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口中的日本兵印象

詩雲

      豈堪回首話當年，國破何曾家保全。
      但願和平長久定，神州不再起烽煙。

日本侵略中國時，在華中沿漢口到宜昌的公路一路追擊國軍，最西到達宜昌一帶。一路上囯軍邊退邊毀橋，日本兵則邊修橋邊追擊。修橋所需的木料就地取材：公路兩邊民房上的房檁就是現成的的材料。日本兵用長纜繩一頭係住房檁，另一頭係在汽車後上，一拉房檁就出來了，房頂跟著就塌下來。這樣沿公路一路上留下許多毀了的村莊，雜草長出來後就成了上好的放牛場，隻有村名依然保留著。

我們村離公路較遠，沒有被毀。日本人也在村裏駐紮過。村民開始還跑兵，後來春耕時必須回來種地，這樣有機會近距離接觸一下日本人。

老人們說日本人並不矮，也許是按我們那兒的標準，小夥長得也很漂亮。每天早晨起來都要向東方麵向太陽下跪反複叩頭行禮。人們在地裏幹活，日本兵在路上巡邏經過時也不相害，遇小孩有時還會給糖果吃。也有開槍開炮殺人的事。村裏有一條貫穿南北的長巷，日本兵在北口站著，有個小夥在南口來回走了幾次，日本兵見到說是支那兵就開槍了，打中腰部帶出一大塊肉洞，能看到內髒，無法救治，嚎叫幾天後死了。 人們還說這顆子彈飛到南邊更遠處把一個人的手指打掉了，不知是否真是同一顆子彈，但我小時候確實見過那隻沒有手指的手，大隊給他安排了小買部的工作。還有鄰村人吃栽秧飯時被日軍望遠鏡看到，炮彈打過來炸得血肉橫飛的事。禍害婦女的事常有，還遇到過一則讓大家解氣的事。說一個騎馬的日本兵抓到了一個婦女，準備糟塌，一時找不到栓馬的地方就把馬繩係到自己的腿上，要行事時馬突然受驚狂奔，人被活活拖死了。人們還傳日本兵幹的惡心事，說是日本兵離村時往鍋裏拉了一泡屎。村民有時也會報信。在一個村一群日本兵脫了衣服在水裏戲水，有人去告訴了附近的新四軍，過來先把槍收了，再往水裏一頓射擊全給滅了。

汪精衛政府在各地成立保安團後，老百姓就更多與保安團打交道，直接與日本兵打交道的機會就少了一些。村裏有好幾個人都參加過保安團當兵，脫了軍裝就是農民，後來也沒有什麽事。戰亂時期匪盜橫行，聽說偷耕牛的就不少。有保安團後治安好了不少。保安團雖說是汪精衛的部隊，有時候也對日本人下手。一次聽到說日本散兵在鄉下禍害人時，團部派人化妝成新四軍去把日本兵給滅了。遇到落單的日本兵通常不會讓其活著回營。當地還傳保安團付團長武夫出身，雙槍神槍手，據說路上遇到七八個日本兵時，一個人就能把他們全部解決掉。村民中也有膽子大的向保安團士兵買了子彈再賣給新四軍，賺錢不少。

日本人投降時，解除武裝，當地老百姓有用鞋底抽他們臉的，這時日本人認打不還手。沒有吃的，就挖藕根吃，營地附近的當地人看不過去，有時也教他們什麽可以吃，什麽更好吃。

日本人走後多年，留下的都是不堪回首的話題，不用教科書孩子們都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