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說2003年薩斯風眼裏的 四位名醫 】

 

 

先說四位醫生的背景和簡況：

蔣彥永 1932年生

1957年 北京協和醫學院畢業，2003年少將，主任教授軍醫。

張文康 1940年生

1960年 上海第一醫學院畢業，2003年少將，主任教授軍醫。

洪   濤 1931年生  （此處四位醫生裏 學位最高者）1955年曾畢業於山東醫學院

1960年 羅馬尼亞科學院病毒學研究所獲博士學位。

                          2003年 研究員（教授）中國工程院院士。

鍾南山 1936年生

1960年北京醫學院畢業，2003年 教授，中國工程學院院士。

 

此照片的背景是 解放軍總醫院裏，

南北大道，由南朝北所拍。兩旁是院內花園和冬青鬆樹

 

蔣彥永

（1932年10月4日－ ）

1952年進入北京協和醫學院，同年入黨，

1957年畢業後分配到解放軍總醫院任外科醫生。

1967年12月，因家庭出身和海外關係（其堂兄蔣彥士在台灣任秘書長）

被下放到青海軍馬場直至1971年10月，（近4年）

1972年重返解放軍301醫院，1980年代以後，蔣彥永出任301醫院普通外科主任，還擔任了全軍腫瘤專業組副組長和中華醫學外科學會北京分會委員。少將軍醫。

 

其堂兄

蔣彥士（1915年2月27日－1998年7月2日），曾任教於美國明尼蘇達大學，

南京金陵大學教授。係唯一擔任過行政院秘書長、總統府秘書長、

國民黨中央秘書長三項要職的政界人物。

 

蔣醫生與老伴兒

蔣醫生 身高約180公分，當年腰板兒直，幹練。

同在西樓工作，常見麵，可謂同事，不在同一小科。

 

張文康（1940年4月－），男，漢族，上海市南匯區（現屬浦東新區）人。

1962年畢業於上海第一醫學院，8月分配到第二軍醫大學，

在二醫大海軍醫學係潛水生理教研室先後任助教、講師、副教授、教研室主任。

 

1966年4月入黨，後逐級升任副校長，1988年獲得少將軍銜。

1990年7月調動到北京，任時總書記保健醫生及解放軍總後勤部衛生部副部長。

1993年2月出任中華人民共和國衛生部副部長，

1998年3月任衛生部部長。

1999年 第22屆中華醫學會會長。

 

2003年4月3日他在北京記者會說

「我在這兒以部長的名義說中國局部地區已經有效地控製了非典型肺炎的疫情...

...到中國來工作、旅遊、開會也是安全的」，

被蔣彥永醫師指責瞞報疫情，4月26日被免衛生部長一職。

 

張文康不是不懂醫學

（雖然嚴格說起來他不是個真正的臨床醫生，沒什麽臨床經驗），

他也不是不知實情，也不是故意弄虛作假。他很可能是為了給國家遮羞。

其實，疫情，這麽重大的疫情，必須一五一十地報告中央，

告知公眾，豈容瞎說亂說！

實際疫情是客觀事實， 要正麵直對，公告天下，這才是最高的黨性，

最起碼的人性，一名醫務工作者最低的必須義務。

 

蔣醫生斥責張部長 ：

 “，，，但他連做醫生最基本的標準都不要了。”

是對的，恰如其分的，甚至還有點兒不足。

2003-3-30

蔣彥永比較精準地注意到並幾方麵獲知：北京的SARS病人已經為數不少，

僅在解放軍309醫院一處，就有了近60例，而且死亡人數達到五六例！

 

4月2日晚，蔣彥永在中央電視台的焦點訪談節目中看到了原衛生部部長

張文康稱北京的SARS患者隻有12人，而死者為3人！

 

蔣醫生 很是氣憤：

“我看了以後簡直是不敢相信。張文康曾經是第二軍醫大學的一個醫生，

但他連做醫生最基本的標準都不要了。”

（不懂醫，沒學過醫學，可以胡說~）

 

4月4日，在做了進一步調查確認之後，蔣彥永致函鳳凰衛視和中央電視台四頻道，

提供了自己了解的事實。他還說，

“今天我到病房去，所有的醫生看了有關新聞都非常生氣。所以我給各位發此信，

希望你們也能努力為人類的生命和健康負責，用新聞工作者的正直呼聲，

參加到這一和SARS鬥爭的行列中來。” 蔣並且通過301醫院醫務部，

給當時國家衛生部副部長 馬曉偉寫了一封反應薩斯重疫情的信。

可惜未得到官方理應的重視和回應。

4月8日，蔣彥永接受美國《時代》周刊采訪，確認了所寫的信。

他說，自己之所以站出來說話，是因為不說實話，要死更多的人。

在美國《時代》周刊之後，其他一些主要海外報刊都報道了蔣彥永的署名信件。

 

至此，中國薩斯流行之真相和真實數據才被揭露，引起了 醫務和官員和

百姓的高度重視，抗擊薩斯的風暴才刮起。

（後來的情形大家都知道了：全球因薩斯奪命774人，中國內陸349人！）

 

若還是捂著蓋著，警惕和應對，診斷和治療遲緩，還不定要有多少冤魂！

 

因此，蔣彥永醫師 是對抗擊薩斯非典 有大貢獻的功臣之一。

 

 

鍾南山（1936年10月20日－）

 

1960年，畢業於北京醫學院（現北京大學醫學部）。
1960年7月至1971年8月，擔任北京醫學院（現北京大學醫學部）放射醫學教研組助教。
1971年9月至1974年4月，擔任廣州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內科住院醫師。
1974年4月至1978年8月，擔任廣州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內科主治醫師。
1978年9月至1982年12月，擔任廣州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內科副主任醫師、講師。
1979年至1981年，赴英國愛丁堡大學醫學院及倫敦大學呼吸係進修。（不是讀學位）
1983年1月至1986年12月，擔任廣州醫學院副教授。 
1986年12月1995年，擔任廣州醫學院呼吸內科教授、碩士生導師。（成為正教授）
1987年12月至1992年10月，擔任廣州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院長。 （行政院長）

1992年5月至2002年12月，鍾南山擔任廣州醫學院院長、黨委書記。 
1992年2月至1997年12月 廣州醫學院附一院廣州呼吸疾病研究所 副研究員

（又成了副教授級別？）
1995年8月，擔任北京大學醫學部呼吸內科教授、博士生導師。（正教授）
1995年10月至1996年10月， 公派到加拿大蒙特利爾市麥吉爾大學 訪問學者。
1996年5月，當選為中國工程院院士。
1997年12月至1999年12月廣州醫學院附一院廣州呼吸疾病研究所 主任醫師。
1999年12月至2012年10月廣州醫學院附一院廣州呼吸疾病研究所 教授/副所長。
1998年6月，任中國工程院醫藥衛生工程學部副主任。
2003年，“非典”爆發，戰鬥在抗擊非典第一線。 
2005年4月13日，當選中華醫學會第23屆會長。
2007年，獲英國愛丁堡大學名譽博士學位。
2007年10月，擔任呼吸疾病國家重點實驗室主任。

 

 

 

洪 濤 （12月26日 -）

1955年畢業於山東醫學院，後留學羅馬尼亞科學院病毒學研究所於1960年畢業獲博士學位。

1996年當選中國工程院院士。

1971年，擔任中國醫學科學院流行病微生物學研究所助理研究員、副研究員、

研究室副主任、醫科院電鏡室主任。
1983年，擔任中國預防醫學科學院病毒學研究所副研究員、研究員、病毒形態室主任，

主要研究人類B組輪狀病毒、出血熱病毒等。

洪濤先生 是位著名的病毒學專家，曾經做出巨大共獻：

首先發現了人類B組輪狀病毒，查明了水源爆發流行規律，

提出有效控製措施，集中研究該病毒的分子生物學，建立了全基因文庫。

首先發現了腎病綜合征出血熱病毒的形態，

認定該病原為新的布尼亞病毒，

獲得了世界學術界的驗證和公認，

其研究成果被世界衛生組織作為

鑒定漢坦病毒形態的標準。

曾任 中國疾病預防控製中心首席專家，

病毒病預防控製所研究員，院士實驗室主任，

中華醫學會醫學病毒學會常務主任委員，

曾兼任《中華實驗和臨床病毒學雜誌》主編，

太平洋科協公共衛生和醫學委員會主席。

 

但是洪濤先生 不是個臨床醫生（不接觸和診治病人）。

 

洪 濤 於2003年２月中旬主持了我國也是世界上第一例非典病人的屍解。

洪濤從事醫學病毒學研究已有40年之久，曾主持建立了我國第一個病毒病理和

生物醫學超微結構實驗室，在成人腹瀉輪狀病毒和出血熱病毒方麵的研究處於世界領先的地位。

 

“”我在電鏡下觀察到衣原體後，一下子所有的興奮點都在衣原體上，

未能及時抓住這些蛛絲馬跡，後來又忙於其它的實驗項目，未能率先發現冠狀病毒。”

洪濤惋惜不已。 

 

2003年2月18日，洪濤在通過電鏡率先看到衣原體，隨後公布了 

“非典型肺炎的病原為衣原體” 這一研究成果。

洪濤院士說：“通過對5例非典型肺炎病人屍體器官解剖，做電子顯微鏡觀察，

我們已經發現，在病人的肺、肝、脾、腎等多個器官見到一種衣原體樣的病源。

據我們估計，這很可能是一種新的、變異的衣原體。”

 

對記者提出如何評價其它科研機構的不同結論這一問題，

當時洪濤的回答是 “保留２０％～３０％的餘地”。 

 

這個探索工作不夠，而結論 下的太早 太浮躁輕浮了。

 

2003年2月18日下午，遠在華南廣州的，小洪濤先生6歲，

1996年同時晉科中國工程院士的鍾南山 不同意衣原體是SARS病因的觀點，

從臨床證狀看，他覺得 SARS的病原體更象是一種病毒。

【是有理由的懷疑，不是肯定】

廣東衛生廳的會議最後采納了鍾南山的意見。

 

 

基於洪濤的發現，

2003年2月20日，中國衛生部向世界衛生組織做出簡短報告，

稱2月11日發現的急性呼吸道綜合症 (SARS) 病原

可能是衣原體。

 

但稍後，

香港一家研究機構宣布，

非典型肺炎的病原體是副粘液病毒。

（也被證實是錯的，當然）

 

那麽是誰最先確定了薩斯病毒的呢？

不是中國大陸的科學家。
而是 
香港，美國亞特蘭大，德國漢堡 
三個機構的 科學家們，他們都是 世衛組織WHO 國際實驗室網絡的參與者

其中 亞特蘭大 的參與團隊 實際是 美國CDC 國立疾控中心。
他們於2003年3月21日 和4月8日和10日 先後向世界公布了發現和結果。

 

2003年3月21日 這些科學家們宣布：

他們發現 

引起  薩斯 SARS 的病原微生物是 病毒

是一種 新的 冠狀病毒 a novel coronavirus

 

他們首先在網頁版上公布了發現的消息，

英國 柳葉刀雜誌 2003-4-8日

The Lancet on April 8  (Peiris等人)

 

兩日後

美國 新英格蘭醫學雜誌 2003-4-10日

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 on April 10, 2003 (Anderson and Drosten 等人).

 

2003年3月25日，

美國疾病控製中心和香港大學微生物係宣布，非典病原體是來自豬的 “冠狀病毒”。

 

2003年4月12日，

加拿大科學家最先繪製出了被懷疑是“非典”病原體的冠狀病毒的基因圖譜，

並進行了基因破譯研究。

世界衛生組織認為這是一個重大的研究突破。 

 

On April 12, 2003, scientists working at the Michael Smith Genome Sciences Centre

in Vancouver finished mapping the genetic sequence of a coronavirus believed

to be linked to SARS. 

The team was led by Dr. Marco Marra and worked in collaboration with the

British Columbia Centre for Disease Control and the National Microbiology

Laboratory in Winnipeg, Manitoba, using samples from infected patients in Toronto. 

 

隨後，世界上多個實驗室紛紛宣布找到確定並基因譜序了冠狀病毒。

 

2003年4月16日，WHO 世界衛生組織 在日內瓦宣布，

經過全球科研人員的通力合作，

正式確認冠狀病毒的一個新變種 a novel strain of coronavirus

是引起非典型肺炎的病原體。

 

洪濤是病毒專家，是電鏡下研究病原體包括病毒的權威專家，但他不是臨床醫生，

他甚至沒有到病房觀察和接觸病人。他接觸的是屍體，而且僅僅5例屍體的解剖後

的電鏡下搜索。他發現了細菌（衣原體），但是沒有深究去發現小的多的病毒。

 

鍾南山是臨床醫生，他不是病毒學家。當時他甚至連電子顯微鏡可能都還沒有摸過，

他什麽也沒看到，除了病人，即不少病人的症狀和對抗菌素治療的幾乎不反應。

 

2003年5月23日 洪濤在新聞媒介上公開作了自我批評。

他說：浮躁的情緒和急於出成果的心理，是導致這種錯誤的根本。

對社會各界的批評和怨恨，他都表示誠懇接受。

並說自己一生中遇到很多挫折，作為科學家，

在科學研究上遭遇的大多數是失敗，很少是成功。

 

“冠狀病毒是非典型肺炎的元凶，

衣原體不是沒有作用，但不是主要作用，

可能是共同感染或繼發感染。”   

 

事後 洪濤這樣說，這一點，我讚同。

 

也可以說，

洪濤的輕率 碰上 鍾南山的臨床深思

使得 治療效果 迥然不同。

 

有人說： 是薩斯成就了 鍾南山，

也可說： 是洪 濤成就了鍾南山。

 

洪濤院士先生誤國，犯了一個大錯，

一個不應該犯的大錯，一個低級的，大錯。

我們應引以為戒，而不是否定或譴責他，

更不應該否定他在其它抗病毒方麵的巨大貢獻。

隻是扼腕，令人唏噓歎息不已！

 

不犯錯的人，不犯錯的醫生 是沒有的！

據說 多年前，

鍾南山醫生 遇到一位 嘔血的病人

他誤診為咯血，鍾醫生一直未忘這個教訓。

（嘔血 -- 來自消化道； 咯血 -- 來自呼吸道）

 

 

 

可惜，坦率的說，

薩斯病毒 不是鍾南山發現的，也不是他確定的，

甚至也不是我們華人首先發現的。

薩斯病毒的基因構造序列圖譜 

也不是華人率先搞出來的。

 

但是，其實，薩斯病毒 還真是中國大陸科學家最早發現的：

 

2003年2月14日，

中國解放軍軍事醫學科學院的

楊瑞馥和朱慶餘研究員領導的團隊

輾轉周折 從廣東拿到了薩斯病人的病材樣品，

（注意：2003-2-18 洪濤院士宣稱 衣原體是薩斯病原）

2003年2月22日從樣品中分離到了病毒，

2003年2月26日通過電鏡觀察，

他們發現這種病毒是一種冠狀病毒。

 

通過病人的血清中和實驗，後續的工作發現，非典病人血清可以中和分離到的病毒。

（就更證實了是冠狀病毒）

 

報道稱，由於楊瑞馥團隊隻有少量的病人血清，所以他們不敢斷言這種冠狀病毒

就是導致非典的病原體，

年輕的 楊瑞馥 覺得沒有足夠的信心去挑戰一個知名權威（洪濤）於2003-2-18

所做出的鑒定結果（衣原體）。

（楊瑞馥, 男，1963年出生，研究員，軍事醫學科學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病原微生物

國家重點實驗室副主任、軍事科學院首席科學家。）

在此期間，民營 華大基因（中國科學院基因組研究所）試圖參與發現病原體的研究，

而且具有先進的儀器設備，但是根本沒資格不能夠得到病人樣品。

 

【在2003年抗擊SARS的戰役中，中國衛生部有著嚴格的規定：

除國家疾控中心 CDC 可以將SARS的樣本帶出廣東省外，

其餘所有的機構都不能向廣東方麵索要樣本。】

 

那麽軍事醫學科學院是如何破例拿到了 薩斯病人的有關病材樣本的呢？

 

2003年春節過後，

時任國家國家疾病預防控製中心（CDC）主任的李立明就赴廣東采集樣本；

軍事醫學科學院流行病研究所研究員祝慶餘和曹務春，

華大基因研究所副所長汪建等科學家亦緊隨其後。

 

而結果卻是：

 

國家 CDC 的李立明 當然順利取回了樣本，

軍科院 的 祝慶餘和曹務春 輾轉 通過部隊醫院才獲得樣材，

而華大基因的 汪 建 則是空手而回。

 

“有研究條件的拿不到病毒資源，能拿到病毒資源的沒有研究條件。”

薩斯病毒的基因譜序 是 2003-4-12 由加拿大科學家團隊首先測定和繪製出來的，

 

其實，（再次），

中國科學家本來可以更早拿出這個薩斯病毒的基因譜序的。

 

2003年4月15日淩晨2時，4株由軍事醫學科學院無償提供的、

從SARS患者組織樣本提取的冠狀病毒被送到了華大基因研究中心。

【軍醫科院 當時沒有測基因的條件】

【提醒：三天前，即2003-4-12 加拿大學者已經公布了 薩斯病毒基因譜序】

基因組序列研究的馬達隨即全速開動，不到36小時，在

2003年4月16日上午兩株病毒的序列已被測出，

當日下午另外兩株的序列也完成測序；

4月18日7時，患者血液中的樣本病毒蛋白質被鑒定；

4月19日淩晨2時，經過近100個小時的努力，

樣本冠狀病毒抗體檢測酶免診斷試劑盒

終於在全國率先研製成功。

分析基因組序列獲得的新發現，

對於確定樣本病原，分析病毒轉播和發病機理具有重要意義，

還能為開發診斷試劑、疫苗和預防治療藥物提供重要信息。

 

這裏還牽涉到此後的專利和經濟收益。

國際上 這個專利和使用權，至今還在打官司。（不贅）

 

據說，

在2003年的 薩斯 SARS 疫情控製中，

我國有105名醫護人員被感染，其中35人殉職.

 

 

本篇 

是對當年薩斯戰役 的概括和全貌，內幕和真相，

是十多年後 冷靜 公正 客觀 深刻 科學的回顧。

 

若能成為抗擊薩斯的曆史之鑒，

也為今日的抗擊新冠病毒性肺炎之鑒，

則筆者所耗費的資料數據搜集梳理歸攏分析的時光，

便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