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周歲才上小學一年級,不知是當時規定,還是我上學晚了。之前,
磚道西側是大操場,操場正前方有磚砌舞台,旗杆。磚道東側空地麵
磚道盡頭,是一個帶頂棚的二道門,其實是東西向一排平房中間的門 洞,西側是教師辦公室和休息室,東側是傳達室,教室。
出二道門,走幾級下行的台階,就進入校區地勢最低的一大片區域,可 能是原本“梁家園”的湖區?校本部的大多數建築,教室、禮堂,教 師宿舍等,都在這一片十分方正規矩的區域裏。教室、禮堂的排布也 呈現對稱的格局,好看。
下台階,鋪磚的通道伸向左(西)、右(東 )兩個方向,再各自向北轉去。迎麵是一個不大的孔夫子雕像,置於立座之上。左右對稱兩 個花壇,種了各種花卉。早晨上學時,有些學生會對著孔夫子雕像恭敬地鞠躬。東、西兩邊的磚道之間,是一個小三合院 ,左、右兩邊的房子是教室,北房是大禮堂,禮堂門口也有磚道和兩邊磚道相連。 東西兩邊磚道之外也各有教室,禮堂北麵,又有教室。磚道旁邊長 著大楊樹,落下的花穗,乍一看像大毛毛蟲的那種。
靠學校北牆處,一邊有一座二層小樓,是教師宿舍。另外一邊是一個 水房,旁邊有個小房子。日偽時期,有一個日本人住在這個小房子裏 ,不知道他是不是當局派駐人員,還是幹什麽的,經常看見他喝得醉熏熏地進來出去,好像沒什麽人搭理他。
我記得在大禮堂裏有過兩次全校活動。一次是全校在一起上日文課,記 憶中那是唯一的一次日文課;另一次是抗戰勝利、北平光複以後,全 校在大禮堂誦讀總理遺囑,就是“餘致力國民革命凡四十年,。。。 。”那一段。
還記得北平光複以後某一天,在操場的舞台上,按班級分發美軍剩餘物資(或是 “美國援華物資”,不清楚),各班學生依次排隊,我們班每人領到一條呢料長 褲,半聽奶粉和半聽檸檬粉。
也(可能)是光複以後,小學中高年級學生都要參加童子軍。製服(包括 船形帽、領巾、皮帶)、哨子、短繩等,要自己交錢買,對貧困家庭 也是負擔;另外,集體還配備有棍子、野營鍋具,什麽的。舉行過一 兩次野營活動,遇到小河溝,把棍子綁在一起,架上,就可當橋用了 ,。。。。
那個年代,學校裏興體罰,師生關係不好,我對用體罰來整治學生的老師很反感。
低年級時,每天有寫一張大字、三行小字的作業(毛筆字),有個別 學生沒完成的,級任女老師就用木棍打人屁股。學生自帶小石板上的 作業,掛書包上走一路,到學校時可能蹭得看不清楚了,也要挨打。有一位體育老師,冬天,他讓學生在操場跑步,誰跑得慢了跟不上, 上來就踢,得了一個“二踢腳”的外號。
還有一位女級任老師,也很奇葩。抗戰勝利以後,我上三年級。有一 次,我們小學生也聽說蔣委員長到北平來了,還接見大中學生(訓話),十萬學生夾道歡迎,很多 學生蜂擁向前,想要一睹蔣公風采,。。。這是多大的好事啊! 可這位老師大概聽到某些議論(“蔣光頭”之類吧),她可能覺得這是對蔣公大不敬, 竟強行規定我們全班男生都必須剃光頭。 我和父母說不想用剃刀“刮”,就用理發推子“推”了個光頭。沒想到,次日驗收不合格,這位老師說,你這是剃的光頭嗎?還惡狠狠地說 “你要是不剃光了,我就把你頭發一根一根拔出來,。。。”這下把我嚇 壞了,隻好把父親拉到學校來,不知他跟老師說了什麽,才算了結。當年蔣公的聲望如日中天,當年有些蔣粉很極端。
教算術的奧老師比較和善,他對學生關心愛護,即使有錯,也隻是用 手指輕彈一下腦袋。老師是好心還是惡意,小孩子是一定能感受得到的。
還記得 抗戰勝利以後,有很多美軍飛機飛過學校上空。有一次, 飛機飛得特低,低到能看見飛行員向我們招手。發動機的轟鳴聲, 使得教室裏無法上課,奧老師幹脆帶我們走出教室, 到院子裏看美軍飛機,這樣的老師多好!
很快就知道,那一段時間在北平上空頻繁往來的美軍飛機,是為了把大量國軍將士運送到此地,從已經投降的日軍手中接收北平城。
找不到學校圖片,找一張1945年12月,天安門城樓上豎立著巨幅蔣介石肖像的圖片。1945年12月16日這一天,蔣在故宮太和殿會見北平一萬八千名大中學生並訓話,沿途還受到十萬學生夾道歡迎。蔣曾在日記裏寫下當時他深受感動的心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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