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記》,再韶韶

來源: 姚順 2021-01-08 15:16:48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20369 bytes)

讀《史記》,再韶韶

 

將“掃六合,一天下”,歸為“因一己之私”。聞。想起林彪爆炸,婆嫂有議:吃不愁穿不愁,還要幹什麽呢?連“以小人之心 度君子之腹”都夠不上的嘀咕。

 

陳寅恪《唐代政治史論述稿》說得明白,立個科舉,折騰了幾百年,卻仍拖泥帶水。比比秦的三十年間,一文字,同車軌,統一度量衡。愧煞!

 

黔首罵虎狼秦,橫豎就是個罵。劉邦跟著罵,李世民跟著,朱元璋跟著,則是矯情,或曰裝;是嫉妒,但卻是“金錢不是萬能的”的境界夠不上,就改裝山寨成“沒有錢萬萬不能”的趙本山說笑。

 

說自己就是秦始皇,是毛主席式的老實,即不識數地遇什麽都“耶”。丁玲有憶,毛在延安曾言於周圍親近:就地稱王罷了,你們就作我的妻妾。極限的境界“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尺幅比宋江晁錯大不了多少。贏政,十三登基,二十二歲說了算,一心念著並六國。落在這胸襟裏,毛委員終究就是個毛委員,做個王翦將軍帳裏的軍師,還不知道人家發不發聘書。吃大鍋飯的共產之幻,連造長城的“從來不過徒然役死許多工人而已,胡人何嚐擋得住?”的愚商都夠不上。

 

讀書人,知識分子,“資深教授”,袁騰飛,非議秦,其中許多,非常被坑的儒,非常哄秦始皇去求仙丹的道。以為。

 

毛主席凶,黨組織狠,不敢講,拿秦之“虎狼”來說事兒。讀知識分子潑髒水於秦後,以為。

 

每每於怒咒秦暴的檄文宏論裏,讀出“敞開來罵,操你家祖宗”的尚未洗淨的中國讀書人的歹和劣。比比司馬遷吧。距秦七十餘年,“貧下中農的血衣”都找得到得近。遍讀其說秦述秦論秦,竟沒有Ac 2021後的碩博教授導師“極端殘忍,除橫征暴斂、敲骨吸髓......”之所謂。

 

不釘木條鐵條,不建大塊方艙,管得住疫中創造曆史的“人民,隻有人民”?科舉,哪一天堵死了開後門?中醫幾近胡說,就是叨叨叨叨。秦一怒,嫪毐坐實了證據方五車分屍;想來想去,隻得讓呂不韋遷蜀;商鞅沒單位介紹信,便民旅館都住不進。這不是暴,是酷,說成嚴酷,ok ;以時言“酷”,也行。

 

“滅其族”“烹了”,“盡戮”,不少是依法辦事,不少是公審四人幫,不少是黨大法大弄不清所致,也有“天子一怒為紅顏”。與漢唐宋元明清比,說半斤八兩不公,把斤當作公斤又一頭太翹了。

 

是為妄議朝政,即的哥一聊。聽,一樂。信,是你二。

 

 

一說秦,就被暴粘住,可惜了《史記》相關之記。覺得。

 

中共《若幹曆史問題的決議》,之於文革,是扯,並以說得你犯困的套話;《紅太陽是怎樣升起的》,之於文革,是海聊,有五十六十年代裏的人“不說這些說什麽呢”的饒舌和繞舌。黨話反說,都是共和國語言;李醫生憶毛澤東裏說文革,倒是有不少私下,非常《蔣介石侍衛官日記》。可總讓人找毛枕頭上的長發,盯蔣常去的泳池前的“女泳裝怎麽成這樣”。《廬山會議紀要》說文革起因,比嚴家其《文化大革命史》,更《明會要》《讀通鑒論》,質量都在《貞觀政要》上。

 

但,不能和《史記》比。

 

南大曆史係,以通史,斷代,史論,分類史...... 教導我們“以唯物主義”,去“客觀”地..... 。民國裏就是教授的教授簡而言之:求真相。

 

時下不這樣了吧?

 

商君列傳,李斯列傳,呂不韋列傳,秦始皇本紀,讀得越細,司馬遷越拉近來。他沒長胡子,下巴有點後天使變的圓。

 

沒受過宮刑之辱,怎麽能領會嬴政數十年“野種”罵下的生涯之痛;司馬遷倒黴時沒一個人來看的經曆,滲進在對商君格詐,李斯品俗的不多予責備裏。

 

 

走不快了,吃不動了卻下筆就“夕陽更比朝霞紅”,能信他崛起扒下之判?如果傅聰想都不想“運動”遭遇,就“向前看”,鬼才會信他鍵上彈的一個音是真的。近四十年後王笑鴻“你長得一副粗魯相”水靈記憶前,才知道早該不抬頭地讀史記,熬過隻配在看愁雲慘淡的生靈中度過尚未告磬的日子。

 

於是,turn唯物to 唯心,唯己心。不再“林彪是打下來的”“是油盡摔落的”得就是個找累。

 

馮友蘭帶的研究生李澤厚交作業,用自己的話複述黑格爾《小邏輯》。作業上所有類似“我以為”的話盡刪。“這樣的作業讓自己受益很深。”李在回憶時說。

 

《春秋》的“述而不作”,不僅是在教導說出的要純,更是在訓諭,要緊處在想得真。以為。

 

“我思故我在”,換句話說,詩與遠方之識,在於你自身有沒有浪漫情懷。

 

大秋遍天下,一葉知秋的本領卻是個人的。

 

講曆史課的老師,以唯物之大道,應當。伍貽業講古漢語時,話鋒由唯物之大道稍稍轉向唯心之體己話,深切得讓聽的記憶至今。離校後,憶及,有悟,治史求真的大話,其實可作教人學好的私訓聽。伍老師則生怕座中繞不過來,掰開來說了。

 

史記,總也讀了還讀,仍是新鮮,自己瞎琢磨,是因為這人太深。司馬遷想用軒轅至漢武間的人世發生來說出這深。好像它們並不足以。每次,讀完一篇,總會覺得他欲言又止,“不足與他人道焉”之歎,砸過來,卻接不住。

 

史之離騷,“為官史不足以,作野史頗委曲”,“二十四史,史記寫得最好”..... 都是個猜,甚至是以這麽腹度那麽個腹的水平。能做的,常翻它。並敢抬頭了,反正到了不看別人,別人也不看的年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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