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香港六四經驗——沒六四便沒有一國兩製

來源: 2012-06-05 17:27:55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我的香港六四經驗

究竟香港人應該是怎樣呢?

提出這個問題,是因為每年六月四日都有數十萬在香港的維多利亞公園參加燭光晚會,當然,有更多的人,即數百萬香港人是沒有去六四晚會的,我不可以代表說他們去還是不去的理由,我隻可以說一下在過去10多年我就六四在香港的觀察。

每年六月四日晚上,在銅鑼灣一定會看到這樣的情況:不少西裝骨骨的提著公事包、或是穿著高跟鞋,剛下班便趕來維園,因為晚會是8時開始,以港人的下班時間是不夠時間回家換衣服了。

晚會開始前,總會看到維多利亞公園旁兩間賣牛腩麵的店子門口擠滿了人,麵不是特別好吃,而且有挺多味精,但是有感情,有人叫這個做“六四麵”,因為如果不是六四晚會,不會來這個地區,不會來吃這碗麵,人多沒關係,可以等待。

心照不宣

因為在大家等待吃麵的時間,總會遇上一些朋友,可能是一個很久沒有見的大學同學,或是舊同事。然後大家心照不宣,問候彼此,回想起上一次見麵,就是去年的六四晚會,沒有約定,衣服的顏色一般不是黑色便是白色,否則也是素色的。

我會見到不少人扶老攜幼的、好不容易進入會場,天黑了便點爉燭,造成燭光閃閃,雖然是“火光熊熊”,但不會見到有人燒傷,沒有出意外,走的時候,你會見到有人在清理不小心掉下來的溶爉,垃圾不會亂丟。

然後,我會看到坐在球場地上或草地上的人,在沒找到位子前,還要等待一會才可以擠進人群,你沒有聽到怨言,這點和平常事事要快、慢一點便會投訴的節奏很不一樣。

大家都會唱起歌來,唱《自由花》是一種禮節、一種抒發: “忘不了的年月也不會蠶蝕,心中深處始終也記憶那年那夕”,一年隻唱一次,不介意坐在你身邊的人你認識不認識,也不管自己的歌喉,就是這樣放大喉嚨的唱,有老有嫩。

看在外國傳來王丹的片段,當年他可是瘦瘦書生,現在傳來他的片段,有點像“叔叔”,大家還是留心聽他說的話,其實內容也沒啥了,心中就是那份熟悉感,還有對港府不讓他入境的疑問。

年複一年

近年,偶而會有一些當年的學生領袖或是經曆民運的人士成功到香港,在場的人對這些人的名字都搞不清楚,但隻要是曾經經曆過當年民運,像今年成功入境香港的方政,當年在六四時被坦克輾斷雙腿,晚會上他經過那裏,都有給他的掌聲。

兩個多小時過去了,時間不早,然後明天還要上班,就在剛要離開的時候,見到朋友的女兒,每年總會見到她一次,就是在六四晚會,那時候還是手抱嬰兒,現在是個小學生了。再花一個小時,離開平時隻用十分鍾便可以離開的維園。

想起那些天安門母親,失去自己的子女二十三年了,日子會過成怎樣?

每年大概有數萬人,今年可能有近十萬人,或者更多的人在和我分享著相似的記憶。

沒六四便沒有一國兩製

就這份對六四的態度或記憶,令“六四”成為了政壇的“照妖鏡”,而今年這麵鏡子來得特別厲害,因為當選了行政長官的梁振英,在1989年曾經登報批評中央:強烈批評“中共當權者血腥屠殺中國人民”的聲明,這份聲明在網上廣傳,而大家都相信這個梁振英就是新特首。

於是香港記者們這幾天的工作,就是每天追著梁振英談對六四的看法,而他每天就是不回答,隻是一個笑臉,又或是說了一句“沒有補充”。這些追問梁振英的記者,有不少在1989年六四事件時在繈褓的小孩,現在要反過來追問當時悲痛的梁振英。

每個特首對六四的態度,我們都在看,當年司徒華說曾蔭權在89年曾經出席支持民運的集會,但曾蔭權表示那隻是路過。

董建華則在97年叫支聯會“不要搞六四紀念活動”。司徒華拒絕,因為 “如香港沒有支聯會或紀念六四活動,便等於沒有一國兩製。”

今年的六四集會,支聯會說有18萬人,香港主權移交十五年來,這是最高的人數 ,司徒華巳作古,董建華早不當特首,一國兩製還在?每年的燭光就是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