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老板想看看能不能和他們大數據組深度合作,藍心在shadow我們的日常,以便打開思路。”陳子祁望著江城,笑盈盈的說。
藍心?怎麽可以叫的這麽親熱!江城心裏抗議了一下。
她也不明白自己這到底是個什麽心態,已經和西米粒保證過絕對不會跳眼前這個“火坑”,可還是會情不自禁地想要與他接觸,看見他和別的女孩親近,還是會難以自已地失落。
“江城,周末我們會去outlet,要不要一起去逛逛?”
“我們?我們是誰?”江城脫口而出。
陳子祁:“我媽,還有幾個朋友,對了,你的好朋友藍心也會去哦。”他依舊是笑眯眯的,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哦,原來除了“後宮團”,又新添了一個太後,江城心道。最近為什麽每次約我都要帶著一大群人?而且每次都要強調我的“好朋友”顧藍心也會出席?
江城的腦海裏浮現出那個長發細腰,裹著黑色半身裙的身影,心裏有種隱隱的不安。當日網球賽後許妍的突然造訪依然曆曆在目。
那個紮著高馬尾的矮個子女孩有些局促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有一種讓江城吃驚的堅定和慷慨就義般的凜然,還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淡淡的哀傷。她的這張臉,直到今天,江城都還能清晰地記起。
“江城,你覺得顧藍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許妍單刀直入。
江城有點疑惑,摸不準許妍話鋒的走向,隻好實話實說,“藍心外表柔軟,內心敏感細膩。她在男友失蹤之後,受到了極大的心理創傷,非常需要友情的支撐和陪伴。我接近她,一開始是出於好奇和善意,後來單純是因為我喜歡她的陪伴,”
許妍點了點頭,臉上現出種與她年齡不符的,奇怪的錯綜複雜。幾許憐惜,又或是不屑,“喜歡她的陪伴?江城,你其實是喜歡那種被人需要的感覺。”
見到江城臉上毫不掩飾的詫異,許妍神色緩和了下來,“江城你知道嗎,有種人就像一個情感黑洞,他們看似無害,但是對於身邊親近的人有著病態的精神依賴。如果這種供需可以維持平衡,那麽他們單純而強烈的依賴會營造出一種短暫的,非常美好而和諧的假象,讓人深陷其中,流連忘返,” 許妍的眼中有些許晶瑩,不知是出於對往事的眷戀還是歎息。
“可是一旦身邊人無法滿足他們源源不斷的索取,那麽他們就會立刻翻臉,就會把他們所有的不如意都歸罪於身邊人,像祥林嫂那樣,喋喋不休,”許妍說到這裏深吸了口氣,“顧藍心,就是這種人。”
什麽?顧藍心是一個美麗的黑洞?
江城有點懵了,可是看著許妍矛盾而難過的臉龐,又不得不將信將疑地聽下去。
原來去年夏天海上失蹤案剛剛發生的時候,許妍出於善意每天都會去顧藍心家陪她,聽她講述以前的故事,也會讓許媽媽燒顧藍心愛吃的菜,陪她一起祈禱。兩人成為了一對無話不說的朋友。可是隨著許妍工作家庭上的變故,漸漸的無法再像從前那樣形影不離。慢慢的,小圈子裏傳出了種種關於許妍奇怪的言論。最離譜的一條,說許妍因為嫉妒顧藍心,在徐媽媽麵前說顧藍心的壞話,從而使得徐媽媽不再像從前那樣喜歡顧藍心,護著她,把她當半個女兒那樣疼愛了。
許妍被這些流言困擾不勝其擾,探訪之後卻發現流言的源頭竟然都指向自己最要好的朋友,顧藍心。
兩人在一場對峙之後關係破裂,友情不再。
江城雖然對於許妍的話將信將疑,但是又想不通,許妍這麽一個和自己並無深交的姑娘,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要去編造一個如此惡毒的故事,來誹謗一個命運坎坷的柔弱女孩。
許妍的造訪之後,江城和顧藍心自然而然的淡了下來。然而似乎也並沒有那些許妍警告過的不堪,直到現在。
“假如顧藍心真的是一個美麗的黑洞,那麽在失去了自己之後,她的下一個精神依靠會是誰?難道是陳子祁?” 想到這裏,江城打了一個激靈。
她直視陳子祁:“Outlet?好啊,我正好想買幾件襯衫,還有鞋子。你給我推薦推薦。”
周末的時候,陳子祁固執地非要開車載江城。
江城坐上銀色奔馳的副駕,好奇地往後座上張望:“誒,今天怎麽沒有別人?”
陳子祁戴了副茶色的墨鏡,白色polo敞開著兩粒扣子,右臂自然而然地搭在江城座位背後,一邊倒車一邊說,“江城,我先來接你,我們一起去接我媽。”
沒多久,奔馳停在了市中心一間小小的早餐鋪子前。陳子祁給江城拉開車門,兩人走進鋪子,迎麵撞上窗邊桌位上一個中年婦人和善的目光。這婦人剪著齊耳的短發,耳墜上一枚閃亮的鑽飾,麵部的皮膚光潔緊致,全無江城母親汪嘉竹那般被歲月摧殘過後的憔悴。這婦人熱情地招手:“江城,快過來坐,” 再看她桌子對麵,赫然就坐著一位長發披肩的年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