義、誠信守諾、舍生求義、情比金堅......一個國家、一個民族能夠長久立於不敗之地,能夠在世界上贏得更多的信任和好聲譽,恐怕不僅靠經濟的強大而使然,還是要有精神和文化方麵的強大相輔相成的。不是說古老的文化裏沒有糟粕,不是說古老的規矩都不會過時,但誠信、守諾、善良、正直,必要時刻的英勇無畏這些美好的素質如日月星辰,將會永遠閃爍著照亮人心的璀璨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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