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見過的中國農村的房子

記憶中，我隻見過兩次農村農民的房子。時間都是文革期間。

第一次大約是在1969年的夏天，學校組織到北京郊區勞動，住在老鄉家裏。那裏的老鄉都是獨門獨戶的磚瓦房。有一個小院子，院子裏有兩三個房子。我們好幾個同學住在一個老鄉的家裏。記得那個房子進門是一個堂屋，左右各一間廂房。我們好幾個同學住在左麵的廂房的炕上。每個人隻有一小條地方，都翻不了身。炕是靠著窗，一長條，從一邊的牆到另一邊的牆。廁所在院子外麵。老鄉家裏都有狗，那時小，狗叫很害怕。

第二次是1970年到1972 年之間。這次廢話稍微多一點，因為這勾起了我記憶中的一些陳年往事。

1969年底，我隨父母下鄉，去的地方比較偏僻，不見人煙。那是湖北靠近湖南的地方，就是戰國時美男文豪宋玉，與楚王共遊的雲夢之浦的地方。一開始許久我們都不知道哪裏有人。後來才知道老鄉的村子離得很分散，每個村子人也不多。那裏是丘陵地帶，村子一般都在一個山坳裏。往往叫張家灣，李家灣等。還有叫胡黃張的，可能那裏有三個姓的人家。

後來我們搬到一個地方有一個水塘子，我們就去那裏遊泳。意外的發現那裏離一個叫做李家灣的村子不遠，在那裏碰到了放牛的小孩。因為都是孩子，大家互相認識了，很融洽。老鄉的孩子非常可愛，他們教我們騎他們的水牛。記得有一個女孩子，她們家是貧農，另一個女孩子家是中農。她們也很友好。她們從來沒遊過泳，看見我們遊泳很新鮮。那個中農女孩，穿著衣服就跳下水去。我們還教她憋氣，遊泳。

玩的多了，貧農的女孩就帶我們去了她們家。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進她們的村子，看見她們的房子。她們家是白牆黑瓦，牆是粉刷的，我不知裏麵是什麽材料。房子很高，門檻也很高，裏麵很黑。她媽媽坐在灶旁邊生火，朝我們笑笑。那裏像她父母那個年紀的人不知為什麽眼睛都是紅紅的有病的樣子。也許是生火煙熏的？我不記得她們家的房子是否是分到的地主的房子。總覺得貧農好像不會有那樣的房子。也許我的想象也是從書本上看到的。總的印象是那裏的房子多是白牆黑瓦。而且是有年頭的房子。不記得看見過茅草房。

下鄉的人們剛去時是住在席棚裏，就是用竹席做牆的棚子。冬天很冷，下雪時，雪都能吹到床上來。人們就用塑料布蒙在席子上擋雪。後來造了磚房。

以前我還寫過一首回憶的詩。

七絕 憶雪

都說曾有六花空，
恰是同學正茂風。
尋訪素心深處去，
茫茫一片雪塵中！

我上麵所寫的，隻是我到過的地方，中國很大，我相信各個地方是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