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s is Africa---Kilimanjaro, Fraten, and Me (5) :為什麽還沒到?

來源: 2012-09-15 11:42:59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Fraten打斷我們拍照的興奮,催促我們趕緊下山,不再是pole pole(慢慢來),反倒變成go go go(趕緊走)。我繼續那怪異的挪動,雖然比上山時步速稍微快了些,但仍然蹣跚。不過看到迎麵走來那些向登頂衝刺的人,心中還是很得意。就我一“殘疾”人居然還算較早登頂的。當我看到同組的PJ扶著他那虛弱無比的哥哥向頂峰走來,心中詫異無比。過去幾天,他們兩個組裏最年輕的小夥子一直是先遣部隊,永遠都不在我們視線裏,今天居然比我們走得還慢?哥哥Oli看起來真讓人擔心,似乎比我還要虛弱,被弟弟和另一個登山向導架著拖向那塊充滿莫名磁力的簡陋木牌前。我們稍稍停步有氣無力打了招呼就繼續往下山的方向走過去。

 

到達Stella Point的時候我享用了人生最高點的天然廁所,那個冷呀,真覺得尻尾都要成冰棍了。大家稍作調整,我瘸著腿走到火山坑邊緣,現在雖然有霧,但至少不是黑漆漆的,可以看見我們月夜登頂的山路了。好家夥,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轉頭問Fraten, "Are you sure we climbed up through this trail last night??!!“。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這能叫路麽?是人走出來的嗎??盡管我神誌渙散,智商下降,缺氧腿疼,但路還分得清的,我可是為路肖得人憔悴,那道卻在茫然處。Fraten左手和我右手十指交叉緊握,承受幾乎我1/4身子的重量,我左手握者登山杖,就這樣兩人步調一致,滑行了一段距離。這下山的路不僅陡峭,而且異乎尋常的打滑。可憐的Oli , 極度的疲憊和高原反應,他昏倒了不知多少次,那個腿像是棉花糖一樣軟綿無力。至於Ruth,我們組的power woman,隨時都蹦蹦跳跳的女強人,徹底地倒下了,比她男朋友Rob還糟糕,不停地嘔吐,臉無血色。Liews把我完全拋棄在後,大步流星,連滑帶滾,大步流星地衝下山,一會就不見蹤影。反正他也幫我不了我什麽忙,我也無所謂了,但是但是那個背著我們熱薑湯和多餘水的porter陪他一起消失了,就讓我們後麵這些婦弱病殘遭殃了。我們自己的水在頭一晚上都消耗很多了,這下4個多小時下山到base camp幾乎都沒太多水補充,就更加難受了。

 

到達base camp,本來極其講究幹淨的我,一屁股坐到帳篷地上,靠在雜物袋上。Liews這時才知道來給我端茶送水,真想就在這裏睡一覺。但是不可以,海拔4600米的地方,我們加吃午飯收拾帳篷行李(雖然沒人有任何胃口)一共休息一個小時。但是總算歇息一下。下午Liews在我抗議之後就一直陪我和Fraten走。我的狀況到下午可以說是糟糕透了,右膝蓋處於完全不工作的狀態。人家健康正常的patella tendon是上下滑動,而我是上下左右完全不能 predict的亂竄。那個痛苦讓我快失去理智了,最後三個小時可以說讓我痛不欲生,到後麵居然開始埋怨Fraten為什麽“騙”我,每次都說還有一個小時,怎麽走了一小時還有一小時,永無止境的一小時,好像我永遠也到不了營地了。眼淚包在眼睛裏,我的小姐脾氣卻被Fraten完全包容了。

 

在這一天走了17個小時以後,我們終於到達了有樹有花有草,關鍵是有更多氧氣的 3100米的露營地。晚飯時得知Rob在山頂向Ruth求婚成功,我們都很為他們高興,但是完全沒有精氣神多聊兩句,什麽都吃不下,大家都回到帳篷昏睡去了。第二天吃早餐才有力氣問Rob求婚的細節,人家一點都不緊張,心裏隻想著怎麽把話趕緊說完就行了,因為Ruth的答案可能就是嘔吐。求婚成功以後的kiss也隻有不到一秒,畢竟口鼻都要並用呼吸,然後求婚前後五分鍾,Ruth又吐了兩次。誰說在Uhuru Peak求婚很浪漫?!!

 

最後這半天我稍微比登頂那天好些,有點精力和厚臉皮跟Eric學唱Jumbo,也不怕他們恥笑。拿到證書時我想,這輩子再也不要登頂之夜的折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