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改變命運
鎧鑫再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紐約租的公寓裏，這是他金融危機前，在Bell Stone投資銀行工作時期住的地方。
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原來自己前世是子晏，安然是自己的前世的戀人。
是安然用玉佛把他穿越到了失業前，希望他能找回自我，不再沉淪。
鎧鑫定了定心神，思索著如何改變命運。
紐約。一個既是天堂，又是地獄的城市。之所以又這個名號，大都是因為這裏有全球金融中心華爾街。高效現代的資本市場用的好的話可以是社會經濟的發動機，但人類毫無止境貪婪也會讓它成為吞噬一切的潘多拉的盒子。2007年年初，這個盒子正在被打開。
前世的子晏，今世的鎧鑫走在華爾街上。位於曼哈頓下區的這條街並不長，隻有8個街區，上班人群腳步匆匆卻又井然有序，從遠處看，仿佛有兩條河水相向而流。然而在這兩條河流當中卻有一個漩渦，那是遊人在那個銅牛雕像前參觀照相。銅牛雕像是華爾街的象征，它昂首向上，寓意紐約股票交易市場永遠牛市。華爾街不製造任何產品，但卻變戲法般的創造著金錢財富，讓那些銀行家們富可敵國。這吸引了越來越多的財富崇拜者來這裏參觀留影，銅牛身上被摸得鋥光瓦亮。但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它產生了一個漩渦，這個漩渦越來越大，正在將銅牛淹沒。
鎧鑫是少數意識到這個漩渦的人。
他走進BellStone 投資銀行的辦公樓，思索著如何能改變命運，不會失業。如果直接告訴老板，自己是穿越回來的，金融危機即將爆發，老板肯定會把自己當瘋子趕出去。
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鎧鑫決定用數據說話。要創建數據分析報告，首先要有數據，幸運的是，他就是網絡管理員，計算機係統的3道防火牆都是他設計配置的，他可以登錄到任何一台服務器上，對很多的數據庫他卻沒有讀取權限。當然這種技術問題並難不倒他，任何一個計算機係統安全專家也是最危險的黑客，反之亦然。他深知係統的漏洞在那裏。
公司的數據庫管理員叫Rahim, 一個印度裔美國人。鎧鑫在公司的集中式目錄管理服務係統裏找到了他的筆記本電腦賬號，把這個電腦賬號登陸本公司的網絡的權限取消了。
不一會，Rahim 滿臉焦急的找來了： “我的電腦連不上網了， 快幫我看看“。
鎧鑫接過筆記本電腦，裝模作樣的擺弄了一會，說：”我看可能要重裝操作係統，放我這兒吧，你過2小時來取“。
Rahim 道:”不行啊，老兄，數據庫更新，今天股市開盤前我必須搞完”。
“這樣啊” 鎧鑫略一沉吟，“要不你先用我的吧。 過2小時來換“，
”一萬個謝謝, 你救了我的命“。Rahim 拿著鎧鑫的筆記本電腦匆匆而去。
鎧鑫將Rahim 的電腦被取消的權限有加了回去，2小時後，Rahim 來了，
“修好了”, 鎧鑫說，
”你是最好的“， Rahim豎了豎大拇指。
交換了電腦，Rahim邀鎧鑫下班後去喝酒，鎧鑫道：“小意思，朋友,喝酒下次”。
等Rahim走後，鎧鑫打開自己的電腦，從事先裝好的木馬程序裏找出Rahim 登錄數據庫的用戶名和密碼。進入數據庫開始查詢。
時間是關鍵，他可以破解數據庫，但無法保證不會引起數據庫管理員或其他網絡管理員的懷疑，一旦在把數據分析報告做出來之前被發現，沒人會聽他解釋，會立刻被投進監獄。
3天3夜，不眠不休，鎧鑫盡量隱蔽的手段進入數據庫係統，收集數據，再用微軟的商業智能工具分析了的近10年房貸公司貸款情況，及買房者的還款情況。
報告顯示，由於房貸公司不顧風險，給許多沒有穩定收入的，還貸能力低下的人士提供貸款買房，而這些買房者的違約比例在近幾年直線上升，貸款銀行無法收回貸款已經成為壞賬，而包括BellStone在內的投資銀行一直以來把這些垃圾貸款包裝成有價證券，債卷放到股票交易市場上出售，這些金融產品的購買者的是對此毫不知情的工薪階層的養老金，退休金，儲蓄金。這個做法本來就是在千千萬萬普通投資者頭上懸了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但貪婪的華爾街銀行家們為了賺取傭金無視其中的風險，豪賭房地產市場會一直向上，這個泡沫已經到破滅的邊緣。達摩克利斯之劍正在砍下。
鎧鑫把報告用電子郵件發給自己的部門老板及公司的CEO。揉著發緊太陽穴，暗中祈禱他的分析報告能讓公司及時采取措施，不會破產，自己不會失業。
一天後，部門經理Edwards 走進門來，對鎧鑫招了招手，示意跟他走。這是一個白頭發的老人，軍人出身，後背總是挺的很直。為人正直，行事果斷。本可以靠軍隊的退休補助在家養老，但不習慣一個人待在一個大房子裏，所以60出頭了還每天來上班。據說他跟CEO 的私交不錯，因曾在國防部任職，退役後被安排在鎧鑫的部門做經理。雖說他對現代網絡安全技術並不精通，但此人知人善任，工作安排井井有條，對鎧鑫等技術人員極為信任和倚重。而且對社會問題有深刻的認識。
鎧鑫和EDWARDS 來到電梯裏，EDWARDS 按了32層，這是CEO 的辦公室的樓層。“彼得，好小子,你惹禍了，你惹大禍了”， EDWARDS 語氣嚴厲，但神色並不憤怒，反而略帶欣賞。鎧鑫早有準備，並不慌張，“我知道，我來應付”。鎧鑫的鎮定有點出乎EDWARDS 的預料，眼神種多出了一點詫異。
兩人來到32層，電梯開門便是總裁ROBERT 巨大的辦公室，這還是鎧鑫第一次到這裏。比起員工的格子間，這是仿佛是空中樓閣，360度的全景玻璃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曼哈頓，遠眺東河、哈得孫河以及哈萊姆河，中央公園美麗的景色也盡收眼底。
“ROBERT, 這是彼得”， EDWARDS 介紹到。ROBERT 是一個身材不高，但卻極其粗壯的中年人。頭頂中部禿得鋥光瓦亮，四周一圈頭發不服管教得支棱著。 據說此人的唯一業餘愛好是打獵，他的辦公室四周掛的各式各樣的獸皮是他的戰利品。傳說他曾和一隻熊摔過跤，鎧鑫看到過一張總裁披著一張完整的熊皮的照片。 鎧鑫認識總裁，但總裁並不認識鎧鑫。見到鎧鑫並不寒暄，聲音洪亮，語速極快。”請你對這份數據分析報告做進一步的解釋說明“。
鎧鑫對ROBERT 傲慢心生反感，心想，“我在救你，你這個二貨”。 但還是耐著性子介紹了自己的想法，並最後總結道：“股市將崩盤， 經濟危機即將到來“。
Robert 並不買賬：“你多慮了，房地產次級貸，也就是給那些信用等級低下的買房者的貸款隻有4000億美元的規模，而整個美國房地產貸款有12000億，就算那些人還不上貸款，也崩不了盤“
”但要考慮連鎖效應，由次級貸產生出很多金融衍生品，這個市場規模可能大到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鎧鑫說。
”那隻是你的想象，看看現實，我們的股票達到曆史新高，132美元每股，評級機構給我們公司的3A級，這麽好的形勢你卻看空，你是瘋了嗎？“
”可是，“
”沒什麽可是, 你還是回去做好你的本質工作吧，我很忙“ Robert 說完，點上一支古巴COHIBA雪茄，徑直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背對著鎧鑫兩人，吞雲吐霧起來。
”混賬東西“， 鎧鑫心中暗罵，”公司破產了，你們可以換個地方做總裁，失去工作的是我們，“，Edwards 和鎧鑫走出總裁辦公室。
看到鎧鑫沮喪的神情，Edwards 解釋道，”公司管理層的收入是基於任職期間股票價格漲幅的，隻有公司股票上升，年底他們才能拿到可觀的分紅，他們不想做空，人們隻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事”, 他盯著鎧鑫眼睛問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百分之一百”， 鎧鑫胸有成竹的回答。
Edwards 拍了拍鎧鑫的肩膀道:”我來想想辦法“
三天後的一個周末，早上7點，Edwards 給鎧鑫打來電話，”收拾一下，跟我出一趟差“。
”去哪？“ 鎧鑫問，
”到了就知道了”
2小時後，鎧鑫於Edwards坐上一輛出租車，出租車徑直開到紐約長島的私人飛機場，停在一架法國製造的Dassault Falcon公務機下，辦理完簡單的登機手續，兩人來到寬敞明亮的機艙。除了機組人員，隻有他們倆位乘客。
兩人麵對麵坐入寬大柔軟的沙發座椅，鎧鑫正要發問，Edwards卻道：“還沒吃早飯吧？” 說著從兩人之間的茶幾上拿起一份菜單遞給他，“先點餐，我們邊吃邊聊”。
鎧鑫叫了一份Bacon Egg Sandwich，Edwards 自己要了加魚子醬的蔬菜salad拌雞肉。身材高挑，穿著天藍色剪裁合體製服的空姐又溫柔的問他們想喝什麽。鎧鑫說”茶，什麽也不加”， Edwards 叫了藍山咖啡。
飛機在雲層上平穩的飛行，兩人用完了早餐，喝著熱飲，Edwards 才道：”你我共事多年，我知道你不是那種輕易下結論的人。我把你的分析報告發給了我認識的幾個私募基金經理，他們想跟你當麵談談，這次旅行是他們安排的。“
”我們去哪跟他們見麵？“
“邁阿密“
位於佛羅裏達州的邁阿密是美國最南端的海濱城市，緯度相當於中國的西雙版納，四季如春，是全世界富人最喜歡住的地方，這裏高爾夫球場星羅棋布，海灣上私人遊艇往來如織。
兩人離開飛機的會談區，Edwards去健身區跳上一個跑步機鍛煉。鎧鑫獨自來到休息區，找了一個單間，關上門，在柔軟舒適的沙發床躺下。他按了一個扶手上的按鈕，一個液晶顯示屏從頭頂降下，鎧鑫點了一首肯尼·基的薩克斯名曲的“回家”，帶上耳機，縹緲纏綿的樂曲讓鎧鑫思緒萬千，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一連串的事，本想給現在的公司警示以避免破產，自己也能保住工作，但Robert 那個傲慢自大的家夥不聽勸告，自己難逃失業的命運；一旦沒了收入，房貸怎麽還？房貸斷供，銀行會強製收房，自己一家會被安排到政府的廉租房裏，那裏各種犯罪，毒品問題猖獗，自己一對兒女還小，在那種環境裏不可能健康安全成長，再有就是安然，兩人關係微妙；現在的家庭，前世的戀人，如何抉擇； 安然雖然把我穿越到過去，但眼前發生的一切我也沒經曆過，給如何應對。但不管怎樣，此行要爭取最好的結果，無論對誰都應該有個好的交代。子晏暗下決心。
4小時後，飛機降落在邁阿密一個私人飛機場。一輛加長林肯把他們接到了PGA 國際高爾夫俱樂部的VIP 休息室。電視上正在預告一天後，將在這裏舉辦4年一度的美國高爾夫公開賽決賽最後一天的比賽。鎧鑫對這場比賽記憶尤新，因為最後一天18洞的比賽後，兩位頂尖的選手泰格.伍茲於Rocco Mediate打成平手，按照比賽規則，進入突然死亡法決出冠亞軍。所謂高爾夫球賽的突然死亡法就是選手從第一洞就開始比杆數，誰的杆數少，誰就是冠軍，而不比打完18洞的總杆數。這對運動員的心理素質有著極強的要求。而在那一次的比拚中，泰格。伍茲在第一洞就以一杆的微弱優勢險勝對手。
正在回想著這場比賽，一行三人走進VIP休息室，為首的是一個年輕的白人，像極了電影中的美國隊長，一米八幾的個頭，身材勻稱，一看就知道經常健身。 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藍色的眼睛，潔白的牙齒，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身後跟著兩人，一位中年婦人，還有一位身穿白色長袍，頭戴白色頭巾的阿拉伯人，看起來歲數也不大。
Edwards 起身迎接，給鎧鑫介紹，為首的年輕人叫John, 中年婦人是Lisa，阿拉伯人叫Muhammad. 代表著三家私募基金。 但鎧鑫可以看出，3人以年輕的John 為首。
John有力的握了握鎧鑫的手:”很高興認識你，我們正在打球，一起來吧，我們邊打球邊聊“。 說完領著一行人來到外邊，外邊早就停著兩輛高爾夫電瓶車，John和鎧鑫上了第一輛，其他人上了第二輛；每輛車上還給每個人配了一位球童，負責背著球杆。鎧鑫車上是兩個明眉浩齒，小麥膚色的年輕南美姑娘，上身是白色高爾夫T-Shirt, 下身白色短裙。
電瓶車開上了高爾夫球場邊的小道。精心養護的高爾夫球場綠草如茵，長草區，球道區，果嶺區雖然都是綠色卻深淺不一，界限分明；沙坑，池塘點綴其中；左邊是高大密集的棕櫚樹於市區隔開，又讓球道曲折蜿蜒，右邊是微波蕩漾的Bicayne 海灣，海風徐徐，即使豔陽高照，氣溫也隻有18度左右，正因為如此，那些有錢又有閑的人們在這個季節雲集此處。
一行人來到發球區，大家一致讓John打第一杆，球童非常熟練的抽出一號木杆遞給John，一看就知她對John非常熟悉了。一號木球杆上，金色的”斯伯丁“標誌閃著亞光，這樣一個球杆至少一萬美金。
John 活動了一下肩膀和手腕，瞄了瞄遠處的旗杆，球杆帶風，隨著一響清脆的撞擊聲，小球筆直的飛了出去，落在200多碼的草地上。
”彼得，你第二個打“， John衝鎧鑫說，
”我沒打過“ 鎧鑫擺擺手
”沒關係，“ John一指跟著鎧鑫的球童，”Bethany 可以教你”
俱樂部提供給沒帶球具的客人備用球杆，Bethany 從中抽出一根9號鐵杆給鎧鑫，這是最短的也是最容易打的球杆，鎧鑫隻好照著John的樣子揮動球杆朝地上的小球打去，卻掀起了一塊草皮，球紋絲沒動。 兩個姑娘 撲哧一笑，Bethany 忙將鎧鑫拉到旁邊，指導他怎麽站位，怎麽握杆，怎麽揮杆，等別人都打完了，鎧鑫又試了一次，比上一次好了很多，雖然比其他人還有很大差距，但也像模像樣， 大家對鎧鑫的學習能力也是刮目相看。
幾洞之後，大家拉開了距離，John和鎧鑫並肩走在草地上，拉著家常，周圍沒別人時，突然John話鋒一轉道：”鎧先生是計算機專業，怎麽會對金融如此精通？，是否有什麽合作者嗎？”
鎧鑫這才意識到John雖然年輕但心思縝密，他是想挖出自己背後的勢力。鎧鑫哭笑不得，心中暗想：“我哪有什麽背後的勢力”，但如實相告說自己是穿越回來的，隻恐怕適得其反。左右為難，隻好敷衍道：“那個真沒有，但有一位哲人說過:’成功是99%的努力加1%的幸運‘；而我認為金融領域屬於社會科學，在這個範疇裏，那句名言反之也成立：’成功是99%的幸運加1%的努力”。
“有意思”，John雖然不完全相信，但也不好反駁。
一行人邊打邊聊，中間John幾次試探，鎧鑫搜腸刮肚搬出老子，孔子，鬼穀子，儒家，道家，陰陽家的左擋右搪，東方人特有的智慧讓John如墜雨裏霧裏。他覺得鎧鑫說的每一句話都有道理，但仔細一想，又沒有任何有用信息。
打完球，大家回到VIP休息室，John對鎧鑫和Edwards說：“這裏明天有全美高爾夫公開賽，客房全滿，我就不留你們了。你們的分析報告觀點很新穎，但我們之間還需要更多的了解和信任”， 說著遞給鎧鑫一張名片，“希望我們以後有機會合作”。
Lisa，Mohammed 和John一起把鎧鑫兩人送上加長林肯，揮手道別。
路上，鎧鑫問Edwards， “他們幾個家住邁阿密嗎？”，
Edwards回答：“當然不，他們是特意來看高爾夫球賽的”
鎧鑫看著手中的John的名片上的手機號碼，若有所思。
兩人回到紐約，鎧鑫感到有些疲勞，第二天是星期天，在家躺了一天。
星期一清晨，鎧鑫一邊吃早餐，一邊看電視。所有頻道都在鋪天蓋地的報道前一天的高爾夫球精彩的比賽和戲劇化的結果。
來到公司，鎧鑫剛一進門，就被Edwards 叫到他的辦公室。“你是怎麽做到的？”
鎧鑫問:”怎麽了？“
”3家私募基金一共給我們2億美金，讓我們操作“
”99%的幸運加1%的努力“，鎧鑫眨了眨眼。
他們在開曼群島注冊公司，在瑞士銀行開了賬戶，等John他們把錢匯入後，用一半的資金買空房地產及銀行股票，另一半1億美元，鎧鑫他們在找到幾家保險公司，跟他們簽署的一個對賭協議，協議規定如果由房貸組成的債券市值不變或上漲，鎧鑫的公司要交保險費給保險公司，但如果這些債券下跌，保險公司則要賠付按1：10賠付鎧鑫的公司。所有保險公司都覺得撿到了一個大便宜，很快協議簽署了。
一年後，市場急轉直下，Bell Stone股票從132美元每股直線下降到10美元每股。公司本來就用著高杠杆，這次更是用完了所有的現金，也無法阻擋頹勢，其他銀行都終止了於BellStone的交易。公司開始大批量裁員，包括鎧鑫的部門。
鎧鑫抱著一個紙箱子的私人物品在人事部和保安部人員的“陪同”下從公司走出來，門口停著一輛黑色奔馳S560，茶色窗戶滑下，Edwards從裏麵向鎧鑫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車。
”老板想見你“，等鎧鑫坐穩，Edwards道。
長島，紐約的後花園，Greenville 富人區，很多華爾街的銀行家們在這裏買房置地。奔馳車來到一坐花園洋房前，司機按了一下車上的遙控按鈕，鐵柵欄們無聲的向兩邊滑去。車子穿過草地，泳池，拐了幾個彎，停在一棟4層樓房門廊下。
Edwards與鎧鑫推開包著黑色真皮的大門，來到客廳，Robert正獨自坐在巨大的壁爐前喝酒，壁爐裏跳動的火苗讓Robert的臉色閃爍的陰晴不定。
看到鎧鑫他們到了，Robert一改常態，忙站起身跟鎧鑫握了握手。他把倆人帶到酒櫃前，問兩人喝什麽。
玻璃酒櫃裏琳琅滿目。但放眼望去，卻全是烈性酒，沒有啤酒也沒有葡萄酒。鎧鑫就要了最溫和的日本的ToGouchi調和型威士忌，Edwards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不那麽辣的Michter's 的波本，Robert則給自己的酒杯加滿了Glenfiddich 單一麥芽蘇格蘭威士忌。這三瓶酒市場價不下10000美金。普通的工薪階層恐怕一輩子也舍不得喝一次，但這卻是這些華爾街銀行家的日常。
三人在壁爐前坐下，Robert道：”公司的狀況你們都看到了，之前沒有聽你們的建議是我的失誤，我請求你們的原諒，對公司的未來我希望彼得能給出一點意見“
鎧鑫心裏明白，如果公司破產，Robert當然會顏麵掃地，但絕大多數員工也不會有任何補償；而如果公司被收購，Robert等公司高管更因金色降落傘協議拿到一筆巨額補償金
公司職員會拿到一點遣散費。鎧鑫恨透了這些銀行家們，但又不得不為幸苦工作的同事們考慮。
鎧鑫正在猶豫要不要給他一點提示，Robert的下一句話，卻讓鎧鑫出乎預料。
“當然我不會白拿你的信息，我知道你出國之前曾在中國人民銀行工作過，我也會給你一些中國人民銀行，中國政府感興趣的情報”
這句話勾起了鎧鑫的好奇心，便道：“摩根*大通應該還有現金流”
“謝謝你，如果這個消息對我們有用，我會承諾我的諾言”
三人喝完酒，便各自散去。
真是應了那句話，好奇害死貓，那個情報差點讓鎧鑫送了命。
4月1日，空頭交割日，也是保險對賭協議兌現日。鎧鑫的2億資金盈利481%，他和Edwards各得了1千萬的傭金。他本想保住工作，但工作沒保住，卻得了1千萬，看著瑞士銀行賬號上的數字，這個轉折他也是始料未及。
1周後，鎧鑫打道回家，Edwards前來送行，他塞給鎧鑫一個信封，叮囑鎧鑫保存好。BellStone 最後被摩根*大通收購，避免了破產的命運。信封裏是Robert答應的情報。
兩人握手道別。鎧鑫登上飛往加拿大渥太華的飛機。
飛機上，鎧鑫打開信封，一張紙上隻有兩個名字，這兩個名字讓鎧鑫這個普普通通的小人物卷入了一場空前慘烈的金融戰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