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黑幫老大打工的日子 （4）-------- 買樓買樓

走出別墅，抓了司機小劉出發，雖然公司已經陸續從中行拿了快2個億放款，但是還總是錢緊，除了老板那輛S-600， 也就隻有一輛奧迪A6還拿得出手，剩下的都是些桑塔納2000之類的車，據說幾年前老板曾經擁有京城第一輛法拉利和白色卡迪拉克，反正我是沒看到，那輛法拉利我知道買來不久就被老板朋友借出去耍，結果二環上一腳油追在了前麵車屁股上，後來就不知道如何了。

我的主要任務就是收購地產，我原本在國土資源部下麵的一個評估公司工作，現在還有人在每年用著我的注冊評估師執照並且參加培訓和更新，理論上我還在一直執業五險照交。說起來如何認識老板的也算是偶遇，評估公司後台的X主任在國土資源部而且是北京地價委員會成員，曾經是現在老板的中學老師,  給華X時代幾個公寓做出讓金時，公司的年輕合夥人們聽說老板的黑社會背景有些擔心, 於是就把我派去接洽商談，我這人最不怕見人，拿了報告去見了老板和他地產公司的一眾人侃侃而談，居然頗為融洽，於是後續工作都是我來負責。後來老板總是覺得後麵有人給他搗亂，所以幾次邀請我加入，給他當助理負責收購，那時老婆大人已經開始張羅著考托福準備出國，反正要走也不用考慮長遠計劃沒有心理負擔於是我就辭職加入了這場賭博。

上午約了機電總公司的李主任見麵，商談機電大廈的收購事宜。這個機電大廈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在談，地點在漢威大廈的對麵靠東側，位於北京CBD的中心地帶，大概1萬5千平方米的商住項目，外裝修已經完工了，但是機電總公司沒錢了要賣--在98年亞洲經濟危機之後這樣的項目不少。記得第一次見麵時我拿了一張蓋了章的華x時代委托書，全權代表公司去談收購，見麵地點就在漢威對麵一座住宅樓的一層，機電總公司在那裏租了一套民房當施工現場辦公室，負責項目的李主任是個50多歲的中年婦女，她馬上要退休了，做事非常認真踏實而且清廉的一個人，從頭談到尾都是在她辦公室裏一杯清茶，哪怕到了簽合同付定金那天也隻是邊上的湖南菜館二百多元吃了一頓午餐，我佩服和敬重這樣的人。

畢竟一個年輕人來談一億五千萬的收購在那個年代不多見，還好李主任也是做了一些背後調查工作的，公司在他們樓邊上正在操作的華X公寓可以作為側麵的證據，那原本是核儀器廠的宿舍樓，結構完工了荒廢在那裏，公司花了四千萬（主要是拆遷費用）買下來正在運作做按揭。老板傳聞中的黑社會背景讓李主任頗有些擔心，不過因為這個到是接受了我這個年輕人來談判事情---非常人做非常事嘛。當然對於老板的過去那時我確實知道的也不多，隻是很誠懇的告訴高主任無論過去或者外麵的傳言如何，我跟隨老板見到他在踏踏實實做事業，也是帶著誠意來買這個樓。

這裏必須要吹一下牛，我這人從中學開始就到處去見家長，習慣了形形色色的人，沒有傲氣但有傲骨，見人不拍馬屁不低頭哈腰，不知道哪裏來的迷之自信，而且不知高中時怎麽想的曾對著鏡子練就了一個功夫---就是開口便笑，臉上永遠掛著真誠的笑容。在那個年月這些真的有用，別人都願意相信我，起碼當年的準丈母娘們都喜歡我，哈哈。

閑話不提，到了地方小劉自去對麵漢威大廈裏公司的辦公室報到，我直接去見李主任。進了一樓簡陋的辦公室，李主任一如以往拿出大暖壺熱情的給我倒上一杯熱茶，於是我就和她以閑嘮家常的方式開始了。機電總公司的老總我已經見過兩次了，到了現在談判已經進行的差不多到了一些細節階段，經過幾個月我也看出來我們公司的套路基本是付定金然後操作假按揭，這樣既拿下項目又拿到低息的長期貸款，如果後麵不爆雷的話，以那個年代的低房價絕對將來會是是暴利。所以在和李主任談判細節時把付款條件和出讓金和銷售進程掛上了鉤，這個要求其實不合理而且對機電公司很不利，不過畫了一番公司正在操作項目和收購項目的大餅之後，李主任打消了不少顧慮，而且那時願意拿出真金白銀收購的真的不多，而我們起碼簽合同先給兩千萬定金，後續款項支付土地出讓金拿到土地證才開始，按照銷售進度分3期兩年內付清，這樣公司的短期金融壓力很小，操作好的話基本陸續支付土地出讓金就可以同時辦理假按揭拿錢，後續需要實際投入周轉資金不超過2千萬，而且很快就可以拿回來更多。這個收購是我當年的得意之作，當然利用了李主任的信任是讓我我愧疚的地方，她是我母親的年齡和做事方式，是個非常正直熱情，做事認真的人。

又敲定了一些細節，聯絡了一下感情，穩定了一下李主任的焦慮，我走出了她的辦公室機。電總公司急著賣，不過老板這裏錢還是緊張，要收購的項目太多，中行拿出來的錢轉眼就沒了，根本不夠花的，所以我現在隻好先慢慢拖著。看看時間快十一點了，拿起手機打給桑總，跟她約了2點半在北京飯店喝茶。

放下手機，刺晃晃的陽光下一切都仿佛虛幻起來顯得那麽的不真實，幾個月前我還趴在辦公室裏寫著評估報告，現在居然一個人到處去談上億元的收購，真是夢幻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