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孫女居家隔離期間帶給我們的歡樂和感動

來源: catheryn 2021-01-26 18:27:31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11435 bytes)

   疫情肆虐全球,病毒似乎已經可聞可見。孩子們的Miss RD老師和她的老母親都感染了病毒。這也和她在疫情中仍然帶著老母親走東家串西家的幫忙帶小孩有關吧?所幸她們母女都是輕症,聖誕節那天確診,現在Miss RD已經回幼兒園上班了。真佩服她80高齡的老母親以衰弱之軀戰勝了病毒!真心祝賀這對母女!但是女兒隔壁辦公室的一個34歲的女同事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她染疫不到1個月就去世了。女兒另外幾個輕症的同事回來上班了。還有發病後一直沒來上班的同事,估計病情較重吧。女兒同事的家人們也有幾個因感染病毒離世的。反正壞消息比好消息多,每天都有壞消息。
    外孫女的班級有個小朋友檢測出陽性。這個孩子的爸爸調到新單位,新單位要求他做病毒檢測,結果檢測結果是陽性。然後其家人都去檢測,媽媽是陰性,孩子是陽性。看來父子倆都是無症狀感染者。此壞消息最先由我們家的“消息樹”外孫報告給我們。那天傍晚,外孫跟著爸爸從幼兒園一進家門就臉色凝重地告訴我們“今天不好。妹妹班級一個同學生病了。”我立刻想到是不是病毒,趕緊問外孫:“Virus?”外孫點點頭回答:“Yes.”我們立刻汗毛直豎,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幼兒園把情況報告給衛生部門,衛生部門要求檢測出陽性孩子的同班小孩子要居家隔離10天,其他班級的孩子家長等通知。女兒焦急地等到晚上才接到學校通知,說衛生部門的意見其他班級的孩子沒事,可以正常入園。所以這10天外孫女由我們帶,居家隔離。外孫則可以繼續上學。盡管家長都揪著心,但出於種種原因,迫於無奈,也隻有讓能到幼兒園的孩子們繼續到幼兒園。比如一些雙職工、單親職工是沒辦法讓孩子呆在家裏的。我們雖然在家,但畢竟孩子在幼兒園的生活比跟著老頭老太更豐富多彩,更有益於他們的身心,還可以學到很多東西。孩子們也更願意到幼兒園,而不願意跟我們呆在家裏。
     在家帶外孫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吃喝拉撒全管。恰恰3歲多的外孫女在吃喝拉撒方麵特喜歡自作主張。每件事都跟大人別著來。她自己做不好的事情還不允許別人插手幫忙。有時候她急得又哭又鬧,大人在旁邊卻插不上手。甚至不允許別人靠近她,包括她爸爸媽媽,我們當然更無法靠近。她在生氣的時候常常對靠近她的人大聲吼叫 “Go away, Go away”,大人幹著急卻沒辦法。
    帶不懂事的孩子很多時候大人會崩潰的。但是大人要會預判:在你快要崩潰的時候,孩子可能已經轉換到安靜或歡快的情緒之中了。比如有一天早上,她媽媽臨上班為她調電視節目。她自己想看的節目太多,選擇困難,半天決定不了看什麽節目。她媽媽等著上班急了,母女倆互相吼。媽媽索性關上電視,徑直上班去了。外孫女跑到門口大哭,從哭著要看電視,變成哭著要媽媽。我想安慰她,她大吼著讓我走開。我走開不理她。一轉身,她已經爬到門邊的扶手沙發上舉著一本書邊搖著沙發邊唱歌邊翻看手裏的書,一幅喜樂會的場景。等她平靜下來,我為她選好電視節目,她也就安安靜靜地欣賞電視節目了。
     當然和孩子在一塊,往往能發現他們特別可愛的細節。比如,我們在家也不允許外孫女一天到晚看電視,就製定了活動順序:早晨看過電視玩玩具,讀書,到後院活動,吃中飯,午休,再看一會電視,吃點心等等。後來她常常掰著手指頭跟我們重複這個順序:“玩玩具,讀書,後院玩……”“中飯,午休,電視,吃點心”,電視和吃點心是她的核心。盡管手指頭掰得可能不對,但大體順序是對的。
下午我們鍛煉的時候,外孫女坐在沙發上看書或玩玩具,還不忘幫我們用中文數節奏: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有時候為了討好我們,外孫女還主動背頌或唱我們教給她的中文兒歌:“小兔子乖乖,……”“一閃一閃亮晶晶,……”。
   3歲的孩子,仿佛一夜之間什麽話都會說了。她快速地饒舌般地跟我們講“Two pieces of news, the good news is that the plane has landed, and the bad news is that the plane has crashed
”(有2個消息,好消息是飛機降落了,壞消息是飛機墜毀了)很搞笑。問她是聽誰講的,她說是聽哥哥講的。後來我們又問外孫聽誰講的,他說是看電視學的。外孫又即興講了幾遍,講的時候手舞足蹈,眉飛色舞,語速更快,更具表演色彩,洋溢著滿滿的喜感。
有時候外孫女自己放聲大唱才從電視劇《冰雪奇緣》裏學到的主題歌《Let it go》,她當然不會唱很多句,音調也不是很準,就是隨性隨意地反複唱著最經典的那句在空曠的大房間裏,她仿佛置身電視劇的冰天雪地裏大聲唱著“Let it go”,抒發著自己小女孩的愛好和心情,顯得格外可愛動人好聽,也使整個房間充滿了活力。
外孫女才學到“Nice to meet you”這句話,可能因為新鮮吧,不停地在嘴巴裏繞來繞去。我問是誰教她講這句話的,她鄭重其事地告訴我“Ao la”, Ao la應該是她同學的名字。我不自覺地跟著她重複一遍。她不滿意我喊她同學名字的發音,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地糾正我的發音:“Ao-la-,Ao-la-”然後再合起來用正常語速說:“Ao la”。我就跟著她學了2 遍。
      最難忘的是她給我們“上課”。孩子們在我們房間給我們上課已經是一種“經典”活動了。外孫在場,外孫當仁不讓是“老師”。外孫不在場,外孫女則當仁不讓是“老師”。
     有一天,外孫女坐在老師的“專座”上,這是孩子們自己選定的一張高一點的方凳子。首先外孫女拿著筆和紙假模假樣地寫寫畫畫,點名“姥爺”“姥姥” ,她還翹著二郎腿,可見幼兒園老師有翹二郎腿的。然後安排“play toys” “snack time” “outside”“lunch time ”,我們根據她的指令做各種動作:玩玩具,玩具是她剛才特地到客廳給我們拿來的。在“snack time”我們假裝津津有味地吃點心。“outside”則走出我們的房間假裝是在戶外跑跑跳跳。“lunch time ”我們又假裝吃午飯。反正是帶她玩,消磨時間唄。
    後來她說“nap time”,就是午睡時間到了。我們知道是讓我們躺下來休息。我們就和衣歪到床上。外孫女拿起我們房間的椅子上的墊子墊到我的頭底下給我當枕頭,又到客廳拿來一個放在沙發上的墊子墊到我老伴的頭下給他當枕頭。後來自己咕嚕一句什麽出去了。我不放心跟出去,她不讓我去,強調“I’m a teacher.”意思我是老師,我要去做老師的事情。因為剛才她到客廳給我們拿過一次玩具,又拿過一次沙發墊,我就沒有在意,心想這次又是到客廳拿什麽“教具”吧。她不讓我跟著,我就轉身回到我們的房間。但過了一段時間還沒有見她回來,我不放心了,走出我們的房間去找她。因為樓梯就在我們的房間門口,我無意中往樓梯上瞥了一眼,嚇我一大跳:隻見外孫女小小的身材裹在一床厚重的大毛毯裏,一隻手吃力地護著比她身材大得多的毛毯,另一隻手還拽著一個小毛毯,渾然不知危險就在腳下,正站在高高的樓梯口要下樓梯。我一緊張,平時一個一個台階上的樓梯這次三步並作兩步三下五除二也不知道一次跨幾層台階就竄到樓梯口,又不敢太聲張,一是怕嚇著外孫女,二是怕她“強”,跟你反著來。你不讓她下樓她偏要快速跑下樓,那更危險。我抵到外孫女麵前,趕緊抱起毛毯協助她慢慢下了樓,一邊下樓一邊還穩定她的情緒,不住聲地誇她“Good job”。新家樓梯高是我一直所詬病的,孩子們又不管大事小事來來回回上上下下,我一直擔心磨損了孩子們的嫩膝蓋。我和老伴想象一下剛才的情景都後怕:外孫女裹在又厚又重的毛毯裏正要下樓,萬一她抬腳下樓,就極有可能把握不穩連人帶毛毯從高高的樓梯上摔下來,後果不堪設想。萬幸我走出房間去找她,萬幸我往樓梯上瞅了一眼,萬幸在她正要抬腿之際我就衝上了樓梯口。我和老伴總結:“帶孩子眼睛一刻都不能離開孩子,你不知道他們會突發奇想去幹什麽,今天這事太危險了。”女兒下班回來我和她敘述了這件事情,交流了我們的體會,也提醒她以後在這方麵要多加注意。
     想想外孫女是為了我們“nap time”(午睡)特地爬上樓去拿2床毯子,其中一床還又厚又重,就打心眼裏感動。更令我們感動的事情還在後麵呢。
外孫女絲毫沒有意識到剛才的危險,繼續讓我們“nap time”。 她吃力地拉大毛毯蓋到我老伴的身上,又把小毯子蓋到我的身上。因為孩子們在幼兒園午睡都是各自蓋從家裏帶去的自己家的小毯子,我們房間沒有毯子隻有被子,所以她不辭辛苦上樓拿來2床毯子。給我們蓋好毯子後,她坐在我們中間一隻手拍我讓我睡覺,另一隻手拍我老伴,即她姥爺。這無疑是把學校老師拍孩子午睡的場景移植了過來。一個小孩拍2個老人午睡,真是一幅奇妙的畫麵。畫中的我們被孩子感動著,融化著。再想象剛才孩子為了給我們拿毯子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更感受到孩子不隻是在模仿老師的動作,更是從老師身上移植了一份愛心,一份責任感。
   我們不僅僅被孩子深深打動了,也被未曾謀麵的老師深深打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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