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草,往往是藝術水準越高毒性越大!
試以文革經典,反映文革前農村衛生醫療工作的電影《春苗》粗淺的探討兩句。
先說文革電影《春苗》。她是一部圖解毛澤東在上世紀60年代初“將醫療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指示精神的電影。電影在一定程度上展現了當時農村缺醫少藥的窘境和黨辦醫療衛生係統中的官僚主義的禍害。有一定的批判現實的意義。
再說導演謝晉。他是個偉大的藝術家,通過鏡頭的運作,把好萊塢的煽情技巧玩爐火純青,不露人為痕跡。如果電影以敘述好故事,並且感染觀眾為要,後來的所謂第N代的導演們給他提鞋都不配(含張藝謀和老憤青凱歌哥及那啥拍《陽光燦爛的日子》的毛主席的好戰士的大導演---此人名字一下記不起來了)。
然而,謝晉導演了一部可堪稱是大毒草的電影《春苗》。所以講《春苗》為毒草,並非去全麵詬病毛澤東關於農村醫療改革的指示(這個指示在當時有可取之處,但運動式的推行,給醫療改造本身應為極強的科學性、嚴謹性的活動帶來的許多的難以克服的災難,這場運動最後被鄧小平時代終止,也是趨於理性的考量)。而是指用“大姑娘耍流氓會害死人”的招式去煽情本該嚴肅對待的醫療問題。
特舉《春苗》劇情中的幾例說明:
一是電影中宣揚“拿鋤頭的手一樣能拿銀針”。我不懂中醫,可是與西醫外科手術一對比,這問題大了。玩好柳葉刀並非人人可為。除了必要學習與鍛煉培訓外,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在於此人要有“天賦”,靈巧的手,良好的抗高壓的心理。即便是牙醫,長一隻小手,便是優勢啊!
二是,“春苗”大雨滂沱夜,去山中采集中藥,為孩童治療肺炎。且不說,這味中藥是什麽東西?藥典裏沒有。合理的處置是,緊急召集鄉民快速轉移去大醫院。如果按電影故事處理,盲目的去尋找草藥,會耽誤治療時間,尤其是會誤導當年的赤腳醫生。當年我看完電影,很激動啊,給家父說“春苗”如何了不起,結果父親怒目而視,從抽屜裏拿出一本《湯頭歌》,甩給我,說道:“你閑著沒事,以後每天背一篇湯頭歌。”當然,隨後和緩,給我舉例講,應如何對待當時農村兒童經常出現的拉稀肚疼厲害病情的處置。應該馬上送有條件的醫院化驗,以防急性痢疾,幾個小時就能因快速脫水造成孩子死亡(說明下:當時農村衛生條件差,經常發生急性痢疾)。乖乖,我吐吐舌頭,鑽被窩睡覺去了,再也不敢粉春苗了:)
毛澤東的“將衛生醫療的工作重點放到農村去”的指示,有他的無奈,但絕不可以運動方式推行。尤其是不應該用《春苗》這樣的煽情作品去圖解,這是大忌啊!但至今許多人還津津樂道《春苗》,可見其毒性之大啊,我認為這是此片藝術水準較高造成的,人們觀影之後,以至於人念念不忘她的表象的“美”,而忽視其內在的無邏輯性、不合理性!這類文藝作品的毒性,甄別起來教難,但通過邏輯與理性思維可以找到,並且用理性科學的理念去徹底鏟除之…當然我舉例的《春苗》涉及技術科學領域,還好領悟,但涉及人文領域(如階級鬥爭)可能就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