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聖賢書

來源: 衍波襄平 2020-12-20 13:11:33 [] [博客]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 次 (8574 bytes)

鄙以爲越是好的作品語言越是平實,不故弄玄虛。比如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祗相似”,多好啊,而且是大白話,高,實在是高。可今年就成了那個不“相似”,這是反常,反常就必有妖!又是一年要過去了,這一年不能回頭看,太閙心了。眞希望如王半山所言:“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戶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想不閙心也可以,那就選擇“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祇讀聖賢書”。

去年楓葉將要紅滿天的時候從島上回大陸,臨行有好朋友惠贈二本書。一本很快就看完了,書名是《愛在天邊》,內容是一對華人夫婦在以色列幾年的工作、生活和心路感悟,那種“不保留、不退縮、不後悔”的精神,很是令人震撼,那得有堅定的信仰支撐著才能完成,吾心嚮往之。另一本是《論語》漢英對照本,廈門大學教授吳國珍譯著,非常好的一個版本,隻可惜用的是簡體字,所以到現在也沒讀得了幾頁。

關於《論語》,十多年前在網上曾見過兩個人的視頻,一個是北師大的於丹,一個是山東大學的教授,沒記住名字。實話實説,那視頻沒得看,也看不下去。這兩人是綆短汲深,她(他)們講的不是《論語》,最起碼不是我理解的《論語》。也或者我看過的《論語》與他(她)們講的不是同一本書,且不是正宗?

説句子實話,《論語》我也沒全看懂,要能全看懂了那可了不得了,還記得那誰誰用了半部就治理了天下?使得那個馬臉的傢夥做了皇帝。筆者第一次見到的《論語》雖然是中華書局出版的,可卻是簡體字版本,並且是內部發行。記憶中那是“北大的工農兵學員“批注的版本,當年是父親拿到家的。父親的家多次搬來搬去,而我成家後也是多次的搬來搬去,此書就不知所終了。

對《論語》這本書是公説公的理,婆談婆的道,不過幾千年來總有人想把其統一到自己的話語中去,至今亦然,所以普通人多是通過他人的著述去理解。我多次看過《論語》,可從未通讀過,而且每次都是看幾頁,看個皮毛而已。

光是皮毛也不是説就沒有心得。比如《論語》是誰的著作?那時候老鼻子人説是孔夫子的。看了後我覺得吧這是錯誤的,因爲孔夫子沒寫過這本書。孔夫子自己説得明明白白的,是“述而不作”,就是他啊祇闡述前人的學説,自己不去著作。《論語》中的內容都是孔夫子伸腿瞪眼昇天後,他的弟子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回憶老夫子生前説的話、做的事,然後滙編到一起,弄了這麼個語録。

我年輕時有那麽幾年兜中也老是揣著語録,那是紅寶書《毛主席語録》。毛主席在那裏説:“社會主義比起孔夫子的‘經書’來,不知道要好過多少倍。“這個語録好懂些,大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就行了。但孔夫子的弟子們弄的這個夫子語録就不一様,老夫子的弟子來自五湖四海,人喫百様糧,自有九迴腸,所以聽力、理解力那定是有區別的,因此怎麼可能完完全全都是孔夫子的原話呢。而且有些場景的回憶也是有偏差的,所以《論語》不是孔夫子的著作。而且我想他也不會同意爲此而承擔任何責任,文責自負找不到他的身上。《論語》是孔夫子弟子們的集體創作,且不能去掉這些傢夥夾帶私貨的可能性。而當時可能也有的弟子把那些以爲是可疑的東西給去掉了一些,由此書中就有那在語意上或邏輯上的不連貫,這也就更加增大了其後人的理解難度。

説《論語》是語録也不完全正確,因爲那裏麵還有很多的故事。雖然重點在於孔夫子及其弟子們的評議和論述,但那些故事總是反映了當時的社會實情。而且《論語》本身也是對孔夫子的評論,也要從史實出發才能理解到眞諦。引而廣之,鄙以爲《論語》不是靠文字、辭滙和語法分析就能完全理解的。

關於此點還是舉例爲好。比如開篇的三句話:“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這三句話不難,從字麵上看就可以理解了。千篇一律的解釋是:“學習知識且常研習不是很愉快的事嗎?有朋友從遠方來不是很令人高興嗎?別人不理解自己也不煩惱怨恨,就是君子了吧。“(你説吧,漢語還得翻譯成中國話,這是一大怪。)

在此可以打幾個問號。首先第一個問題是:爲什麼這三句話一定要放在全篇的首位上?第二個問題是,這三句話全不沾邊,旣不一定是同時説的話,也沒有連貫的邏輯關係,那爲什麼還要放在一起?第三個,我想當然地以爲這三句話放在一起那一定應是一個篇章段落了,那請問此段想表逹的是什麼意思,旣“中心思想”是什麼?

鄙以爲這三句話是對孔夫子的“蓋棺之論“。孔丘一生三大成就,修纂“詩、書、禮、樂”、辦學收徒授業、自身修養成聖。此爲這三句話的內在邏輯,也是其中心思想之所在。

證據在:“故孔子不仕,退而脩詩書禮樂,弟子彌眾,至自遠方,莫不受業焉。”(司馬遷語)

因此“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是説孔子整理詩、書,製定禮、樂的精神狀態。“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是指孔子對弟子彌衆,遠近皆來,莫不受業的心情感受。“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是指“孔子不仕”,沒有人推薦做官也不怨恨和苦惱,這才使其自身的修養逹至聖賢。

當然以上僅是我的理解。

有人很喜歡給人推薦書藉,也有人很喜歡給人去評説書藉,揭開來實質那都是飯碗的一種,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現實世界正如孔夫子所言,“古之學者爲己,今之學者爲人”。鄙人之見,布衣者還是不去讀《論語》爲好。爲何?一來四書五經是封建社會的一塊敲門磚,百年以前那是打開做官之門用的。二則“學而優則仕”雖如舊,但花樣翻了新,所以幾千年前的老調調不管用了。三嘛就是《論語》這類書的風行不是因爲其藝術性高,而是它適應和提供了統治上的需求。甘爲布衣者若想讀書就去讀有趣味或是適合自己口味的,不要盲目聽信別人的推薦及評説。當然如果《論語》是飯碗的話,那就得別論,飯碗自然還是不要打破的好。

注:“朋”在春秋戰國時期有弟子或學生的意義。如《易》:“君子以朋友講習。”《疏》:“同門曰朋”“同誌曰友“。而《周禮·地官·大司徒》:”聮朋友“的注中也有“同師曰朋”。

        在《論語》中,“人知之”、“人不知”、“不吾知“的”知“字不是別人理解不理解自己,而是有沒有人推薦去做官的意思,這個不是可以亂説的。比如:“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貢曰:“何爲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學而上逹。知我者其天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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