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布宜諾斯艾利斯,下一站便是智利首都聖地亞哥。
智利世界上地形最狹長的國家,南北長四千多公裏,從北部的沙漠到南端的冰川極地,風景獨特。由於地處美洲大陸的最南端,與南極洲隔海相望,這裏的帝王蟹馳名天下。入住旅館後,同行的吃貨們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找到附近的一家海鮮歺館,品嚐帝王蟹。
在當地餐館吃帝王蟹與在北京吃烤鴨很相似,帝王蟹由兩個服務員用小車推出廚房,向在座的吃貨們展示之後,一男一女倆服務員以嫻熟的手法剝殼取肉,讓人看得眼花繚亂。不一會兒,一盤盤雪白誘人的蟹肉就端上了桌。雖非饕餮之徒,但我堅定相信,飲食是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了解不同文化的必要途徑。
聽說,智利目前是南美經濟發展的領頭羊,這從市容市貌上就看得出來。我們下榻的旅館就在近幾年剛剛落成的南美最高大廈對麵,從城裏每個角落都能看到它,因而,我們在聖地亞哥不用擔心迷路。由於我們就住在市中心,即所謂的”聖哈頓”,能夠近距離體驗這個城市跳動的脈搏。上班時間,街上的情形像曼哈頓一樣人潮滾動,川流不息。年輕人形色匆匆,在閃著綠燈的路口迅速穿行。這是一個繁忙的城市,懶散在這裏好像沒有市場。
早晨隨團遊覽市容。聖地亞哥的街道雖然沒有布宜諾斯艾利斯寬闊,甚至有些擁擠,但秩序井然,顯得更加幹淨整潔。在披著白雪的安第斯山峰的映襯下,透出一股氣定神閑的韻味。如果說布宜諾斯艾利斯在格局上像巴黎的話,那麽,聖地亞哥則更像倫敦。
霧鎖春寒,坐在車上,走馬觀花,感覺也像這座城市一樣,氣定神閑。料峭的寒風未能阻擋春天的腳步,街上的樹梢都染上了新綠,鮮花到處盛開。市內的住宅體量不大,卻相當精致,足見當地人的生活水準到達了一定程度。
在市區一座山包上的植物園裏轉了一圈,鳥語花香未能留下我們匆忙的腳步,很快,我們便來到聖地亞哥人氣爆棚的中央市場。這是一個傳統的購物商場,來這裏的人都是當地老百姓。市場裏蔬菜水果,雞鴨魚肉,小商品和特色小吃的攤位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導遊告訴我們,這裏一家餐館的本幫菜絕對一流,遊覽完武器市場後可以回到這裏吃飯。
中央市場離聖地亞哥著名的武器廣場 (Plaza de las Armas)隻隔幾條街,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們便來到武器廣場。由於曆史的原因,很多南美國家都有武器廣場,實際上就是市中心廣場。聖地亞哥大都會教堂(Catedral Metropolitana de Santiago)、中央郵政局(Central Post Office)、國家曆史博物館(National Museum of History)和聖地亞哥市政廳等都集中在這個廣場。
我們從街邊一個側門進入中央郵政大樓,這座殖民地時代的總督官邸,在智利獨立後曾為總統府,後來,建了新的總統府後,經過改建,這座建築便成了中央郵政局大樓。穿過天井,依然能夠看到這座建築當年的氣派。從中央郵政大樓前門出來,就是武器廣場。
廣場上人山人海,遊人居多,盤桓不久,我們便離開這裏去尋找對我們更有吸引力的憲法廣場(Plaza de la Constitución)了。
武器廣場西邊一條街上,是前國會大廈。現國會大廈已經移到海濱城市瓦爾帕萊索。再往南走便是憲法廣場,廣場內的白色建築是智利的總統府。我們之所以對智利總統府更感興趣,還是因為智利前總統阿連德。
說到智利,除了知道這個國家是世界上出產銅最多的國家外,可能就是薩爾瓦多·阿連德 (Salvador Guillermo Allende Gossens)了。阿連德上世紀五十年代就訪問過中國,與中國領導人建立了很好的私人關係。1970年,阿連德通過民主選舉當上智利總統。當政期間,他試圖帶領智利走社會主義道路。因此,當時中國媒體對他有很多報道,國人對這位總統也就熟悉了。可惜的是,阿連德當政沒幾年,智利出現了惡性通貨膨脹,經濟幾近崩潰。1973年,皮諾切特將軍發動軍事政變,率兵包圍總統府,這個很有“小資情調的社會主義者”在他的辦公室內用他的朋友卡斯特羅贈送給他的AK-47步槍飲彈自盡。同行的朋友均對阿連德總統印象深刻,找到他的雕像後紛紛與之留影。
旅行中,人們往往能夠遇見人生旅途中值得回味和紀念的人物和曆史事件的遺跡,從而喚起對那些人物和事件的重新思考,結果,往往是物是人非,不堪回首。
智利總統府自1932年以來,每隔48小時,在上午10點至10點半,總統府衛隊和儀仗隊都要舉行隆重的換崗儀式,場麵壯觀。我們到達總統府時早就過了換崗時間,沒機會看到換崗儀式,卻看到一幫智利大媽對著總統府高喊口號。由於不懂西班牙語,也不知她們在喊什麽,但能看到她們都挺高興。
據導遊說,熬過了十多年的軍政府統治的黑暗時期,智利人民獲得了民主權力,經濟有了長足發展,老百姓享受的自由也比以前好了很多。看著這些大媽們對著總統府高喊口號的興高采烈的勁頭兒,真為智利人民感到高興。
很多人都說武器廣場是小偷聚集的地方,我們並沒在意。遊覽完武器廣場和憲法廣場準備回到中央市場吃飯的時候,我們同行的一位妹妹發現自己的手機沒了。剛才還用手機導航呢,怎麽一下子就沒了呢?趕緊向正在巡邏的警察報告。巡警聽完報告後也表示無能為力。不由得不佩服這裏小偷的高超技巧!
我們南美之行中遇到兩座山,裏約的基督山和聖地亞哥的聖母山。這兩座有母子關係的山又恰巧是兩個城市的製高點。在中央市場吃過飯後,我們徒步走到聖母山腳下,然後乘索道車登上聖母山,一路上,在市內的很多地方都能看到山上的聖母在頻頻向我們招手。
終於登上聖母山,山上到處樹木蔥翠,花香馥鬱,彌漫著濃烈的宗教氣息,諸多宗教雕像掩映在花叢之中。山的最高處,屹立著聖母瑪利亞雕像,坐北朝南,潔白如玉。聖母慈眉善目,雙臂舒展,好像比裏約的耶穌像更有親和力。聖母像規模雖不如裏約的基督像那麽巨大,但曆史更為久遠。聖母像建於1903年,是法國著名雕刻家瓦爾多斯內的傑作。聖母腳下是一座教堂,內部簡潔,有信徒在此虔誠祈禱。教堂後麵的一麵鐵欄上,掛滿了吉祥鎖。
站在聖母像下,聖地亞哥一覽無遺。
瓦爾帕萊索(Valparaiso)被稱為智利文化之都,位於首都聖地亞哥西北約120公裏的太平洋岸邊。我們用了一天的時間專門遊覽了這座城市。
從聖地亞哥到瓦爾帕萊索途徑卡薩布蘭卡山穀,沿途見到漫山遍野的葡萄園。近年來,智利葡萄酒在美國市場上逐漸增多,且價格便宜。我曾喝過,味道不錯。看到這裏的葡萄園,才知道這裏是智利的葡萄酒產區。其規模之大,令人歎為觀止。
以前對瓦爾帕萊索知之不多,隻知道從印第安納波利斯去芝加哥的路上,經過一個小城也叫瓦爾帕萊索。其實,印第安納州的瓦爾帕萊索和這座城市還真能扯上點兒關係。印第安納州的瓦爾帕萊索1836年建城的時候,叫做波特斯維爾(Portersville),以赫赫有名的海軍英雄大衛.波特(David Porter)名字命名。但這位波特將軍還挺謙虛,要求這座小城改名為瓦爾帕萊索,以紀念他海軍生涯中遭遇的唯一一次走麥城的經曆。在1812年戰爭中,波特船長指揮的USS Essex 射程不敵英艦,結果交戰中被打得狼狽不堪,隻能向英軍投降。好在英軍善待戰俘,事後波特將軍繼續在海軍服役,最後死於美國駐土耳其大使任上。
瓦爾帕萊索自16世紀成為西班牙殖民地後,便成為連接南美洲和歐洲的重要港口。那時歐洲人前往南美或北美洲靠近太平洋一側的西岸地區,都要繞行南美洲南端的麥哲倫海峽,而瓦爾帕萊索就位於麥哲倫海峽上部的太平洋岸邊。於是,這個小鎮就逐漸發展成為美洲西海岸至歐洲必然停靠的補給港。
19世紀中葉美國加卅的淘金熱為瓦爾帕萊索帶來發展的黃金時期。歐洲移民蜂擁而至,這個居民不多的西班牙小鎮迅速發展成為種族和文化多元的大城市。
然而,隨著巴拿馬運河在1914年的開通啟用,美洲西海岸通向歐洲的船隻絕大部分改走運河。瓦爾帕萊索的重要地位頓失,昔日風光不再。
盡管如此,瓦爾帕萊索並未從此一蹶不振,她以自己的藝術特色贏得世人矚目。車一進城,但見海邊舒緩起伏的山坡好似丹霞地貌,色彩斑斕。其實,那是依山而建被刷成各種顏色的民居,赤橙黃綠,大放異彩;壁畫塗鴉,隨意揮灑。導遊帶著我們走街串巷,如數家珍般地介紹這座城市的典故,直令我們動起想到這裏退休的念頭。
瓦爾帕萊索舊城區在2003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並被國家命名為“智利的文化首都”,果然實至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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