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打拚】白天爐頭晚上枕頭的華人飲食業

【中飲業見聞】：我64年到香港，幹過九種行業之多，72年結婚73年有小孩後生活困難重重，工作不穩定時有時無，在此情況下每天都在徬徨過日子。75年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遠走萬裏跑到英國謀生，我是拿做熟食勞工紙(工簽)合法到英國工作的，勞工紙每年都要到警察局報到一次，每次還必須老板一齊去。在英工作管得很嚴，除了每年都要到警察局報到外，還不能轉換工作，同類工作換其它地方做也不成，那家餐館申請來就必須在那間餐館做滿三年，簽滿四年後可以申請長期居留。

申請來的餐館還不一定隨時有工作崗位，要看餐館有沒有人離開，有人離開才可以進去做，如果長時間無人離開你隻能等。我初進入熟食這一行什麽都不會隻能從最低打雜做起。大餐館廚房工作分得很細，有大廚、二廚、炒鍋、幫鍋、油煲，最後是打雜，每個員工各司其職。

餐館招工也不一定招回離開的工種，如果大廚離開招不到大廚就二廚頂上，但二廚一定要有能力做大廚工作才能提升，如此類推一直至打雜，層層提升，申請來的才有機會有位。如果上一層離開下一層不能接班，就隻有到外麵招同類工作人員，如果遇見這種情況，申請來的員工就隻有一等再等了，我就裏這種情況的，所以我到英國兩個月後，申請我來的餐館才有位置給我，這兩月時間隻能看其它地方請不請人，就是能做也是非法的。隻有在申請來的餐館工作才算合法。

申請我的這家餐館除了正常工資外，遇見餐館缺人用(廚房、樓麵一樣)，缺出來的工資，還可以拿出來分，廚房缺人廚房分、樓麵缺人樓麵分，經理無份分。泔水錢、分小費、加班雙倍工資、一年七天有薪假期，做足半年多發一周工資，做滿一年多發兩周工資，收入非常可觀。其它餐館我沒做過，情況怎樣我就不知道了，單身的餐館還包食宿。

我工作的第一間餐館是全市收入最好的，長期排第一，聽說每周營業額兩萬多鎊(那是70年代，我工作時VAT百分七，沒進共同市場前沒有VAT)，幾個老板每兩周分錢兼開會。打工仔如果不染上賭，幾年後可存一大筆錢。幾年後自己想做小老板搞間外賣檔不是難事。由於我工作過的全是大餐館，所以我後來開的小餐館也一年發三個星期有薪假期工資，一直發到結業。

華人在廚房工作時間很長，從早上十點至晚上十二點、中間休息三個小時，星期五，六時間更長，所以收入也比當地人普通人高出很多，早期餐館大都提供食宿還包稅，在餐館工作每周隻有半天休息時間，除了工作之外沒有其它娛樂，大多數華人靠賭博消磨時間。當地華人有句話，“白天爐頭”“晚上枕頭”，形容工作枯燥乏味。

那時還有些從香港過來的華人，他們過去是漁民，利用星期日上午不上班，早上四，五點到海邊用網抓“烏頭魚”，每次網回幾十條足有一百幾十斤重，那些烏頭魚每條三、四斤重，據他們說隻要有網很好抓，魚網從香港寄來的，烏頭魚黃昏時候海邊很多，這些烏頭魚臭汽油味的，抓來全都是賣給中國人，洋人不食這類魚的，後來警察發覺不讓抓了。

要成就一翻事業,必須忍受孤獨，再加上勤奮拚搏才能成功。古言雲，工字不出頭、出頭入黃土，如果好仔一個不染上賭博，確實很容易積蓄到一筆錢，隻要有點本錢都想搞點小生意做做，做個家庭小老板(外賣店)，做多做少自己的，好過幫人打工，也可過過老板癮。最初也隻能開間夫妻店，一前一後兒女幫忙。

我從香港轉到英國謀生，進入了另一個新環境，人生地不熟，語言隔膜和飲食習慣格格不入，在香港從來沒有做過廚房工作過，工作環境也不適應。工作非常枯燥，除了工作之外沒有其它娛樂，唯一消磨時間方法就是看報紙了，看報是我習慣，自從六四年踏入香港，每天一份報紙有時兩三份，早午晚報都看，直到九七年買了第一台電腦才停止買報紙改在電腦上看，我雖然隻續過幾年書但從報章雜誌裏增進不少知識。到英國後初期免費隻讀了一個多月英文，由於生活所迫日日對著廚房一班“客家佬”ABC都念好，買東西隻會用手指，外人看來就是傻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