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麽堅持文化是製度之母?
我對於中國的醬缸文化一直頗有微詞,近來又提出文化是製度之母這個概念,讓很多昔日的“盟友”大為失望。我不敢說這個觀點是我的獨創,但我至少讚同並堅持這一說法。毫無疑問,什麽樣的文化就產生什麽樣的製度。
許多人把當今中國社會的腐敗歸結於製度問題,從表麵上看不無道理。中國的確缺少一個公平合理的政治民主製度。可是中國目前的專製(人治)是怎麽產生的呢?這種製度和根深蒂固的傳統文化有沒有關係呢?這個可以暫且不爭。
顯然,現代的民主製度產生於西方文化。但民主製度是否應該被中國采納,中國又如何走向民主?要回答這個問題就必須明白在中國這樣濃鬱的醬缸文化裏,究竟是製度還是文化主宰了民主化的進程。
我是偏重文化的。有人給我戴上了“文化決定論”的帽子,於是我下決心弄明白什麽是文化決定論,什麽樣的人是文化決定論者。
恰巧在cnd上看到一篇文章,足以解答我的疑惑,轉貼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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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的的:什麽是文化決定論和文化決定論者
第一,什麽是文化決定論?文化決定論是相對於製度決定論而言的;文化決定論者則相對於製度決定論者而存在。
第二,文化決定論認為文化和製度是互為表裏、互為因果、互相接受、互相培育的;但是,一定要就其先後次序來言,那麽,是文化產生;培養;選擇;接受;認可了製度。或者通俗地說:有什麽樣的民眾就有什麽樣的製度。或者上升到抽象的理念:存在就是合理的。
文化決定論者當然清楚製度對於文化的作用力,製度是一個自身會不斷繁殖生長的異形,製度必然要不斷打壓不適應製度發育生存的文化土壤、培植製度需要的文化營養以維持製度的生命並且不斷強大。或者可以不太嚴密地說,什麽樣的製度就企圖培養什麽樣的民眾。
第三,文化決定論認為要改變製度必須也唯有從改變文化開始,也唯有這樣,才能徹底改良、改變、顛覆或者拋棄原有的製度並且杜絕舊製度複辟的可能。任何製度的改良、改變都是多年文化演變凝聚的合力所為,任何寄希望於一個偉大人物的出現、寄希望一夜間的疾風暴雨都隻會是一廂情願的幻想。浩浩蕩蕩的世界潮流每一次擦肩而過,正是文化決定論最好的例證。
第四,文化決定論認為民主的本質就是每一個人自由的最大化,而設置任何製度隻是保證這個自由不受侵犯的不得已的無奈選擇,包括所謂民主製度也隻是最不壞的一種選擇。文化決定論從不認為在不變的文化背景下存在製度突變的可能。文化決定論意識到製度決定論其實是期望一個更加強有力的製度不由分說、天翻地覆地改變或推翻舊製度,那麽,這個從瓶子裏放出來的將是更為強大的專製魔鬼。
第五,文化決定論除了承受文化和製度的壓力以外,更要承受來自製度決定論的壓力。製度決定論者對於文化決定論的詆毀、仇恨遠高於對於製度本身沒有明確指向的抱怨和憤懣。腹背受敵的文化決定論者必然是目前這個文化背景和製度鉗製下的少數派,文化決定論比起製度決定論來更加容易被誤讀,尤其是被製度決定論者無意的誤判和故意的曲解。而製度,卻是用日益強化的行動表明他們十分明了文化決定論日積月累、釜底抽薪的力量。
第六,文化決定論者都是從製度決定論者演變或進化而來的,因為人總是首先被製度刺激才會產生改變製度的意識和衝動。後來由於個人的知性、思辨、見識或者曆練才明白改變製度不是憑義憤和衝動就能實現的。所以,文化決定論者視製度決定論者為自己的過去影像(個別居心叵測潛伏的釣魚者不在此列)。文化決定論者非常理解製度決定論者空泛的激情和莽撞。他們不會在意製度決定論者的謾罵、詆毀、曲解和詛咒,他們並且充分理解隱藏在這個英勇的慷慨激昂後麵的怯懦文化特質或者自我保護的韜略。
第七,文化決定論者堅持在可操作的空間內使得信息結構扁平化,力圖打破製度對於信息和話語權的壟斷,以逐漸使文化具有倒逼製度改良或改變的力量。這無疑是一條更為長久艱苦、前途未卜的路徑,但是文化決定論者相信這是目前所能設想並且行之有效的唯一路線。文化決定論者欣喜地看到,由於互聯網的存在,世界變得相對透明,信息結構的日漸扁平、一些大眾媒體的努力,外部世界的催化,文化已經在悄然改變。
第八,文化決定論者認為自己也是這個文化的一部分,當然也是這個製度得以存在並且壯大的土壤的一部分,文化決定論者不把製度看做敵人,更從不把製度決定論者設置為對手,文化決定論者把這一切都看作無法避免、已成事實的文化苦果。文化決定論者在反思文化的同時反思自己,在改變自己的同時削弱製度的基礎。
第九,文化決定論者堅持反對暴力,不鼓吹血與火的洗禮。文化決定論者堅持認為沒有什麽比人的生命更寶貴。文化決定論者不叫囂地下的烈火,因為文化決定論者明了,這烈火並不存在,有的隻是星星點燈,而這星星,正是文化決定論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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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上所述,我願意戴上一頂“文化決定論”的帽子,因此我不看好茉莉花革命,更不鼓動任何革命,因此也為中東的未來擔憂。我希望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來做一顆星星之火,為打破中國曆史周而複始周期循壞的宿命盡自己的微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