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智利（3）太平洋的明珠瓦帕萊索（Valparaiso）

我們乘紅眼航班離開複活節島，一早到達陰雨綿綿的聖地亞哥。喝了杯咖啡租車行才開門，周六清晨我們是唯一的客人。我預訂的是轎車。得知我們要去瓦帕萊索，Avis的人堅決地搖頭，‘我不能讓你們雨天開這車去瓦帕萊索。’

於是我們被免費升級。停車場裏LD看著嶄新的尼桑皮卡自然開心，我卻暗暗擔心 -瓦帕萊索的街道到底有多陡，非要4X4才能開上去？

瓦帕萊索位於智利中部太平洋海岸，人稱The Jewel of the Pacific，距聖地亞哥約120公裏，高速一個半小時車程。我們在這裏停留兩天一晚，第一天逛了Valparaiso港灣，第二天去了相鄰的海灣，智利首都人民的度假村Vina del Mar和Concon。

瓦帕萊索2003年入選世界遺產名錄，抄一段UNESCO的城市簡介：
在巴拿馬運河開通（1914年）前，瓦帕萊索曾是南美西岸最重要的港口。船隊從大西洋經麥哲倫海峽進入太平洋，要在瓦帕萊索停留並補充給養。瓦帕萊索老城是19世紀末-20世紀初國際海上貿易城市的傑出典範，也是早期全球化的見證。

運氣不錯進城時雨停了，陽光下瓦帕萊索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亮麗的色彩。跟很多海邊城市一樣，依山勢而建的房屋外牆一律刷成彩色，好象大號的五漁村。

山城街道果然陡峭，外加狹窄彎曲有如迷宮，下車問了三次路我們才摸到B&B門口，正巧一家遊客推門而出，熱情地告訴我們‘You are going to love this place!’現在我可以證明此言不虛。實際上Valparaiso家庭旅館眾多，網評都很好，前十名裏隨便挑一家都不會差。我選這間是為了停車方便，雖然離主要景點稍遠。

B&B的主人叫何塞，50出頭的樣子，敦實精幹。出發前瓦帕萊索燃起大火，新聞裏的畫麵有如世界末日，我曾發Email詢問，得到他及時準確的回複，很讓人放心。何塞英文流利，聊過幾句後得知他曾是美國海軍陸戰隊軍官。幾年前智利裔妻子繼承了這棟老房，他退役後兩人移居瓦帕萊索，開始家庭旅館的生意。

Cleaning Lady還在打掃房間，我們沏了杯茶在客廳的桌邊坐下，何塞打開地圖，開始介紹景點。‘當地人稱瓦帕萊索為Valpo，Valpo最出名的是42座山頭和15個百年曆史的纜車。如果你們隻有一天時間，上午參觀沿海一帶，看漂亮的廣場和建築。下午參加Walking tour，這個Tour曆時3小時，帶你走遍山城的大街小巷。。。’

隨後他遞給我們WiFi密碼，semper fi，竟是Marine的motto‘永遠忠誠’。何塞在經營B&B同時還幫智利海軍訓練新兵，效忠對象雖已改變，對美軍的感情依舊。

1. 綠色外牆的B&B和我們的尼桑皮卡； 2. 喜歡百年老宅的寬木地板和家具陳設； 3. Valpo是座山城，出了家庭旅館就是一路下坡，我一邊走一發誓，回程一定要打車。因街道陡峭Valpo也被稱作‘小舊金山’，這裏胖子很少見。


4. 和很多港口城市一樣，Valpo的房子外牆色彩豔麗，吸引遊客駐足拍照； 5. Valpo的景點就是城市本身，按何塞建議我們上午先逛海濱大道。這是繁忙的Sotomayor廣場； 6. 廣場上的智利海軍大樓；7. 港口炮台上玩耍的孩子；8. 港灣內停泊的船隻；9. 兩條小船居然不遠萬裏從加拿大開來


10. 歐式雕像隨處可見。


11. 凱旋門； 12. 小教堂和街心噴泉。5月初是南美深秋，氣候宜人，路邊的樹木仍是枝繁葉茂。 13. 周末街心廣場很熱鬧，騎車的孩子和咕咕叫的鴿子分享著秋日陽光


14. 智利曾出過兩個諾貝爾文學獎得主，詩人聶魯達（Pablo Neruda）最為著名。我們乘Shared Taxi上山拜訪他的故居La Sebastiana，沿途看到市場裏的魚攤。


15. 街邊的塗鴉和行人


16. 這幾天壇子裏在討論現代畫派，這幅是什麽派？


17. 蜂鳥蝴蝶和山坡上彩色的房子


18. 聶魯達故居緊鄰一所中學，周末鼓樂隊在操練


聶魯達的出名不僅因為他的諾貝爾獎，更因為他在政治上的影響力，及同前總統阿連德的親密關係。詩人早年信仰馬列，倡導者社會主義，曾幫阿連德競選總統並出任駐法大使。1973年9月11日皮諾切特在美國支持下發動軍事政變，阿連德在總統府內飲彈身亡，69歲的聶魯達12天後病逝。大家都說理想主義的詩人是心碎而亡。

軍政府為防止後人朝拜聶魯達故居，在他死後將其住所洗劫一空。聶魯達深愛的妻，歌唱家烏魯提亞傾其餘生收集保護聶魯達遺物。聶魯達在首都聖地亞哥和瓦帕萊索的兩處故居如今成為遊客必到的景點。

19. 故居是四層小樓，外牆刷成橘紅海藍兩色，門前巨大的仙人掌果實累累。聶魯達一生周遊列國，收藏頗豐，故居內藝術家的古怪風格無處不在，很有看頭。門票包括語音導遊，可惜室內禁止拍照，隻好用窗外海景充數。


20. 故居門口的咖啡館裏掛了幾張聶魯達照片，詩人並不英俊的腦袋裏滿是理想，浪漫和飛揚的文采


午飯後我們回到Sotomayor廣場，免費的walking tour在此集合出發。Tour上下午各一次，導遊帶大家乘公共汽車+坐纜車+暴走，3小時走遍老城主要景點，導遊收入全部來自小費。上次在聖地亞哥也參加了類似的Tour，非常喜歡。

21. 瓦帕萊索是大學城，吸引了很多學西班牙語的年青人，廣場上碰到幾個來自美德的學生，都對Valpo讚不絕口。


22. 今天遊客特別多，大家兵分兩路。給我們帶隊的是個土生土長的法律係學生，對這座城市深愛有加。智利野狗很多Valpo也不例外，幾條狗一路尾隨我們，認真遊覽市容。


23. 上午我們自己遊過Sotomayor廣場，看到的是港口今日的光鮮。導遊另辟蹊徑，帶大家看廢棄的舊屋。破碎的門窗難掩Valpo昔日的輝煌


24. 偷拍了住在廢棄老宅，跟野貓一起生活的老嫗。1914年巴拿馬運河的開通對Valpo打擊沉重，整條街新建的大廈被遺棄，很多投資者徹底破產。導遊說這位老人祖上曾有萬貫家產，如今靠撿廢品為生。我忽然想起《遠大前程》裏的郝薇香小姐。


25. Valpo 42座山頭中最漂亮的是Cerro Alegre 和 Cerro Concepción。我們乘纜車上山，然後在導遊帶領下開始暴走。我沒拍纜車的照片，從網上找一張充數：a creaking funicular up the steepest slopes


26. 山頂的纜車站


27-31. 也可省下不到2刀的纜車費，選一條五彩台階上山。停下休息時別忘了回頭看一眼藍色海岸和彩色房屋


32. 瓦帕萊索號稱智利的文化之都，因為這裏出過很多藝術家。當地居民也喜歡雇無名畫家創作街頭塗鴉，政府不僅不反對，還給予補貼。導遊說老城內的塗鴉會經常變換，他每天走過同樣的街道仍時有驚喜，10層樓高的大幅壁畫會一夜間突然出現在街角。


33. 古樸原始的塗鴉


34. 寫實的塗鴉


35. 模仿的塗鴉。房子側牆畫的是梵高的星空和向日葵


36. 人在畫中走


37. 近半個世紀過去，仍有人懷念試圖帶領智利走社會主義道路的阿連德


38. 青年旅館的門麵和裏麵的年青人


39. 畫中人


40. 在導遊帶領下我們穿過大街小巷


41. 誰認識這個功夫女郎？


42. 讓導遊尷尬的塗鴉


43. 十幾層的高樓外牆和屋頂也畫上塗鴉


44. 屋頂的塗鴉之一


45. 屋頂的塗鴉之二


46. 路過一家巧克力店，店主端出甜點讓遊客品嚐


47. 悠閑的街邊藝術家


48. 彈吉他的老帥哥給我們唱了‘太平洋的明珠’ （The Jewel of the Pacific）


The Jewel of the Pacific 錄像

49. 花叢中的畫


50-57. 入選世界遺產後，UNESCO定下的條款讓市民眼睜睜看著老城破舊的房屋無法拆遷，雜亂的電線難以改造。導遊對私有化的電力公司頗有微詞


58. 一直暴走到夕陽西下，遠處海麵升起濃霧。下午出發時我穿著裙子，傍晚霧氣上來後氣溫驟降，加上棉外衣還冷，Valpo真有點像舊金山呢。


Walking tour的終點是路邊書店，我們請導遊推薦了附近的秘魯餐館。智利盛產海鮮但烹飪遠不及秘魯美食，這一路有機會我們都是吃秘魯菜。

那天晚上沒找到出租，在當地人指點下坐公共汽車回到B&B，萍水相逢的乘客送我們一直到旅館門口，智利人對遊客真的很熱心。


智利北起阿塔卡馬沙漠南到巴塔哥尼亞，狹長國土上的自然風光無與倫比，但人文風情卻有欠缺。我一直覺得智利好似南美的日耳曼，人民勤奮嚴謹，沒有西班牙語國家普遍的感性和放縱。你絕少聽到智利罷工的新聞，而LAN大概是南美最可靠的航空公司。

瓦帕萊索讓我看到智利熱情奔放，浪漫隨性的一麵。市民支持，政府資助的街頭藝術在這座港口城市蓬勃發展，各地藝術家紛紛來此發揮靈感，被稱為智利的文化之都當之無愧。

晚年定居於此的聶魯達曾寫過一首頌歌，讀起來仿佛情人間的打情罵俏，情真意切的詩句堪稱對Valpo最貼切地描述，

Valparaiso, how absurd you are, what a madman, crazy port, what a head lumped with hills, tousled hair, you haven’t combed your hair, you’ve never had time to get dressed, life has always surprised you...
Ode to Valparaíso – Pablo Neruda

同幹淨整潔的聖地亞哥相比，瓦帕萊索又髒又亂，但髒亂後麵時有驚喜，讓人心動，好象我小時候的北京城。如果有機會重返智利，我一定會再訪這座山城港口，看街頭塗鴉有何創新。

LD說，瓦帕萊索他看不看無所謂，完全可以從我們的南美行程上拿掉在複活節島多呆兩天。哈哈，人的喜好是多麽不同，大家覺得呢？

【2014南美】行程
【2012巴塔哥尼亞】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