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舊情人

前不久回國, 回到了久別的城市。 朋友幫忙好不容易把老情人找到了。 自然約見麵敘舊。 她約了個很雅致的餐廳。 我進去很快就認出她來了，走近的時候不免暗自感慨歲月在她身上的痕跡，也或是事業成功的標誌。 她沒怎麽著妝。大概已經做母親的女人都不怎麽注重自己了。隻是眉文的很幹淨。 我竟然有點不自在，一下子找不到了幾日來跟自己女同學聚會逛街的從容感覺。 剛坐下的時候我們兩話都多得有點誇張。 她也有點尷尬不知道說什麽吧。 話語間依稀可辨夕日的溫柔。 不過更多的是幹練和平穩。 在連日的酒精作用下，我看著她從容地點菜，想著她當年有點羞澀的小姑娘樣子，如夢一般。 有那麽一兩分鍾我恍惚了。 還好多年的空白提供了足夠的話題， 我們很熱烈地說著，又好象有意無意地回避著什麽。 我從來都可以滔滔不絕。 她也總是恰到好處地起新的話題。 生怕冷了場似的. 但我縹緲的思維裏還是覺得不自在， 老是想找個拐點轉到從容一點的軌跡上，但沒有成功。我們就這樣吃著，說著，以中國人少有的方式注視著對方。我好像在她的眼神裏尋找著什麽，又不敢確定是不是真的想找什麽。 她也很直接地注視著我， 也許也在應證著回憶。 缺少睡眠的腦子一點忙也幫不上。有那麽兩次在四目凝視中我甚至話說到一半忘了，還是她接了過去。

時間在沒有任何概念中飛逝了， 餐廳從我們兩個，到擁擠的熱鬧， 再到安靜下來隻有我們， 一切快得就如同我們分開的歲月的快速回放。 她很自然地買了單， 我也很自然地看著她在信用卡賬單上簽名, 覺得看她買單是很溫馨的一刻。 午後明媚的陽光很誘惑地撒在大街上， 可我很難得地竟然語塞了， 也揣摩不出她的心思。 無奈隻好禮節性地道別，揮手目送她駕著簇新的奔馳而去。 我回過頭來漫無目的地看著熙熙攘攘的街道， 呼吸著秋高氣爽的空氣， 一時不知所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