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你第一眼看到,就會驚歎、就會吃驚,艾麗絲就是這樣的人。
推門進去,就聽到了“歡迎,我能幫助你嗎?”,我微笑著迅速地看了看她,“好美啊!”我在心裏感歎。因為她高高的鼻梁和臉部輪廓,以及深邃的大眼睛,讓她看起來像一尊古典雕像。她微笑著站在那裏,而她的臉卻靜中有動、靈動中又有一種簡單的傲慢。
她的美貌征報了我,我買了一條圍巾,我們成為了朋友。
每過幾天,我就會去店裏,去欣賞她那美好的容顏,也試圖了解美麗後麵的人生。
她的父親是美國人,媽媽是法國人,她是從羅得島藝術學院畢業的,年輕時,嫁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公子,前夫職位高,收入好,但醉酒。一旦喝醉了,就亂來,她無法忍受,傷心離婚收場,有一個英俊的兒子。
來往多了,交流深了,她開始呈獻她最真實的一麵。一次,談到孩子時,她慢慢開始崩潰流淚,她邊擦眼淚邊說:兒子從小就懂事,但離婚後不久,前夫開始不付錢,後來是孩子的婆婆給錢,兒子才能一直在私校裏上學………,創作了一些作品,也參加一些小型的畫展,但賣出去的不多,沒有錢,才到這間店打工”。
我想安慰她,也希望她的生活改變,就直接問她:“你還不到50歲,你這麽美,再找個不錯的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啊!”,她苦笑著回答我:“我也想的,但沒碰到好的,都是想跟我上床的!”,我著急地說:“如果人不錯,又有錢,上床有什麽關係呢?總比你現在這樣又缺錢、又孤獨好,你需要一個男人幫你。”她搖搖頭,看著天花板,無奈地說:“上床,我總要對那個身體有感覺才行啊,我做不到跟沒有感覺的人上床!”眼淚順著她美麗的臉往下流、往下流。我傷感地看著那張痛苦的臉,淡淡的地說:“你太驕傲了,你不能用你想呈獻給他人的方式呈獻自已,你不能一直做你想做的人,你會永遠孤獨,而且你也不可能把自已呈獻給另外一個人。你需要找到一個可以幫你的男人,你需要把自己呈獻給一個你認為還可以的男人,你要學會自我表演”她打斷我,問到:“什麽是自我表演?”我告訴她,我讀過一點哲學書,哲學家認為,主動地和有意識地選擇呈獻出來的形象,是自我表演,表演就是要假裝和有意識的欺騙!當你遇到你看得上的男人,你不能完全做自己,你要去適應他,你要學會自我表演,呈獻一個他需要的形象”。她覺得有意思,反問我:“你會嗎?”,我告訴她:“如果生活把我逼迫到你的境況,我會的,我要抓住一根稻草,否則會被淹死!”
上個月,店門上,掛著招人的牌子,進去後,沒看見她,隻有店的主人,問主人:愛麗絲不工作了嗎?主人冷冷地回答:她偷盜。心裏空空的、涼涼的,驕傲的愛麗絲不會偷的,她最多會在帳目上做手腳,我這樣想。
人生有太多的無奈,難道學會自我表演,在無奈中尋找出路、尋找快樂這麽難嗎?
也許真的很難,我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