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時"分析新疆大外宣影片：中國最煞費苦心的努力

美國《紐約時報》和ProPublica對3000多則網絡影片進行分析，發現中國政府策劃的”影響力宣傳攻勢”，影片內容均是民眾否認自由被剝削，並反對質疑新疆人權記錄的外國工人和跨國企業。報導形容，”這堪稱中國為影響全球而做、最煞費苦心的努力”之流。

報導指稱，這些偽裝成新疆人拍攝的真實生活影像，其實是要傳達政治訊息，塑造”屬於共產黨的現實”。大部分都沒有附上官方宣傳片的標誌或其他標誌，而在YouTube等西方平台發布的影像，都附有英文字幕。

比方說，在2000多則攻擊美國國務卿龐皮歐的YouTube和推特影片中，至少有280條出現了”土生土長”四個字。1000則影片的主角都說，他們近來看到了龐皮歐的言論，而且大部分都是”在網上”或抖音等平台。另外有超過600則影片提到龐皮歐的說法”簡直是胡說八道”。

另一個可以看出這是中國政府策劃的”大外宣”的跡象是，影片中使用的語言，與中國國家機構在同一時間針對龐皮歐發布的書麵譴責相呼應。根據中國官方網站，從今年1月下旬起，新疆各地的政府員工舉行會議”高聲反擊龐皮歐的反中言論”。

報導指出，這些影片作為”大外宣”的部份效果，是因為它們可能是大多數人唯一可以一窺新疆的管道。中國當局阻止記者和其他人不受限製地進入再教育營的努力。由政府主導的新疆地區旅遊中，外國外交官和記者隻能在中國官員在場的情況下與當地人交談，而受訪對象及談話內容似乎通常都是安排好的。

對於張貼新疆證詞的西方平台來說，這些影片不會在第一時間被視為國家大外宣的事實構成了挑戰。為提高透明度，YouTube和推特等社群網站會標注國家政府相關的賬戶貼文，然而，新金的大外宣影片卻未被標注。對此，YouTube表示，這些影片並未違反社群準則。推特則拒絕對影片置評，並補充該公司會定期發布活動數據，這些數據可以”可靠的歸因於與國家有關的活動”。

報導發現，中國政府的新疆影片大外宣始於今年1月19日，龐皮歐在美國前總統川普任期的最後一天宣布中國正在新疆進行種族滅絕之後。

幾天之後，批評龐皮歐的影片開始出現在一個名為”石榴雲”（Pomegranate Cloud）應用程序上，該程序由中共官媒《人民日報》的地方分支機構擁有。名稱由來則是引用中國官方的宣傳口號，呼籲中國各民族向石榴籽一樣團結。這些影片會從”石榴雲”被轉發到其中中國平台上，之後再被轉發至推特和YouTube等全球社群媒體網站。

報導發現，在推特上，這些影片被300多個賬戶轉推，而這些賬戶的推文強烈暗示他們不是普通使用者。這些賬戶經常張貼相同的內容，但在在大約四分之三的推文文末會有一串陪有明顯含意的隨機字符，即4個羅馬字母、5個中文字或3個符號，而這顯然是為了繞過推特的自動反大量推文過濾器。

此外，所有賬戶都是近幾個月才注冊，許多帳戶並未跟隨其他用戶，幾乎所有帳戶的跟隨者都不到5個，他們發推文的時間大多都在北京時間早上10時至晚上8時。其中幾個賬戶的推文文本中包含計算器代碼，顯示它們是由軟件在未經檢查之下發布。推特在3月和4月將其中許多賬戶停權，並表示這些賬戶違反了，平台操縱和垃圾推文的政策。這些賬戶並未直接將新疆大外宣影片上傳至推特，而是發布YouTube影片連結，或轉發由其他推特用戶發布的影片。

根據《紐約時報》和ProPublica的分析，這些YouTube和推特賬戶經常在大致相同的時間發布相同的新疆大外宣影片，近四分之三的影片在30分鍾內由不同的賬戶發布。這表明了這些貼文是經過協調的，即使張貼影片的賬戶之間沒有明顯關聯。其中大多數賬戶，包含7個推特賬戶和數十個YouTube賬戶發布了最初出現在”石榴雲”的數十個影片。這些賬戶似乎僅用為儲存影片的倉庫，方便大外宣網絡中的其他賬戶更容易分享。

在某些情況下，中國官媒和政府官員會公開散布攻擊龐皮歐的影片。《環球時報》於1月25日在中國”快手”短影音應用程序張貼一則一名新疆婦女強調自己未被強迫勞動的影片。兩天後，這段影片就被”倉庫賬戶們”在30分鍾內分別張貼至推特和YouTube。一周之後，中國外交部的兩名代表也在推特上張貼該影片。

中國外交部和中共宣傳部新疆辦事處並未回複置評請求。

龐皮歐在電話采訪中說，他的朋友和兒子在網絡上看到新疆大外宣影片時會傳給他。龐皮歐說，雖然這些影片看起來很拙劣，但其影響力不容忽視，”在無法接觸媒體的地方，這樣的重複張貼和這些故事情節有能力站穩腳跟。”他並補充，中國的大外宣工作會越來越好，”他們會持續修正，並在傳遞這些訊息的方便變得更快、更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