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強迫症:想起一個不能停止洗手的男孩子
淺聊強迫症
強迫症(Obsessive Compulsive Disorder;簡稱OCD)在西方的發病率為百份之一到三,其症狀可說是五花八門。美國有個心理醫生在一九九一年出版了一本題為《一個不停地洗手的男孩子》的書。作者在書中詳細描述了強迫症的診斷和治療方法,並以自己接觸過的病人為例,生動描述了OCD的多態性和病人的痛苦掙紮心理。
書裏令人難忘的一章是關於一個年輕的OCD患者在高速開車途中的一段經曆。那天他要去參加一個麵試,心情也還好。可開著開著,他毫無理由地感覺到自己好像撞了人。他對自己說,見鬼,我誰也沒有看見,這是多麽的荒唐,簡直令人不可思議。但是,他卻不能把自己撞到了人的“罪惡感”從腦子裏除去。這種罪惡感的強度在不斷地提高,讓他逼問自己,“媽的,我確實撞人了了。我不光撞了人,還把他撞死了。”
於是他不能控製自己的思緒,開始幻想自己坐在被審判的位置上,他祈求陪審團的成員將寬恕他。他幹脆把車掉了頭,回到了他幻覺中的那個出事地點。所幸的是,他既沒有看見警察,也沒看見地上有血跡。於是他又把車掉了頭,向他原來的目的地開去。
當他感覺好轉後,更可怖的念頭出現了:也許狡猾的我已經把那個被軋死的屍體扔到灌木叢中了,我應該走出車門,仔細查看一下,那個屍體還在不在?這麽想著,他第二次掉轉車頭,回到了“出事地點”。隨後,他第三次地回到這個地方。他看見了警察,警察不慌不忙,笑眯眯地看著他。他的腦子突然清醒起來,告訴警察自己患有OCD, 今天有個麵試。可是一上路就老覺得自己撞傷了人。警察沒有對他表現出特殊的興趣,友好地他笑笑,並祝他好運氣。他放心地上路了,又覺得那個警察看著太年輕,再次折了回來。就這樣,他耽誤了自己的麵試。而那個撞了人的假想折磨了他很多天,還讓他噩夢連連。後來他父親找到一個比較有經驗的醫生,開始了行為治療。他也結識了其他的OCD病人。這種新的認同感使他不再對自己感到恐懼。
在OCD發病的早期,症狀一般不會像書裏寫得那麽嚴重。當這個病人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是一天要洗手二十到二十五次。類似的孩子還有一種常見的伴隨症狀:對被細菌或病毒感染的恐懼心態。這種心態使得他們不敢碰家裏的門的把手,不敢上公共廁所,甚至不敢坐公車上的凳子。這些擔憂甚至使他們產生睡眠障礙,並且很不合群。
據我的一個朋友說,他看過的一個最小的病人才四歲半。朋友還說,和二十年前不同的是,所謂的的認知行為治療法似乎在一些年輕的病人中生效。要治愈OCD顯然還是一件難事,但醫生要教會病人的是“與它共存”。在他接觸過的病人中,有不少是有家族史的。他的藥物治療的前景並不看好。但認為如果病人的焦慮或者壓抑症狀嚴重的時候,可以用藥物壓一下。他本人更相信糾正病人的強迫症狀的行為治療。
他說自己認識一個七歲時發病的男孩子,經過七年的治療後,開始認為自己可以控製那種強迫性的症狀了。一個有趣的標記便是他現在可以一邊坐在馬桶上,一邊吃著嘴裏的熱狗紅腸。不過,醫生告訴他,那種艱難的感覺似乎還會回來。但這個孩子說, “I'm going to fight this.”
以我的非專業眼光來看,我們多多少少會對每件事情癡迷。如果癡迷的尺度適當,事業又有所發展,人們會把這種癡迷叫做“激情”,或者“執著的激情”;如果這種癡迷沒有帶來正麵的成果,卻嚴重影響了自己或家人的生活狀態,那就成了所謂的“強迫症。”
如果一個人活得夠久,總有個什麽病症吧?和強迫症共存也許不是那麽不好?也許還是個體化的一個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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