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處不相逢(續十三)

人生何處不相逢(十五)

那次風波過後，一切重新歸於平靜。曹豔照舊每天辛苦地打工。我呢，也就盡量自己勸慰著自己，沒準兒是我自己敏感過度了吧。
或許當時看那些信正在氣頭上，有的地方沒看清楚吧。

我就是這樣的人，什麽事兒有了矛盾，老愛先想是不是自己一方的過失。說是性格軟弱也好，說是缺乏自信也好，反正我老是這樣。大事兒愛往小了化。

可是僅僅不到兩個月，一切被徹底打碎了。

上次因為看到那些信，房間沒繼續收拾下去。過了一段時間，我又想起該歸置歸置了。

還是那個胯包，一個夾層裏，我發現了他們在一起的幾張照片。

從照片的時間看，是我出國之後很短的時間，也有我們結婚登記的前後幾個月的。換言之，我和曹豔熱戀，新婚燕爾，新婚分別，這些人類最熱情浪漫的人生階段，我是被徹底的欺騙著。

我頭腦當時不再象上次那樣發熱。我走到衛生間，照了照鏡子，看看鏡子裏的我的樣子。記住了我那個時刻的樣子。

晚上，接她從餐館回來的路上，我問她。你和誰誰到底有沒有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兒。曹豔顯得有些不耐煩的樣子，說我一天到晚這麽累的打工供你念書，你還有心思胡琢磨這種事兒。不是早就跟你說了嘛，都讓你看見了，早就斷了。

我沒有再答話。

回到家，進了家門，看見我攤在床上的照片，曹豔臉色變了，也不那麽理直氣壯的了。

她沒有多講具體是怎麽回事，我也沒多打聽。我隻是問她為什麽這麽做。我古蒼哪一點配不上你曹豔。你要是對我不滿意，當時可以和我中斷戀愛關係呀。曹豔隻是說，真對不起你，我知道我錯了，從一開始就知道錯了，知道遲早會被發現的。咱們離婚行了吧。

這天晚上我作了一個夢。夢見了那個家夥，其實我沒見過他本人。我跟他說曹豔你帶走吧，我就離開了。可當那家夥摟著曹豔要轉身走開時，我象發瘋般從後麵撲上去，要把曹豔奪回來，他家夥的後背變成了大象或是恐龍之類的動物的後背，我手裏拿著匕首紮進去，也無濟於事，皮太厚。然後我就醒了。十多年了，這個夢一直沒忘。

曹豔是個女孩子，英文也不好。我把她帶到美國來，舉目無親。在這個時候我把她從家裏攆出去，休斯敦林林總總總總的華人按摩店，就象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隨時會把她吞噬掉。雖然她背棄了夫妻間的契約，我傷心失望至極，但我也不能看她跳進火坑呀。

況且她即使回中國，我也希望她能在美國混出點名堂再走。

仰天一聲歎息，先這麽對付著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