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媳婦兒不由分說地拉著豆兒的手就走。豆兒猶豫不決,漢子看見後羞澀地對著豆兒笑笑說:“不遠,一會兒就到。” 兩個小姑娘更是揚起小臉兒,眼巴巴地看著豆兒,眼睛裏滿是希翼。豆兒不好意思拂了這質樸的邀請,心裏也十分地相信他們是善良的好人。一咬牙說:“好的,我去。” 心裏想著,留下飯錢就是了。反正不能給部隊抹黑。
小媳婦高興地央求臨攤兒的大姐幫她看著攤子。拉了小女兒的手,豆兒牽著大女兒,漢子也把滿仔放下自己走。一行六人,幹淨,漂亮。歡天喜地地朝山裏走去。
路上小媳婦兒告訴豆兒,這山裏凡是有幾分平地處都住著人家。山裏人靠著幾分薄地和山貨過著清苦的日子。如今這裏成了旅遊區,政府正動員他們搬出去住了。可祖祖輩輩在這兒住慣了,出去真不知道怎樣淘生活。走在前麵的漢子聽見了回過頭來說:“山裏生活也難淘,我們這兒幾乎家家戶戶祖上都有做土匪的。” 說著看了看豆兒背的相機,“像你這樣背著照相機一個人在山裏走,是會被搶的。” 豆兒一聽捂住相機問:“大白天的就搶?” 漢子說:“搶了就跑,難道你追得上?” 接著是一串爽朗的笑聲。豆兒不知漢子的話是真是假,問:“那你祖上有過當土匪的嗎?” 漢子說:“有呀,我舅爺就當過土匪。” 又指著小媳婦兒說:“她三爺爺也當過。” 聽得豆兒脊背發涼,心想我這是要到土匪窩自投羅網去了。
小媳婦兒說:“別聽他瞎說!那都是以前的事兒,現在沒有土匪了。唉,山裏人太窮,有時候搶點兒東西也是沒辦法。” 豆兒心想:“這到底是有人搶還是沒人搶了呀?” 小媳婦接著說:“你別怕,現在旅遊了,已經沒什麽人再敢搶了。再說你和我們一起走,是不要緊的。” 得,豆兒想:“還是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人搶。反正我今天是豁出去了,就是個鴻門宴我也認了。”
秋天的張家界色彩斑斕,紅色、黃色的葉子與藍色、綠色的溪水交織在一起,令人驚詫此景莫非天上人間。走了有四,五十分鍾,沿途的小溪突然拐了道彎形成一片大約四,五十平方米的水域。水的後麵驀然現出一棟茅屋。小媳婦兒說到了,那就是我們家。漢子把滿仔交給媳婦說:“我去看看魚簍子。” 豆兒聽了好奇地問:“我也想去看怎麽捉魚?” 小媳婦笑笑說:“捉魚有什麽好看的?” 留下豆兒,抱起滿仔走了。兩個女娃兒也留下來和豆兒一起去看抓魚。
漢子先從一處雜草中取出事先藏在那兒的裝魚的竹簍子。然後下到水裏,沿著水草密布的邊緣撈起一個個頭天晚上下的抓魚簍子。捉魚的簍子外圍直徑一尺左右,入口光滑,進去以後橫編的竹篾突然停了,隻剩下豎編的竹篾支棱著。使得魚蟹有近無出。漢子撈起魚簍,有魚的就鬆開紮起的竹簍尾部,將魚倒出,再把魚簍放回水中。豆兒才知道原來這樣捉魚是不用餌的。起了七,八個簍子,收獲了四,五條六,七寸長的小魚。後麵的魚簍子出奇跡了,每個裏麵都擠滿了螃蟹,等漢子收起所有的魚簍子後。足足捉了有二,三十隻手掌大小螃蟹。豆兒覺得神奇極了,問山裏漢子:“這魚簍子裏麵連個餌都沒有,那些傻螃蟹都擠進去幹什麽去了?漢子說:“傻螃蟹喜歡往洞裏鑽。” 哈哈哈,逗得豆兒和兩個小女娃兒大笑不止。原來如此。
一行人滿載而歸。小媳婦兒已經用大鐵鍋煮了飯,飯邊上還貼了一圈兒紅薯。趁小媳婦兒和漢子整理魚蟹的時候,豆兒打量著小媳婦兒家的房子。房子看起來是用竹子打的框架,然後用摻有細竹枝和竹葉的泥巴糊的牆,茅草屋頂。一切都是就地取材。房子的窗戶很小,用塑料薄膜代替玻璃。屋裏陳設簡陋,除了床和幾個破舊的箱子,一個神案。幾乎沒有其它家具。竹椅子倒不少,大的,小的,有靠背的,沒靠背的有十來把。幾隻雞在樹蔭處煞有介事地東啄一下,西啄一下。可地上幹幹淨淨的什麽也沒有。想來就像螃蟹喜歡鑽洞一樣,雞喜歡啄地吧。
一會兒功夫,小媳婦兒蒸熟了螃蟹,煮了魚,還炒了一大碗紅薯葉。熱氣騰騰地擺了一灶台。大家圍著灶台,一人一個大碗,坐在竹椅子上開吃。豆兒吃了四個螃蟹,真鮮啊!那是豆兒在張家界吃的最鮮美的一頓飯。吃飯時豆兒說:“你們家有好多竹椅子呀。” 小媳婦兒驕傲地指指漢子說:“他做的,他會竹器活兒。” 豆兒奇怪地問:“為什麽隻做椅子不做個桌子呢?” 漢子口裏喊著紅薯,含糊不清地說:“師傅沒教。” 豆兒一聽樂了,拿起一個沒靠背的竹椅子說:“這就是個小桌子呀,你用粗些的竹子做大一點兒,把下麵,這根竹竿開出一道槽來,加幾道橫梁撐住桌麵,就是個桌子了。如果竹子再粗一些,再做長一些,多加橫梁支撐,就是竹床了。” 漢子和小媳婦兒伸過頭來一看,高興地說:是呀!小媳婦兒指著漢子說:“今年冬天活兒少的時候,你按豆老師說的試試。”
飯後豆兒要給錢,小媳婦兒死活不收。豆兒給兩個女娃兒留下了自己的地址,告訴她們好好讀書,以後去阿姨的學校上大學。阿姨是這所大學的老師。小媳婦兒慎重地幫女兒們收起了地址。留下所有的孩子在家,大的帶小的。小媳婦兒和豆兒一起回軍營去了。
豆兒等不及地想告訴郭隊今天的奇遇。想著明天終於可以和郭隊一起遊覽張家界美境,心裏的高興無法遏製。可是,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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