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昨天好像沒有一點不同， 炎熱， 酷暑， 依舊要上班。
疫情下雖說已經reopen， 但是像我們這種工作顯然不是essential, 所以上班人並不是很多。
孤零零一人坐在辦公室裏， 空調下凍得腿都僵直了。
依舊沒有幾個人上班。聽到腳步聲， 知道是peter來了， 也好， 他來， 我走， 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也是不錯。
我們實驗室處在醫院一角， 有一道大門將其與醫院分離， 進出都必須用badge開門。
剛走到門口， 有一非裔婦人推著一車的書夾進門， 我給婦人用手撐著門， 讓她進來， 又多嘴一句： 這些書夾你是準備放進儲藏室嗎？我老板正讓我order一些呢！ 婦人說： 你隨意拿好了。 我放進儲藏室， 你若要， 可以取了master key 來拿。 我說謝謝， 又幫她撐了儲藏室的門， 她放下東西， 我隨她出了門， 她推著車子， 對我說謝謝， 又加一句： I am lesbian. 我心裏一驚， 以為聽錯了， 又追問一遍，她不慌不忙又說一遍： 我是同性戀。
我尷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嗬嗬一笑， 轉身走了。
幸好戴著口罩。
扭頭跑回辦公室， 把事情經過告訴Peter， 問他如果他遇到這樣的問題怎麽回答？ Peter顯然沒有遇到過， 臉憋的通紅， 連說五個我不知道， 好像他做錯了什麽一樣。
來美國20年了， 同性戀的報道屢見不鮮。但是生活中還真沒有遇到幾個， 突然想起一個星期前和Peter聊天， 不知為什麽就聊到去年的一個醫學院學生在我們實驗室學習的事情，Peter說Harrison 是gay， 我說你怎麽知道？ Peter非常驚訝， 說： 為什麽你不知道？
我說我注意到他戴耳環， 穿7分褲，但這不能表明他就是gay。Peter大笑， 不光是穿著打扮， 是他的行為舉止， 一看就是gay。
反正我愚笨， 反應又慢， 也許遇到過都沒有細想。 現在細想一下， 還真碰到幾個。
1. 靦腆羞澀的choi
choi 是馬來西亞小夥子， 長相清秀， 麵容姣好。 懂禮貌， 有教養， 嘴很甜， 見人都是哥哥姐姐的叫， 因為會說中文， 再加上係裏沒有幾個中國人， 他初來美國又沒有車， 所以我經常帶他出去shopping。
想來也是膽大， 那時的我來美國時間也不長， 開車也是僅僅能將車挪動而已， 有一次去公寓接choi， 車頭直接撞到牆角，車皮掉了一大塊， 為此先生罵了我好多次， 說學雷鋒起碼也要技術精， 就這水平也敢帶人出去。
choi很乖， 說話從來都是輕聲細語。 工作也很認真， 老板也很喜歡他。
但是有一天， choi的co worker ， 一個非裔女孩告訴我choi 是gay， 我嚇了一跳， 說你怎麽知道？ 她說你沒有看到choi 穿的衣服都是粉色的嗎？我說穿粉色就是gay嗎？ 女孩說： 這隻是其中一點， 有人在同性戀party上看到他了。
choi和我聊過他的家庭， 他有八個姐姐， 父母親是華僑， 思想上非常傳統， 就想要一個男孩， 直到有了他才沒有再生。 他的姐姐都非常寵他， 他學習又好， 所以家裏地位非常高。
也許是八個姐姐的寵愛， 使得choi 沒了男孩子氣？
回想起choi和我講的話， 看來choi 是gay也不奇怪了。
大約兩年後choi 選擇了離開美國， 他更喜歡英國， 他是在英國劍橋大學拿的博士， 他還是回到了英國。
走後月餘， choi 給我打過一次電話， 聲音還是那樣輕柔， 溫軟。
再後來就沒有了後來。也許choi 還在英國吧……
2. 工作一年的co worker zyed
確切的說zyed 不是我的co worker， 他是我們係裏一個中國人剛招進來的part time ， 一周工作兩到三次。
當時那個中國人剛拿了一個小funding， 才當小老板， 招了zyed以後， 第一次布置工作時特別緊張， 說話結結巴巴， 就用中文告訴我你把我說的再告訴一下他吧。
我是有名的二百五， 做事從來不想後果的， 以為是做好事， 就當仁不讓的對zyed 說： 我告訴你怎麽做， 但別問我為什麽， 有問題找你老板。
自此， zyed 就像我兒子似的， 一步不離地跟著我， 哪怕我坐在電腦前， 他也搬把椅子和我並排坐在一起。
我連看中文網的時間都沒有了。
zyed 是巴基斯坦裔， 他弟兄三個， 他和老二是孿生兄弟。 他曾告訴我他母親來美國前曾經是 terrorist, 在家非常強勢， 父親特別膽小， 母親特別喜歡老大， 對他好像不太關心。
zyed 皮膚偏黑， 但眼睛特別大， 人很瘦， 因為膽小， 總是縮著肩， 更顯瘦弱。
他最放鬆的時候是午休時間， 他和我一起吃飯， 然後會經常忽閃忽閃著大眼睛， 做各種表情， 吃驚， 害羞， 興奮， 等等。
有一次他告訴我他哥哥是他媽媽的gold， 因為我一直感覺zyed 像女生， 所以想當然地聽成了他哥哥是他媽媽的girl， 所以不假思索的說： 你媽媽沒有女兒， 肯定把他當成girl了。
zyed 臉都紅到耳朵根了， 說不是girl， 是gold， 惹得我大笑不止。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zyed 做實驗時大意將一個藥瓶倒冰時一同倒進下水管道裏， 隻見他腳尖踮起， 左手翹著蘭花指， 右手拿著一根小棍子，眼睛朝我幹活的地方望著， 讓我幫忙。 我當時手頭正忙， 讓他稍等一下， 他就那個姿勢站著等我。
翹翹的蘭花指至今揮之不去。
後來zyed考上了一種六年製的醫學院， 走的時候我在家給他開了party， 女兒當時剛好在家， 隻一眼， 女兒說：zyed 是gay。
去年zyed 給我發message， 說他在找醫院實習， 我說你可以回來找， 如果需要我老板幫忙， 我可以試一下。 他說他會告訴我的。
後來他沒有找我， 也許他更想在外州工作， 離開他強勢的媽媽遠一點。
印象中的這幾個男孩子都非常聰明， 也很漂亮， 還有一個共同點都很膽小、 害羞， 那個Harrison好像更開朗一些。
3. Nancy Schlichting
這個Nancy 可不是一般人物， 她是福特醫院的前CEO，是一個傳奇人物。
Nancy 是有名的鐵娘子， 行事果斷， 的確有男子漢氣概。 她執政時經常有人說到她是女同， 我也是當笑話一聽， 及至她退休後看到一篇文章才知道她不光是女同， 還有一個老婆， 老婆和她結婚前曾經有三個孩子， 不知道是Nancy插足， 還是她老婆自己離婚， 反正最後跟了Nancy。
好幾年前讀的文章， 很多事情記不住了， 隻是文章中對她們的婚姻描述非常詳細。本打算再Google一下， 可是翻來覆去都沒有找到那篇文章， 也就懶得再查了。
寫此篇無他意， 就是記錄一下事實， 無意評價。 生活亦如腳上的鞋子， 無論高跟低跟平底， 舒適不舒適， 隻有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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