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紅樓續】點【紅樓】。。。
劉心武終於續了【紅樓】,聽過他百家講壇的說【紅樓】,有些在理,有些則不然。劉心武的【紅樓續】出來了,現在很想買本看看,但很懷疑,畢竟現在的人心很難理解曹先生的本意,而且劉心武能否肯下大力氣精雕細刻地寫嗎?這一點我好詩懷疑,昨天看了一段【紅樓】晴雯補裘前發病的那一段,曹先生的筆法實在讓人叫絕,今天周末,稍有空閑,俺也做一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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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隻在熏籠上圍坐,麝月笑道:“你今兒別裝小姐了,我勸你也動一動兒。”晴雯道:“等你們都去淨了,我再動不遲。有你們一日,我且受用一日。[非吾按,第一次描寫晴雯犯懶,這本不是晴雯的性格,怡紅壽宴時,最數晴雯張羅的歡了,暗示晴雯身體不適]”麝月笑道:“好姐姐,我鋪床,你把那穿衣鏡的套子放下來,上頭的劃子劃上。你的身量比我高些。”說著,便去給寶玉鋪床。晴雯?了一聲,笑道:“人家才坐暖和了,你就來鬧。[非吾按,晴雯這時感到喜暖惡寒]”此時寶玉正坐著納悶,想襲人之母不知是死是活,忽聽見晴雯如此說,便自己起身出去,放下鏡套,劃上消息[非吾按,寶玉雖然一貫遷就晴雯,但如此,恐也是因為晴雯平時絕非懶惰之人,故遷就之]。進來笑道:“你們暖和罷,我都弄完了。”晴雯笑道:“終久暖和不成,我又想起來,湯婆子還沒拿來呢。[非吾按,晴雯見寶玉親自去鎖門,自然心裏有些過意不去,而且晴雯從來是外粗內細,眼中有活,於是便要去取湯婆子]”麝月道:“這難為你想著!他素日又不要湯壺,咱們那熏籠上又暖和,比不得那屋裏炕涼,今兒可以不用。”寶玉笑道:“你們兩個都在那上頭睡了,我這外邊沒個人,我怪怕的,一夜也睡不著。”晴雯道:“我是在這裏睡的,麝月,你叫他往外邊睡去。[非吾按,第二次描寫晴雯因身體不適而懶得動]”說話之間,天已一更,麝月早已放下簾幔,移燈炷香,伏侍寶玉臥下,二人方睡。晴雯自在熏籠上,麝月便在暖閣外邊。
至三更以後,寶玉睡夢之中,便叫襲人。叫了兩聲,無人答應,自己醒了,方想起襲人不在家,自己也好笑起來。晴雯已醒[非吾按,可能是因為晴雯睡覺輕,也可能是因身體不適睡的不踏實],因喚麝月道:“連我都醒了,他守在旁邊還不知道,真是挺死屍呢!”麝月翻身打個哈什,笑道:“他叫襲人,與我什麽相幹!”因問:“做什麽?”寶玉說要吃茶。麝月忙起來,單穿著紅綢小綿襖兒。寶玉道:“披了我的皮襖再去,仔細冷著。”麝月聽說,回手便把寶玉披著起來的一件貂頦滿襟暖襖披上,下去向盆內洗洗手,先倒了一鍾溫水,拿了大漱盂,寶玉漱了口。然後才向茶桶上取了茶碗,先用溫水過了,向暖壺中倒了半碗茶,遞給寶玉吃了,自己也漱了一漱,吃了半碗。晴雯笑道:“好妹妹,也賞我一口兒呢。[非吾按,晴雯依然感到身體不適,懶得動,所以讓麝月遞茶給她喝]”麝月笑道:“越發上臉兒了!”晴雯道:“好妹妹,明兒晚上你別動,我伏侍你一夜,如何?[非吾按,晴雯實在是懶得動,所以才如此說]”麝月聽說,隻得也伏侍他漱了口,倒了半碗茶給他吃了。麝月笑道:“你們兩個別睡,說著話兒,我出去走走回來。”晴雯笑道:“外頭有個鬼等著呢。”寶玉道:“外頭自然有大月亮的。我們說著話,你隻管去。”一麵說,一麵便嗽了兩聲[非吾按,這段寫的有些玄,麝月大半夜的跑外麵做什麽?麝月也便嗽了兩聲,說明嗓子也不舒服,也許出去吐痰]。麝月便開了後房門,揭起氈簾一看,果然好月色。晴雯等他出去,便欲唬他玩耍,仗著素日比別人氣壯,不畏寒冷,也不披衣,隻穿著小襖便躡手躡腳的下了熏籠,隨後出來[非吾按,此段描寫看是無理,其實正是曹先生的高明之處,一則晴雯自己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生病了,否則她也不會說要明兒晚上伺候麝月,二則晴雯外寒,但內熱已發,所以衣服也不披就跑出去,三則正是由於晴雯再次受寒,才引發大病]。寶玉勸道:“罷呀,凍著不是玩的!”晴雯隻擺手,隨後出了屋門,隻見月光如水。忽聽一陣微風,隻覺侵肌透骨,不禁毛骨悚然。心下自思道:“怪道人說熱身子不可被風吹,這一冷果然利害。”一麵正要唬他,隻聽寶玉在內高聲說道:“晴雯出來了!”
晴雯忙回身進來,笑道:“那裏就唬死了他了?偏慣會這麽蠍蠍螫螫老婆子的樣兒。”寶玉笑道:“倒不是怕唬壞了他。頭一件你凍著也不好,二則他不防,不免一喊,倘或驚醒了別人,不說咱們是玩意兒,倒反說襲人才去了一夜,你們就見神見鬼的。你來把我這邊的被掖掖罷。”晴雯聽說,就上來掖了一掖,伸手進去就渥一渥[非吾按,手發冷,這個不是剛剛凍的,因為晴雯剛剛推開門就關上了,一定是晴雯的手一直是涼的,可晴雯睡在熏籠上,手不應該是涼的,所以曹先生這裏要交代的就是晴雯已經開始發病了]”。寶玉笑道:“好冷手,我說看凍著。”一麵又見晴雯兩腮如胭脂一般,用手摸一摸,也覺冰冷。寶玉道:“快進被來渥渥罷。”一語未了[非吾按,手發冷,兩腮紅,腳也涼,典型的風寒症狀],隻聽咯噔的一聲門響,麝月慌慌張張的笑著進來,說著笑道:“唬我一跳好的!黑影子裏,山子石後頭,隻見一個人蹲著。我才要叫喊,原來是那個大錦雞,見了人,一飛飛到亮處來,我才見了。要冒冒失失一嚷,倒鬧起人來。”一麵說,一麵洗手,又笑道:“說晴雯出去了?我怎麽沒見。一定是要唬我去了。”寶玉笑道:“這不是他?在這裏渥著呢。我若不嚷的快,可是倒唬一跳。”晴雯笑道:“也不用我唬去,這小蹄子已經自驚自怪的了。”一麵說,一麵仍回自己被中去。麝月道:“你就這麽‘跑解馬’的打扮兒,伶伶俐俐的出去了不成?”寶玉笑道:“可不就是這麽出去了。”麝月道:“你死不揀好日子!你出去自站一站,瞧把皮不凍破了你的。[非吾按,這裏麝月說的,是為了進一步交代外麵的天氣非常之冷,讀到這裏方明白為什麽曹先生要安排手麝月出門,發冷,可麝月到屋外是否還有別的用意就不得而知了,或許麝月到屋外要處理些什麽別的事情]”說著又將火盆上的銅罩揭起,拿灰鍬重將熟炭埋了一埋,拈了兩塊速香放上,仍舊罩了。至屏後,重剔亮了燈,方才睡下。
晴雯因方才一冷,如今又一暖,不覺打了兩個嚏噴[非吾按,晴雯發病]。寶玉歎道:“如何?到底傷了風了。”麝月笑道:“他早起就嚷不受用,一日也沒吃碗正經飯[非吾按,由麝月之口說出晴雯從早起就已經不舒服了,再一次點題,晴雯發病]。他這會子不說保養著些,還要捉弄人,明兒病了,叫他自作自受。”寶玉問道:“頭上熱不熱?”晴雯嗽了兩聲,說道:“不相幹,那裏這麽嬌嫩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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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俺真的有些懷疑,這麽細致的文字,劉心武能寫得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