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榮升學姐的日子(10) ...
慶功宴結束後,參加軍演的學生們酒足飯飽,高高興興的出了校門,準備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莊薇很少關注學校門口究竟停了多少輛軍車,就算跟她並肩而行的王曉琪同誌像是突然打了興奮劑,屁顛屁顛的奔向其中一輛軍車時,她也沒有過多在意,而是偏頭跟另一邊的蘇怡小聲的討論一個技術問題。 “哎呀,首長同誌,我剛才還在跟小薇‘討論’您呐。結果剛出校門就看到您了,嘖,咱中國人就是怕念叨昂。那麽,您是來接額們吃大餐的?”王曉琪軟糯的聲音響徹G大門口,恰恰好的傳入了方圓百米內的眾學長學姐耳中,聯想到不久前慶功宴上的小插曲,眾人全部擦亮了眼睛,耳朵豎了起來,看向從王曉琪麵前的軍車上走下來的帶著寬大墨鏡的軍人。 眾人心照不宣的擠眉弄眼一番,恍然大悟的總結出:這就是傳說中莊學妹的男人。 “嗯,我怕被紮小人。”楊天輕笑著摘下墨鏡,用莊薇的原話回應王曉琪。 王曉琪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她現在隻對大餐感興趣,雖然她們剛剛酒足飯飽,可學校假期食堂的菜能豐盛到哪裏去?二話不說,自動自發的爬上了車以後,還不忘對莊薇和蘇怡招手示意。 “我說,你倆快點啊!別磨磨蹭蹭的。” 楊天轉頭看向莊薇,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而坐在駕駛位置上的虎牙卻熱情了很多,看到不遠處的莊薇,半邊身子探出車窗,吆喝道: “大妹子,別來無恙啊。” “無恙。” 寒暄了幾句,莊薇和蘇怡也相繼上了車。之後,她們所坐的軍車在眾人的矚目中,消失在了G大門前那條街的盡頭。 於是,在兩個當事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楊天被G大的學長學姐們通過一傳十,十傳百的八卦精神,傳成了莊薇的準對象。 *** 楊天的假期很少,幾乎除了任務結束或是軍演結束後會有一兩天的休息時間,平時,他連探親假都沒有休息過。這次,特意注意了一下莊薇她們的動向,然後跟虎牙兩人開著車在G大門口蹲點,想要履行他的承諾。其實,楊天自己心裏很清楚,他之所以這麽積極的最終目的,也許不僅僅隻是履行對王曉琪的承諾而已。 一車人有說有笑,當然,其中要屬王曉琪和虎牙最為活躍,幾乎全是他倆唧唧歪歪的聲音,一路上就沒消停過。 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王曉琪跟虎牙已經相見恨晚的桃園結義了,莊薇撫額套頭,話也懶的說了,而蘇怡則一直坐在一邊看熱鬧,看起來好像是在看王曉琪的熱鬧,可眼神卻一直在楊天和莊薇身上來回打轉。 楊天確實兌現了他的承諾,把車停到部隊招待所後,讓莊薇她們把行李放好又換了便裝,幾個人步行走到離招待所不遠處的一家五星級酒店,這裏有口碑不錯的自助餐料理,不但管飽,還能吃好。 王曉琪很開心,拿著刀叉手舞足蹈,一臉滿足的等待烤鵝肝在她嘴裏融化的過程,滿足了口腹之欲,她的注意力開始轉向其他的地方,比如…… “首長,你跟小薇認識的時間不短了吧?你們是咋勾……”王曉琪大概是吃的太High了,一時沒刹住車,差點把‘勾搭’兩字順嘴禿嚕出來,可就在這時恰好對上了莊薇漆黑的眸子,乖乖的換了正常的詞匯,“咳咳,咋認識的?” “叫我楊天就行了。”楊天似乎明白王曉琪原來想說什麽,眼神瞟向似笑非笑望著王曉琪的莊薇,直接忽略了王曉琪的問題,開口糾正她的稱呼問題。 “嘿嘿,聽小薇叫順口了!她不是一直叫你首長的嘛,也沒見你糾正啊!” “……”莊薇拿叉子的手狠狠一抖,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王曉琪大概生下來就是為了扯她後腿的。 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聚集到莊薇身上,包括楊天同誌,他是想看她怎麽反應。蘇怡端著飲料一邊喝一邊看熱鬧,王曉琪則是瞪大了雙眼笑嘻嘻等八卦,虎牙事不關己的猛往嘴裏塞三文魚,一副八百輩子沒吃過東西的模樣,實則是在裝瘋賣傻,不肯招惹那兩隻披著人皮的公狐狸和母狐狸。 五分鍾後,莊薇在四人的視線中,淡定的端著空飲料杯起身去了飲料區。 熱鬧沒看成,蘇怡遺憾的搖了搖頭,繼續低頭吃東西。王曉琪似乎就是認準了楊天和莊薇之間有JQ,也不急於一時,端著叉子繼續進攻盤子裏的美味,間或講一些她們軍校中的趣事,比如……莊薇收了多少封“情書”,現在還鎖在內務櫃第二格等等此類的話題。一直到莊薇端著果汁回來,王曉琪才適時的轉移了話題,開始一本正經的討論起外軍的戰術、裝備和我軍的區別與相似處。 “喲,看不出來,你還對這方麵有研究啊!”聽到王曉琪扯出的話題很安全,虎牙終於不裝傻了,滿臉興味的瞅著她,繼續道: “我們老大對這些也深有研究的,你有啥不明白的,可以問他啊。” 王曉琪放下叉子,優雅的擦了擦嘴,笑得見牙不見眼,“不是我有研究,是小薇喜歡研究,我隻是沒事幹的時候,順手翻幾頁看看而已。” “……” *** 晚了近一個月才放假回家,莊媽隻抱怨了幾句,就開始張羅著給莊薇準備好吃的,然後再把平時她不在的時候買來的衣服搬了出來,讓她一天一件的換。 莊薇的作息習慣仍舊保持跟在學校裏的作息同步,唯一不同的,隻是多了些上網和玩遊戲的時間。 幾近與世隔絕的軍校生活,讓莊薇多少有些跟不上現世的生活節奏,隻好利用假期的時間多翻一翻各地區的新聞和近期的流行等,但大多數的時間,還是研究軍事類的問題,甚至還去市圖書館辦了一張閱覽證,每隔幾天都會坐很長時間的公交車去圖書館查找一些外文原版軍事專業類的書籍。 暑期,袁媛曾多次組織聚會,康涵洛從來都沒有缺過席,沒人知道他跟莊薇曾經開始過,然後又在他的手上夭折了。 莊薇就像對待普通朋友那樣對待康涵洛,沒有怨,沒有恨,就連看向他的雙眸深處,也是平靜無波,沒有一絲波瀾。 每當這個時候,康涵洛的心都會微微有些刺痛,甚至有一次痛到無法順暢的呼吸,然後他的異樣,終於被好友李策察覺到了,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康涵洛和莊薇,卻選擇了緘默,有些事情,不太適合第三方介入,特別是感情問題。 *** 開學後,榮升大三的莊薇她們變得更加忙碌起來,專業課程、專業實戰對抗以及軍事體能、槍械等課程幾乎占據了她們所有的時間,專業課很難,特別是莊薇的電子工程,設計的範圍實在是太廣泛了,而軍校的嚴格教學係統,又不容她們犯哪怕一丁點的錯誤。換句話說,戰場上的瞬息萬變,分分秒秒就是血和生命,根本容不得她們犯錯誤。 王曉琪卻好似沒有受到任何影響,間歇性的耍耍寶,做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情。比如,某天下課回來,她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拿著一根白頭發,說她未老先衰,可能要一夜白頭了,然後把那根從她頭上拔下來的白頭發放在手絹上包了包,一臉嚴肅的把它火化了。 蘇怡則在百忙之中偷閑戀愛了,而戀愛的對象……是小她們一屆的大院子弟——許勁同學。乍一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王曉琪一口米飯噴出半米遠,臉紅脖子粗的大叫: “什麽?那個狗血劇的男主角?你就不怕被那個唐什麽的妞咬死?” 蘇怡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那就先互咬看看誰能活下來再說。” “……” *** 大三暑假,在莊薇以為她終於可以好好的過一個正常的暑期時,臨放假的前一天,她卻直接被教官李雯麗打包拎走了。 “教官,我們去哪?” “招生家訪。” “咱學校什麽時候開始對新生家訪了?” “今年,個別專業個別學生,怎麽,你不願意跟我去?” “……沒。”她敢不願意麽? 新生家訪,在教官李雯麗的明示暗示下,莊薇懂了,自覺的把自己想象成一件擺設,穿著軍裝麵帶微笑,卻依然挺拔的端坐在位置上接受家長和新生目光的洗禮。 俗話說吃飯的有飯托兒,喝酒的有酒托兒,莊薇一時想不到,她這種應該算什麽托兒? 軍校招生的流程似乎比以前更加嚴格了,高考分數和身體素質等,那些常規的就不多說了,政審已經開始要求家長到場或是幹脆由軍校招生辦或是當地警備區組織人到學生的家裏去做家訪,要求父母也必須在場。通過一層環節套下一層環節的逐漸篩選出各方麵都非常出色的人才。 跟著教官東奔西跑到八月中下旬,一切結束後,莊薇拎著包想要跟教官打聲招呼然後直接回家,卻被教官微笑著以合理的理由駁回了。 “……讓我帶新生新訓?” “是啊!你們當年入校的時候,不就是由準大四的學姐帶你們新訓的麽?”說著,也不管莊薇同意還是不同意,直接拎著她的衣領上了回G大的火車。 於是,軍校最後一個暑假,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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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新訓的艱難險阻(1) ...
莊薇到校的時候,新生們已經陸續開始報到了,尤其是新學員的男生們,穿著剛發下的軍裝,一個個精神抖擻,活力十足,一副對即將到來的軍校生活非常憧憬的模樣。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王曉琪非常大方的接受來自新生們的注目禮,刻意壓低了聲音,“希望新訓的時候,他們還能這麽活蹦亂跳。” “王曉琪同誌,你這調調可不對啊,明顯是在幸災樂禍,是不是忘了當年你新訓時候的熊樣啊,病毒性皰疹患者?”蘇怡簡直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話音剛落,王曉琪同誌瞬間蔫了,一臉幽怨的看著蘇怡。 王曉琪突然一把捂住右眼,“我的眼皮已經連續跳了兩天了。常言道,左眼財,右眼災。”眼神看向正朝她們所在的方向行注目禮的新生們,憂愁道: “希望不會跟新訓有關。” “小薇來了。”蘇怡率先看到從教員辦公樓出來的莊薇,朝她招了招手。 回到學校,宿舍還沒回,就拎著背囊跟教官去她的辦公室領新訓學員的名單和他們的具體情況,以及新訓的內容和項目。莊薇這才知道,暑假泡湯的不止她一個,王曉琪、蘇怡還有幾個同年級的男生都被教員拉去做完‘托兒’以後,家都沒來得及回去,就被直接打包回了G大,執行學員新訓任務。 “什麽時候到的?”莊薇走向兩人,詢問道。 “昨天下午,我跟小蘇是前後腳。你怎麽這麽晚?” “去了幾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做家訪,順便買了點地方特產……”莊薇的話剛說完,王曉琪就兩眼放光的往她的背囊看去,卻礙於她們此刻所處的位置,就離新生們不遠,為了良好的表率作用,王曉琪硬生生的隱下了對食物的渴望,一本正經的繃著大了幾號的蘿莉臉跟莊薇和蘇怡討論新訓的計劃。 *** 新訓開始前,教官特意把負責新訓的準大四生們召集起來,排隊抓鬮分配訓練‘指標’。王曉琪跟另外一個通信專業的女生分別為正副隊長,負責新學員女生的新訓,而莊薇和蘇怡則抽到了編號為03的約120人編製的男學員隊伍。 領完任務,教官退場,隻剩下負責新訓的大四生們留在會議室裏,討論有關這次新訓的具體章程和對新生們的印象。 “現在的孩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生活不能自理不說,看那架勢都恨不得身邊帶個奶媽。”同學A大概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忍不住抱怨起新生自理能力。 “得了,你也就是比他們早進軍校幾年而已,當初剛來學校的時候,你還不是連襪子都不會洗麽?”同學B忍不住反駁,然後轉頭看向莊薇和蘇怡,繼續道: “你們那個隊裏,有幾個不好管的刺兒頭,可要當心點。” 莊薇想了想這幾天翻看的新生資料,“王海博、湯驍?”大院子弟,多少有些背景,從小到大出了名的刺兒頭,要不是強大的背景和還算聰明的腦子,憑借他們高中前的‘豐功偉績’,恐怕連最初的政審都無法通過。 “姊妹,這是繼你抽到單兵越野後,又一次中了大獎,回頭別忘了買彩票,中了見者有份昂。”王曉琪也對他們的印象頗為深刻,忍不住想要看莊薇的熱鬧。 莊薇沒說話,低頭看著手裏的新訓安排,“野外拉練成了重頭戲了?“幾乎占了整個新訓期的三分之一。 “沒辦法,時代發展需要,為了更好地服務國家和人民,我們必須全麵發展和強化,光是技術牛逼,身體素質跟不上也是白費。就比如說,軍演那次,咱們G大的人,坐著能攔情報,跑著能穿越山林幹倒敵人。從那以後,咱校對新生的教育就向全麵發展了。”同學C遙想當年的豐功偉績,忍不住唏噓道。 “唉,我很懷念當年突突人的感覺,簡直難以言語。”王曉琪雙手捧腮,嘴角依稀還能看到長條狀的口水。 莊薇眯眼看向王曉琪,壓根就懶得提起當年她去圍堵敵軍的滲透部隊,‘九死一生’,滿臉是傷的光榮事跡,“如果沒有問題,那就先這樣。以後若有疑議,我們再組織開會討論,散會。”莊薇起身,宣布會議結束後,率先走出會議室。 “唉,這丫頭的氣場越來越向強大了,是不是缺乏關愛的關係?都快忘了自己是女人了?”王曉琪忍不住感慨,起身夾著文件夾晃晃悠悠的尾隨莊薇走出了會議室。 *** 新訓第一天早上五點半,莊薇站在新生隊列的最左側,而蘇怡則站在新生隊列的最前方,看著這些精神萎靡的新生們,大概是高中的暑期過的太舒服了,這麽早起床對於他們來說,確實有些困難,“全體都有,稍息!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蘇怡的口號,喊得特別嘹亮,可惜新生們做動作的拖拖拉拉聲嚴重的影響了口號的氣勢。 蘇怡不以為意,瞥了眼站在一邊麵無表情的莊薇,對新生們微笑道: “首先,做下自我介紹。蘇怡,蘇州的蘇,怡然自得的怡,計科大四。未來的三個月新訓期,我將是你們副隊長。”蘇怡略微停頓,抬手示意莊薇的方向,繼續道: “這是你們新訓拉練的隊長,也是我們學校準備退居二線的組織部長,格鬥、擒拿、射擊、野外拓展等項目的全能高手,曾在軍事演習中榮獲二等功榮譽的莊薇同誌。大家如果訓練中遇到什麽問題,她可以免費提供幫助。” 誰也沒有注意的到莊薇的眉毛輕微抽動的表情,因為蘇怡的話音剛落,隊伍第二排就傳出一道非常悅耳的男聲,笑道: “這位師姐是不是在軍演中用了傳說中的三十六計啊?” “什麽計?”另一個男生笑嘻嘻的配合著唱起了雙簧。 “美人計啊。” 隊列中有些人已經忍不住笑了出來,眼角的餘光紛紛盯上了莊薇,但多數學生還是一臉嚴肅的麵向前方,不為所動。 莊薇似笑非笑的看向隊伍中的明目張膽嘲笑她的兩個新生,如果她老年癡呆的病症沒有提前光顧的話,那麽這兩個出言不遜的學生,就是傳說中的刺兒頭王海博和湯驍了。 “我起碼還可以用美人計,不像你們,想用還用不了啊?”莊薇不以為意的露出嘴角處的梨渦,話音剛落,就一改方才的笑臉,一臉嚴肅的鏗鏘道: “隊列中無故喧嘩,頂撞學姐,200百個俯臥撐,五分鍾內完成。” “草,你以為你是誰?敢這麽跟老子……”湯驍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原本站在隊列最左側的莊薇,隻幾步便閃到他的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迫使他彎腰,兩人的鼻尖距離隻有幾厘米。 “‘背靠大樹好乘涼’,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麽?啊,我忘了,你這十八年已經將這句話的意思詮釋的淋漓盡致了。你這樣的,也能算爺們,也好意思來參軍?趕緊趁著還沒有更丟人之前,打包回家吧。”莊薇一字一頓的說,音量剛好控製到整個隊列的人都能聽到。 然後,湯驍就惱羞成怒了,青筋猛跳,抬起拳頭就想揍扁莊薇的鼻子。可惜,卻被一邊的王海博一把抱住了胳膊,靠近他耳邊,低聲道: “小湯,你答應過湯爺爺什麽?你忘了麽?” “可是她……”湯驍不動了,氣焰漸漸消散,可是盯著莊薇的眼神,卻恨不得把她吃了。 “隊長,我們還小,難免血氣方剛了點,還望海涵,200個俯臥撐,我們做,現在就做。”王海博說著,馬上鬆開湯驍,真的趴在地上做起了俯臥撐。 “300個,意圖襲擊學姐。”莊薇麵無表情道。 “TMD。”湯驍立馬被點著了,沒有王海博的束縛,抬起拳頭就要砸向莊薇的臉,卻在快要接近她的時候,被莊薇輕易的擋開,並迅速抬腿往湯驍的膝蓋處踢去,湯驍躲避不及,整個人半跪在莊薇的跟前。 所有人包括正在做俯臥撐的王海博皆是目瞪口呆的看著隊列中的兩人,已經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而蘇怡自從莊薇剛才出聲的第一句話開始,就已經石化了。目瞪口呆的看著莊薇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主動挑釁上了那兩個刺兒頭新生,正當蘇怡懷疑莊薇被鬼上身的時候,就見高大的湯驍惱怒的揮拳向莊薇襲去。蘇怡徹底震驚了,她第一次見到這麽牛逼的新生,是不是可以直接翻新G大曆屆新生的篇章了?曆史上第一個毆打學姐,甚至還是新訓隊長的新學員。 “就這點本事?還好意思動不動就揮拳頭?”莊薇冷笑,居高臨下的看著半跪在地上的湯驍。 “你……” “怎麽?你不是打架很厲害麽?要單挑?來,我正好提前給大家示範一下擒拿格鬥技擊的動作,你來配合我吧。”莊薇說著,拎著湯驍的衣領,差點把他拖倒,然後湯驍非常配合的跟著莊薇走到隊伍的最前麵,二話不說,仍舊快速出拳,直襲莊薇的麵門。 “麵門是關鍵,可不是讓你出實拳,通常隻是用來做虛招,不被軍隊推崇。”莊薇一把抓住湯驍的手腕,用了跟剛才一樣的招數,踢向湯驍的膝蓋,“戰場上,講究的是一招製敵,你這種花拳繡腿,隻適合流氓打群架。”說完,在湯驍反應不及之下,出手鎖上他的喉嚨,把他整個人按到了地上。 “你的俯臥撐吃飯的時候再補上,我不想因為你,耽誤了全隊新訓進程,太不值得了。”莊薇放開對湯驍的鉗製,起身麵向新生喊道: “全體都有,稍息,立正……作為軍人的第一課,拔軍姿!注意看我的動作要領,兩腳分開六十度……” 03編隊的眾生們靜靜的注視著那個沉浸在朝陽中的挺拔身姿,認真的表情,還有那震懾人心的鏗鏘聲,直到很久以後,他們都無法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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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新訓的艱難險阻(2) ...
十二點,午飯休息時間,訓練場的溫度直逼40℃。王海博不知道跟湯驍說了什麽,總之,隊伍解散的時候,他們老老實實的留在原地堅持做著300個俯臥撐。 莊薇和蘇怡一前一後的隱於離他們不遠處的教學樓後,看著操場上兩個幾乎要支持不住的身影,“是不是操的太厲害了?今天可是超高溫啊。”蘇怡忍不住擔心兩人的身體,就怕他們中暑,對上麵不好交代。 “都是這麽過來的,沒事。再說,他們精力那麽旺盛,與其留著力氣找茬,不如操到他們隻剩喘氣的勁兒為止。” “所以,你就故意找他們的茬?我就覺得奇怪,你這個從來都是懶得跟人斤斤計較的人,怎麽會突然對兩個臭小子的話這麽大反響。”蘇怡明白了莊薇的用意,眼神瞟向訓練場,看著遠處趴在地上,怎麽也撐不起來的兩個人,一臉同情。 “被寵壞了的孩子,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隻是既然選擇了軍人這條路,就該有成為軍人的覺悟。就算沒有軍人的骨,也該有軍人的皮。要麽,就幹脆滾蛋,該幹什麽幹什麽去。”莊薇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訓練場上的兩個人。 “你的意思是……你要把他們身上的刺兒全拔光?”蘇怡眨眨眼,一臉驚奇的看向莊薇。 莊薇轉頭,笑眯眯的挑了下眉頭,“你不覺得,拔刺兒的過程,很有趣麽?” “……那你打算,怎麽做?” “比比看誰更無賴,誰更流氓啊。”莊薇聳了下肩膀,轉身繞過蘇怡往她們的宿舍樓走去,“唉,臨到畢業了,還得負責帶‘孩子’。” “……”這個,好像不太好吧?蘇怡如是想,可是她滿臉期待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蘇怡最後看了一眼訓練場上的兩人,夾著文件夾往醫務室的方向走去,準備開點預防中暑的藥物。要想繼續看熱鬧,最好還是讓他們活蹦亂跳著,也許會更熱鬧一點點? *** 湯驍第一次被人‘修理’的這麽慘,而且這個修理他的人,居然還是個女人?!並不是他對女人有偏見或是有歧視,他隻是……湯驍越想剛才事情,就越是生氣,一向無往不利的他居然會陰溝裏翻船,被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給收拾了。 “草,長這麽大,從來沒這麽丟過人。”湯驍做完300個俯臥撐,平躺在訓練場的地上,等待呼吸平複後,張嘴就是這句話。 “是挺丟人的,連個女人都打不過,還被人家兩招就解決了。”王海博雙手反撐地,雙腿呈大字形,坐在地上忍不住調侃道。 湯驍冷哼一聲,反駁道: “靠,別TNN的站在一邊說風涼話,你厲害,你倒是能打得過她啊。老子混了這麽多年,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多管閑事,沒事找老子茬的人,他們的下場,哼!” 蘇怡拿藥回來,正好麵對著兩人的背部,恰恰好把他們的對話聽了個完完整整,“兩個大老爺們,在這琢磨著怎麽給學姐穿小鞋?” 湯驍嚇了一跳,轉頭見是副隊長蘇怡,卻沒有半點驚慌之色,滿臉嘲諷道: “不就學了點擒拿格鬥麽,臭顯擺什麽,老子又不是沒見過。” 蘇怡什麽也沒說,隻是搖了搖頭,把手裏預防中暑的藥水丟向王海博,順便扔了兩瓶冰水給他們,笑臉卻突然不在,滿臉冰霜的俯視兩人,“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你們背後腹誹她,有本事,訓練場上見真招兒。”蘇怡說完,也不等兩人反應,轉身昂首闊步的走裏。 “草,真TM的流年不利了,這G大怎麽竟出極品女人。”湯驍一口口水噴到地上,突然很後悔選擇來G大。 王海博則什麽也沒說,隻是靜靜的看著蘇怡的背影,若有所思。 *** 第一天的小插曲,成了點燃莊薇和湯驍,老學員和新學員之間‘戰爭’的導火索。當然,這場戰役的參與者,其實隻有湯驍和被自願的莊薇而已,王海博也僅僅隻是在恰當的時候出來調和一下湯驍幾近崩潰的情緒,然後‘鼓勵’他再接再厲,直到取得壓倒性的勝利為止。 新訓第三天,重複的隊列訓練,除了枯燥還是枯燥,烈日炎炎,40℃的高溫環境,讓很多新生都扛不住,直接昏倒抬去了醫務室,尤其是王曉琪帶的女生隊,幾近全軍覆沒到讓她成了光杆司令,沒事幹的她慰問完了病號,順腳溜達到了莊薇這裏。 隔著很遠的距離,王曉琪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站在莊薇麵前,張牙舞爪的高個兒男生,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高聲喊著什麽“人道主義,不公平待遇。” 王曉琪的視線移向矮了一頭的莊薇,隻見她一臉淡定的平時前方的新生隊列,“人道主義?不公平?” “你覺得什麽是人道主義?你先搞清楚這個詞兒的真正含義再跑來跟我討論這個問題。好歹也是高分錄取進來的,說出來的話也不嫌丟人。什麽是不公平待遇,你現在做的這些,是你的上屆,上上屆,包括我在內,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叫囂不公平?” “你……”湯驍隻是說了一句話,沒想到等著他的竟然是這麽一大段長篇大論,連諷帶刺的氣得他差點一口沒提上來,直接撅過去。 “未經允許,私自脫離隊列,200個潛水式伏地挺身,8分鍾完成。”莊薇說完,抬起胳膊開始給手腕上的表定時。 “……” 這種場麵每天都會在03編隊發生無數次,每次都是以湯驍受到懲罰而收場,不論他怎麽變著法的挑釁莊薇,隻會得到兩種結局:第一,她壓根不用正眼瞧他,直接無視他的存在,;第二,正視了他的存在,卻正當他洋洋得意時,像唐僧一樣碎碎念一大堆大道理,繞到他頭暈腦腦脹後,就是例行的200體罰,要麽俯臥撐,要麽潛水式伏地挺身……如果反抗,後果不但更嚴重,關鍵問題是,不論他怎麽打,都打不過莊薇。 長這麽大,這是湯驍第一次遇到這麽難搞的女人,然後,在莊薇變本加厲的‘折磨’下越挫越勇。 *** 新訓第七天半夜,除了站崗巡邏的高年級生外,靜悄悄的校園中,萬籟俱寂。借著黑夜的光景,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趁著濃鬱的夜色,摸向G大東南小樹林後的圍牆。 “草,你踩著我的腳後跟了,滾遠點。”一聲刻意壓低的男聲,暴露了這幾個人的真實身份,是湯驍和王海博,帶著幾個膽大包天的新生,想要摸到校外去放風,可惜夜色太深,讓緊跟在湯驍身後的某新生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腳後跟。 “哦哦。”某新生答應著,趕緊退後了幾步。 湯驍的動作很迅速,大概是翻牆翻習慣了,就著月色摸到了牆根底下,順著牆體凹凸的棱角,三兩下就翻出了帶有鐵絲網的後牆。 剛從牆上瀟灑的縱身一躍,還未來得及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氣,就隱隱察覺到了周圍不太對勁的地方。 下意識的側頭往旁邊一看,莊薇全副武裝,一隻手拎著一個野戰燈,另一隻手牽著一條光是蹲著就已經有她大腿高的軍犬。 湯驍一臉驚駭的倒退了一步,“半夜三更,你TM蹲在這幹什麽?”邊說,邊做出一副腳底抹油的樣子想要溜走,卻止於莊薇出口的下一句話。 “遛狗,順便等紅杏啊!你覺得……軍犬會不會對移動的目標非常感興趣呢?”莊薇的話音剛落,王海博從牆而降,差點跳到湯驍的身上。 王海博在起跳的那一瞬間隱約聽到了莊薇的聲音,可惜他已經跳下外牆,根本來不及退回,剛一落地就看向莊薇出聲的地方,也被她手裏牽著的眼冒綠光的軍犬嚇了一大跳。 “啪嗒!啪嗒!啪嗒!”繼王海博以後,又連續跳下來三個其他編隊的男生,皆一臉驚駭的盯著莊薇手上的那隻流著口水,吐著舌頭的超大型軍犬。 “你們的精神……很可嘉!既然這麽急著想要提前體會一下負重越野,作為拉練隊長的我,應該不遺餘力的配合你們才是。” 莊薇的話音剛落,從暗處的樹叢中突然冒出五六個腦袋來,個個類似特種兵的打扮,身上腦門上都圍著樹葉和小草,全副武裝的背著槍和背囊。 “把背囊和槍給他們,你們回去睡覺吧,我陪他們遛一圈。”莊薇對全副武裝的同誌們輕聲道,轉頭看著湯驍他們五個人。 “你們是想記過,還是想負重越野?” 結果,這一遛,就是整個晚上。天蒙蒙亮的時候,莊薇帶著換上武器和背囊的五個人,順著G大附近的山脈繞到了幾十公裏外的另一座山脈的頂峰。 除了莊薇以外,所有人都是一身狼狽,恨不得重新轉世投胎的樣子。當第一絲曙光乍現在山間時,莊薇宣布原地休息,她卻站在山峰的至高處,眺望遠處連綿的群山。 “知道三個月以後,你們通過考核,成為真正的軍校生後,麵對國旗宣誓的內容麽?”莊薇轉頭,看向或坐或躺在地上的五人,最後對上湯驍漆黑的眸子,“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麵對國旗,莊嚴宣誓:我誌願加入中國人民解放軍,願意為軍隊和國防事業貢獻畢生的力量,願意為祖國安定和人民貢獻畢生的精力,甚至鮮血和生命……” “鮮血和生命,你知道它們的含義麽?戰友,兄弟,對你來說又是什麽呢?湯驍,從哪來回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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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新訓的艱難險阻(3) ...
“怎麽?你是流血了,還是犧牲了?別以為參加過一兩次的實戰演習就能在老子麵前裝烈士了。”湯驍坐在地上,滿臉挑釁的看向莊薇,對於她的話不屑一顧,“從哪來的回哪去?我憑什麽要聽你的?打死老子也不走了。” “那你就別走了。”莊薇移開視線,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抬手看表,“其他人注意,我們務必在十一點之前趕回學校,回去以後給你們加餐啊。” 在場的幾個人,包括湯驍在內,聽到‘加餐’兩字,條件反射的聯想到了它的引申含義——成百個俯臥撐或成百個潛水式伏地挺身。 莊薇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想歪了,卻不想多加解釋,轉身鑽入樹叢,瞬間消失了。 “你們誰帶了指北針,或是認識回去的路?” “……”靜默兩秒,五個人迅速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從地上起來,亂滾帶爬的向莊薇消失的地方尾隨而去。 *** 十點五十,他們幾乎是掐著時間準時到校的,耷拉著腦袋,渾身像是從水裏撈出來一樣,滿身狼狽的從訓練場邊上經過,被訓練場上拉練的新生們行了近五分鍾的注目禮。 湯驍陰沉著臉,緊緊的盯著他正前方的那個纖細背影,挺拔的身軀,雖然汗水沾濕了她的作訓服,卻不見一絲狼狽,“什麽時候開始,G大除了指揮係,其他專業也開始學習單兵野外作戰了?” “沒有,除了新訓最後半個月外,別的專業都沒有單兵野外作戰訓練,隻有每一個月一次的集體野外拉練。”王海博想了想,解釋道。 “草,你看到她拿軍刀開路的動作和繪製地圖的過程了麽?”湯驍回想起一路上莊薇一馬當先的無往不利和繪製軍事地圖的熟練程度,那絕不僅僅隻是靠集體野外拉練就能鍛煉出來的技能,想到她的格鬥和其他的種種,湯驍忍不住提出了疑議,因為這些,都不該是一個電子技術兵應該掌握的技巧。 “她大二暑假參加B、C兩大軍區的實戰軍演時,因為她所在的小組截獲到了敵方的信息,又因種種原因,她帶著咱們的副隊和編號01(新訓女生隊代號)那個叫王曉琪的正隊,穿越了百公裏的原始叢林,端掉了敵人的隱藏據點,完成任務後,又幹掉了敵方滲入到我軍的滲透部隊十二編隊小組,榮獲二等功。”王海博把收集到的有關莊薇資料的這一部分轉告給了湯驍。 “就她們三個?穿越百公裏原始叢林?”湯驍一呆,轉頭看向王海博,一臉驚訝道。 “貌似是這樣沒錯。” “草,女人不是沒什麽方向感的麽?我就不信邪了,她難道就沒有不會的東西。”湯驍恨得咬牙切齒,話音剛落,就見莊薇轉了個彎,領著他們拐進了校內的小飯店。 現在還不是吃飯的時間,小飯店裏一個人都沒有,隻有陽光折射下擺放著整整齊齊的桌椅。 五個人停下腳步,對視一眼,然後齊齊看向卸了背囊,一屁股坐在靠牆根兒處的大圓桌邊上,“看什麽?過來坐。”莊薇指了指她旁邊的位置,示意道。 起先,幾個人隻是眼睜睜的看著莊薇,沒有動作,過了一會兒,湯驍率先向圓桌走去,把背囊隨手一扔,一屁股坐在了莊薇的旁邊。然後王海博也動了,依次坐在湯驍的身邊。 “那個誰,陳孟,你跟蘇海聯到那邊去拎箱啤酒過來。”莊薇指了指傻站在原地的另外三個人,隨便點了兩個,吩咐道。 “……”兩人呆愣了片刻後,趕緊放下背囊轉身去執行莊薇的命令。 “訓練時間喝酒,這就是你所謂的鮮血和生命?”湯驍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抓住莊薇小辮子的機會,逮著了就狠命的諷刺,想要扳回一局,可惜…… “是啊,難怪你橫行霸道了這麽多年,還樂此不疲。可見有特權還是很好用的,別人頂著42度高溫熱火朝天的訓練著,你卻能坐在空調間裏大魚大肉喝啤酒。”莊薇不以為意的把話頭原封不動的還給了湯驍,噎得他半天說不上話來。 莊薇說完,就起身去洗手洗臉,順便溜達到廚房讓炊事整幾個下酒菜,然後跟炊事班長聊了會兒天,等著幾個涼菜出爐,自己端著兩盤菜,拿著幾個饅頭走回了飯桌。 “先啃倆饅頭墊墊,不能空腹喝酒。”莊薇邊說邊坐下,拿著個饅頭啃了起來。 靜默許久。 “學姐,我們錯了。”陳孟看著莊薇,開口承認錯誤。 “嗯?錯在哪?” “不該半夜翻牆出去,違反紀律。” 莊薇停下咀嚼的動作,將幾個人一一看過,最後把眼神落在陳孟的臉上,搖了搖頭,“不對,再想。” 一直很少說話,始終保持沉默的王海博側頭看向莊薇,主動開口道: “我們錯在,翻牆被抓住了。” 莊薇看了王海博一眼,沒肯定,也沒否定他的答案,直接拎起麵前的啤酒瓶,對著瓶口仰首猛灌了兩口。 “……”幾個人都是第一次見喝酒喝的這麽‘勇猛’的女人,尤其是坐在莊薇旁邊的湯驍,看著莊薇嘴角處沾著的啤酒泡沫,眼睛就快脫窗了。說實話,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前一分鍾還向‘敵人’一樣的她,居然會握著酒瓶伸到他的跟前,主動跟他捧杯。 湯驍下意識的拎著酒瓶,碰上莊薇主動伸到他麵前的酒瓶,“呯”得一聲響。 莊薇說:“你幹了,我隨意。” 莊薇的話,瞬間打破了湯驍對她稍微有一點點改觀的一絲絲好印象,冷哼一聲,仰頭一口氣灌下了整瓶啤酒,完事兒了,湯驍還不忘把酒瓶倒過來示意滴不出半滴酒來,嘲諷道: “女人就是女人,離純爺們兒差遠了。” “是啊,你這個連女人都打不過的人,那應該算什麽?” “莊薇,你TM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要敬我酒?” “……” 王海博發現了,從很早以前就發現,湯驍不是莊薇的對手,不論是鬥誌還是鬥勇,直腸子的湯驍不可能是腸子彎了幾道彎的莊薇的對手。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深知湯驍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脾性,所以對於湯驍杠上莊薇這件事,他也隻是開口提醒過一次後,便在一邊靜觀事態的發展,然後慢慢的發現了莊薇嚴厲對待他們的真正用意。輕歎一口氣,王海博忍不住想:可惜了!指揮係不招收女生;可惜了!莊薇是個女生。 *** 新訓很苦,新生們過的生活,基本上可以用水深火熱來概括,就連負責新訓的準大四生們的生活,也變得水深火熱起來。 新生層出不窮的狀況,簡直就是新訓隊長們的噩夢,也讓他們深刻的體會到了當年負責訓他們的學長們的艱辛。 尤其是王曉琪同誌,在打靶射擊訓練開始的時候,她差點被新生們打靶的成績氣得直接撅過去。 51個女生,無一發命中,全部脫靶!!看著她們一個個狀似天真無辜的臉,王曉琪不禁聯想到了當年她的打靶成績,歎了一口氣後,一個一個耐心的教導新生們瞄準的技巧。 而莊薇仍舊淡定的繼續著她的馴服大業,一直到新生野外拉練,進入群山深處時,氣候已經漸漸有了絲涼意,尤其是早晚的溫度,相比中午的炙熱,人體舒適度提高了不少。 秋高氣爽的山林間,眼看著就要熬出頭的新生們終於有了點欣賞周圍風景的好心情,訓練休息之餘,還能整出幾首山歌對唱,放鬆心情,活躍營地氣氛。 休息時間,以山歌為背景,莊薇、王曉琪還有蘇怡蹲在營地的東南角,一邊烤兔子,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畢業分配的事情。 王曉琪熟練的往烤兔上均勻的撒抹調料,“本來想留校教擒拿格鬥,帶了新訓後,我改變主意了。寧願死,額都不想再跟學生打交道了……尤其是,女學生。”王曉琪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扭曲。 “小薇呢?留在C軍區還是轉回原籍?”蘇怡把整隻兔子改刀成等份,一邊切,一邊問蹲在一邊切蘑菇的莊薇。 “繼續讀研,畢業後轉到地方部隊的研究所,或是留在C軍區某個駐地研究所。” 王曉琪和蘇怡聽到莊薇的打算,齊齊一呆,“你要繼續讀書?”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滾,少TM扯蛋。”王曉琪把手中的木棍往莊薇的方向甩了出去,一邊叫罵道。 莊薇側頭,避開王曉琪的偷襲,繼續切蘑菇,“我最早其實想報指揮係,可惜指揮係不招女生,我才退而求其次的選擇了現在這個專業。”停下動作,側頭看向王曉琪和蘇怡,繼續道: “想去野戰部隊,想去一線,可惜條件不允許,我又沒本事當上兵王之王的女子海陸兩棲特種兵,隻有退而求其次的選擇部隊駐地裏的研究所了。” “……” “你什麽時候開始打算的?”蘇怡眨了眨眼,消化掉莊薇的話後,好奇道。 “高三暑假。” “……那要是發揮失常,考不上軍校呢?” “S市的理工大,畢業後直接找家國企,混吃等死。”莊薇想了想當初所作的打算,毫不避諱的全盤托出。 “……”原來從很早開始,莊薇就是非人類的存在了,她這兩條人生道路之間的差距,簡直是億萬光年也不可企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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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新訓的艱難險阻(4) ...
青山綠水,難得輕鬆一會兒,烤好的兔子肉還沒來得及入口,一個穿著作訓服的男生慌慌張張的從營地外圍的茂盛樹林中鑽了出來,看到莊薇她們,一臉的驚魂甫定,“隊長,隊長,你在就太好了……”是莊薇新訓隊裏的新生,看到莊薇的表情,想見到了上帝,踉蹌著從樹林裏跑過來。 “什麽事?慌慌張張的。”莊薇撇了眼新生A,不為所動的把切好的蘑菇扔進沸水中。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猛地轉頭看向他的臉,然後是他身上幾處被撕爛的豁口,鼻青臉腫,明顯一副剛幹過架的狼狽樣。 “湯驍,跟七隊的人比賽軍事項目,一開始還好好的,從體能一直賽到格鬥項目,兩人你來我往的,湯驍一路領先,七隊那人不服氣,張口罵了幾句難聽的,湯驍就惱羞成怒了,比賽變成了真招兒,然後就……”新生A說不下去了,看到莊薇陰沉的臉,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人呢。” “……在,在東南小河那。” *** 莊薇跟王曉琪、蘇怡對視一眼,三人起身,迅速往東南河邊跑去。還沒等靠近,莊薇三人就能聽到幾百米外多人混戰的打鬥聲,‘震耳欲聾’的聲音,驚走了附近無數的飛禽走獸。 百人混戰的場麵,這是莊薇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就像穿越時空回到了冷兵器時代的戰場,卻沒有一絲一毫血戰沙場的英勇氣概。 王曉琪乍一看到這樣場麵,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怒火中燒的大吼道: “都TMD給老娘住手。” 半晌,沒人理睬王曉琪的話,對這幾百個混戰的學員們來說,他們唯一關注的就是他們麵前各自的敵人和對於他們來說,是同一大隊的,自己的兄弟。 王曉琪冷笑一聲,不再多費一句話,拔腿衝進了本就混亂的人群中,一腳一個踹翻了早已打架打得筋疲力盡的學員們。 莊薇什麽都沒說,拔出插在大腿處的92手槍,對著天空“砰!砰!砰!”就是三槍。 離得最近的一些學員被猛然響起的槍聲嚇了一跳,打架也顧不上了,紛紛轉頭看向槍響的位置,然後停下不動了。 這種打群架的氣氛似乎是會傳染的,當一部分人停下後,身邊的人也受其傳染紛紛停下了動作,各自退回到各自的‘陣地’。還沒發現莊薇等人存在的學員們,雖然停了下來,卻仍舊像鬥雞一樣扯著脖子凶狠的瞪著對麵的敵人。 “要是真的上了戰場,你們也能像現在這樣‘勇猛’就好了。”莊薇拎著槍,走向‘楚河漢界’的空檔處。 很多人壓根就來不及收起猙獰的對敵表情,包括早已鼻青臉腫,看不出原本麵貌的湯驍和王海博。莊薇的眼神一向很好,雖然湯驍已經麵目全非,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站在他們03大隊隊列正前方的他。 走到湯驍麵前,莊薇用那隻沒有拎槍的手,狠狠的戳上湯驍臉頰上的傷口,冷笑道: “你是越來越有出息了,昨天罵我,今天打兄弟,明天你想幹什麽呢?” “他不是我兄弟。”湯驍目光仍舊凶狠的瞪著對麵的某個人,咬牙切齒的反駁道。 “那誰是你兄弟?這些?03大隊?”莊薇說著,抬手指了指湯驍的身後,基本上無一完好的03大隊學員們,認真的詢問。 湯驍咬著牙不說話了,倒是站在他一邊的王海博,替他開了口,“那小子說,我們是女人帶的兵,03大隊整個都是娘娘腔味。” “哦?”莊薇轉頭,看向07大隊領頭的幾個人,他們的樣子比湯驍他們好不到哪去,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娘娘腔味?娘娘腔是什麽味?你說說。”莊薇好奇的眨眨眼,轉過身,隨手指了下那個07大隊的‘靈魂人物’,要求他回答。 “……”許久,沒人回答莊薇的問題。 湯驍嗤笑一聲,“怎麽?有種說,沒種承認?呸,老子腦抽了才會跟孬種打架,簡直玷汙了老子的手。” 03大隊的人一同做嗤笑狀,七嘴八舌的鄙視那個所謂的孬種。 “行了行了,有你們P事,還不夠給我丟臉的,就這麽點破事兒,還值得動手?力氣沒地方用了是吧?去去,到河裏淺灘伏地挺身100次,回去再交5000字檢討。” 03大隊的學員們瞬間悲劇了,不敢瞪莊薇,隻能一臉忿忿不平的瞪著對麵的07大隊,把帳算在他們的頭上。 “至於你們……”莊薇轉身,走向07大隊幾個領頭人,在他們的麵前站定。 莊薇突然輕笑起來,手裏轉著92,目視那個快要站都站不住的領頭人,“女人帶的兵,有娘娘腔味兒?”停頓了片刻,“那你還被娘娘腔味兒的兵成得這幅熊樣?”莊薇說著,順手一戳,那個人本來就站不住,又被莊薇那看似很輕,實則很用力的一指頭狠狠的一戳,踉蹌了好幾步,差點跌倒。 “你們新訓隊長帶隊野外勘察去了,指揮權暫時在我手裏,來龍去脈我也不想知道了,跟03的一起,到河邊運動運動,100個伏地挺身,做完再吃飯,檢討直接交給你們隊長就可以了。” “憑什麽,是你們03先動的真招兒,為什麽要罰我們?”那人終於惱羞成怒了,像是不堪羞辱的勇士般,對莊薇大吼道。 “200個。” “你無權對我們下達命令。” “300個。” 那個學員還想張嘴反抗,卻被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學員捂著嘴拖到了一邊,其中一個學員嬉皮笑臉的看著莊薇道: “學姐,這300個就算了吧?我們知道錯了還不行麽。杠子他說話不經大腦的,您消消氣,別跟他一般見識。” 莊薇麵無表情的看著眼前嬉皮笑臉,非常不正經的男學員,張口卻喊了03大隊的人,“王海博。” “到。” “知道我為什麽罰你們麽?” “報告隊長,03是我們的兄弟,其他大隊的學員也是我們的兄弟,是可以一起上戰場殺敵,一起拋頭顱灑熱血,把生命交給彼此的兄弟,而我們卻對自己的兄弟動了手。”王海博鏗鏘有力的解釋莊薇罰他們的真正原因,他的聲音在山中回蕩了很久很久。 一時間,上百人的場麵卻寂靜的可怕。 “這裏沒有男人,也沒有女人,沒有性別年齡的區分,隻有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預備軍官,請你們做事之前,先好好的想想,你們即將做的事情,是不是對得起你們身上的這套綠色軍裝。”莊薇說完,又拔高了兩個調兒,喊道: “全體都有,伏地挺身15分鍾內完成,晚上加餐,明天開始野外生存訓練。湯驍。” “到。” “王海博。 “到。” “程寬。” “到。” “帶幾個人去後勤帳篷領裝備,晚飯後配發。” “是。” 莊薇分配完任務,抬腿就要離開,07隊的人站不住了,剛才嬉皮笑臉的人差點就要衝上去攔住莊薇了,忍不住急切道: “哎哎,隊長,那我們的裝備咋辦?” “啊?我無權對你們下達命令。等你們隊長後天回來再說吧。”莊薇擺擺手,用他們剛才說的原話堵上了07隊員們的嘴,轉身離開了。 “……隊長,別走啊!我們領罰還不行麽?能不能早點發槍啊!隊長……隊長……” *** 王曉琪目瞪口呆的看著莊薇瀟灑離去的背影,趕緊尾隨而去,離開‘案發現場’很遠後,王曉琪最在莊薇的屁股後麵,迷蒙道: “就這麽愉快的解決了?” “你還想幹什麽?” “呃。”唯恐天下不亂,她熱鬧還沒湊過癮,“小薇,以後再發生這樣的事兒,能不能讓額處理啊?” “行啊,你處理。” “真噠?小薇,你真好,夠姊妹。” “嗯,搞砸了別讓我給你擦屁股。” “……” *** 野外生存訓練其一——叢林訓練。 莊薇負責給眾人講解基本生存技能,包括可食用的水、食物、怎樣在不被敵人發現的情況下生火和選擇棲身處所。 “草木灰,可以有效的驅散有毒的蛇蠍毒蟲等動物,野戰部隊紮營野外,可以把草木灰撒在營地周圍……”天為頂,樹為蔭,地為椅,眾學員坐在露天教室,聚精會神地聽著莊薇講解生存技能。 “那要是單兵作戰呢?”某學員求知欲非常強大。 “這個問題可以留到你去陸戰隊,空降兵、偵察兵等部隊後,你不問也會有人教給你的。” “我目前所述,基本上針對團體作戰或是野外聯合實戰時比較實用的技巧,對你們新訓期的考核和畢業考核比較有利,尤其是指揮係的。”莊薇抬手點了點湯驍等人,特別強調道。 “明天幾個隊長會帶各大隊的班長和副班長去東邊那片沒有探查過的山林進行為期三天的野外生存訓練,其他人則按照編號依次由各大隊隊長、副隊長帶領進行野外生存訓練。” “有任何疑議,你們可以去問各自的隊長或是副隊長。接下來……全體起立,班長、副班長留下,其他人解散。”莊薇講了半天的課,嗓子有些沙啞,等到所有學員都帶隊離開後,她拎起放在一邊水壺,猛灌了幾口,看向筆直站在一邊的各隊班長們。 “你們自己分一下小組,明天五點整營地外麵集合。晚上睡覺前請檢查好各自的野戰裝備,有什麽問題可以來軍帳找我,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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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新訓的艱難險阻(5) ...
曙光乍現,陽光透過山中密集的樹葉縫隙,折射在晶瑩剔透鑲著露水的低矮草木上,似千絲萬縷的金線照在通透的鑽石上,炫目耀眼。 可惜,偏偏就有人注意不到眼前的美麗風景,而是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這些植物的實用性上。 “找尋不到水源,可以通過植物提取,有很多植物的根莖可以直接食用,莖部儲藏著大量的汁液,足夠2至3個人短期內補給。如果是大部隊,這種方法也隻是臨時解下燃眉之急。”莊薇用軍用匕首割下野芭蕉的莖葉,一邊做示範,一邊跟麵前的正副班長們講解具體事項。 眾人聽得聚精會神,包括一向叛逆的湯驍在內,多日來的相處,讓他明白了莊薇手底下的真章,對於莊薇,湯驍說不上是佩服還是什麽,雖然心裏有了點變化,可死鴨子嘴硬的他仍舊保持剛入校時的風格,把青春期少年的叛逆詮釋的淋漓盡致。 莊薇也是由著湯驍,跟他幹耗著,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吃,全當為枯燥的新生訓練找點‘樂子’。 “那如果想噓噓呢?怎麽解決?”湯驍又開始沒事找抽了,明知道這些規矩,卻還是忍不住找茬。 “找個隱秘的樹根兒,注意不要暴露目標。”莊薇見招拆招,一臉理所當然道。 “那拉屎呢?裝備裏配備衛生紙?” 莊薇一本正經的搖搖頭,“那個會暴露目標,跟給敵人留下追蹤線索有什麽區別?直接用葉子,石頭也行。” “……你說真的?” “我的樣子像在晃點你?” “……” *** 野外渡河,是個很有技術的技術活,因為如果掌握不好恰當的渡河方法,那麽麵對無情的河水,等待你的將是非常嚴重的後果。 “渡河,其實是迫不得已的選擇,隻有在潛入敵方以及非常迫切的需要避開敵人追蹤或是隻有渡河一條路時,才會被迫選擇。遇到山區的河流,千萬不能冒然下水,而是觀察水流、地勢以及河岸的泥沙成分,做好充分的渡河準備,尤其是單兵作戰的時候,更應該小心再小心。”莊薇非常認真的講解,幾近傾囊相授。 “學姐,你是不是單兵作戰過?”某班班長扯開了話題,好奇的詢問道。 這個問題剛出爐,在場的所有人都把耳朵豎的長長的,眼睛睜得很大,盯著莊薇的嘴巴,一臉期待的模樣,希望能從她的嘴裏吐出什麽內幕來,因為在眾人的印象中,莊薇是幾近神化的‘偉大’存在。 “是啊。”莊薇痛快的承認了。 眾男瞬間熱血了,兩眼放光的看著莊薇。 “新訓考核野外生存的時候,我中了大獎,抽簽抽到了單兵作戰。” 眾人表情呆滯的靜默了幾秒,突然口徑一致的驚呼道: “野外生存還要考核?!” “是啊,從我們這一屆開始的新規矩,否則我們吃飽了撐的,花這麽多時間帶你們到山上來,難道是為了郊遊?” “……” “是這樣的,首長說:野戰部隊和地方一直覺得咱們這些技術兵的體能太差,‘手無縛雞之力’。有意識的提高野外生存訓練是件好事,要爭做全方麵發展的人才,國家和人民就需要這樣的軍人。然後就定下這個規矩了。”莊薇的表情很愉悅,在傳達首長精神的時候,還刻意把首長的表情學得惟妙惟肖。 於是,繼前幾屆以後,眾新生們又再一次悲劇了! *** 野外生存的三天,基本上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痛並快樂著的!他們學到了很多知識,可剛剛接觸到野外生活,有些人多少有些不能適應,比如尋找食物的根莖或是蟲子吃,有不少人都無法接受用蟲子來當餐點的方法。 莊薇沒有硬逼著大家馬上接受和消化這些東西,因為她知道,人如果真的到了那種境地,別說是蟲子,任何可以果腹的東西,都會毫不猶豫的用來填飽肚子,隻為了能夠保存體力,盡最大的努力去完成該完成的任務,沒有任何的遲疑。 野外生存的時間匆匆而過,正當二十人編製的正副班長小組在莊薇的示意下,分成兩個小組,進行為期一天的模擬野外生存實踐時,意外發生了。 野外生存第三天早上,兩個小組按照莊薇的指示,向A541進發,兩隊臨時委任的組長走在前麵帶路,手裏拎著軍刀,披荊斬棘掃清障礙,卻在傍晚渡河的時候,發生了狀況。 第三天傍晚,橫跨在他們麵前的河水約百米寬,第一小組率先到達了指定地點,等待第二小組和斷後的莊薇匯合,然後再集體渡河。 結果一向叛逆的湯驍躍躍欲試的想要向大家展示他高超的潛水技術,不顧眾人的攔阻,還沒摸清河水的‘脾性’,就直接跳進了看似平靜的河水中。 莊薇尾隨著第二組學員到達指定地點的時候,就看到排成一排站在岸邊一組成員,“在看什麽?”順著眾人的視線望去,隻見河水靠近另一邊的三分之一處,有一個浮在水麵的迷彩頭顱。 “誰允許你們下水了?”莊薇將一組的人掃視一遍,發現少了湯驍一人,臉色瞬間變了,“檢查過河道麽?下水前做防護了麽?”說著,趕緊湊到河邊做河道的檢查和確認,幾分鍾後,莊薇發現了情況很嚴重,河水裏居然有暗流。 莊薇緊緊的盯著湯驍的位置,揭開背囊的袋子,從裏麵抽出三根很粗的軍用繩,脫下外套,把繩子圍在腰身處圈好。 王海博明白了莊薇的意圖,走到她的跟前想要接過繩子,“我來。”他作為一小組的斷後人員,僅僅隻是晚到一步,湯驍卻已經自發的下了水,如果他當時在場,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湯驍擅自渡河的。 莊薇搖頭,“你沒有實踐經驗。”把另一端扔到王海博他們的手裏,二話不說跳進了河水中。 *** 幾乎是在莊薇下水的瞬間,本來還覺得她太過小題大做的學員們眼睜睜的看著就要勝利登岸的湯驍突然發生了狀況,本來遊刃有餘非常平穩的他,突然在水麵上掙紮了幾下,潛潛伏伏的瞬間沒了蹤跡。 眾人一下子緊張起來,握住莊薇身上軍用繩的手死死的攥住,就怕稍微鬆開一點,希望就沒了。 說實話,河水很冰,比起驕陽似火的夏天,初秋傍晚的河水冰涼的讓莊薇剛一下水的時候,狠狠的打了個寒顫,卻又顧不得太多,隻是努力睜大眼睛,想要在辨別湯驍所在的位置。 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莊薇壓根就沒有注意時間的問題,隻是把湯驍最後露頭的地方當作了她此刻的目標,奮力的向他所在方向遊去。 河水一點也不清澈,帶著渾黃的泥漿,接近湯驍的地方,甚至還有暗流在河水中湧動,莊薇深吸了一口氣,隻能憑借著剛才的記憶和運氣沒入河水中張臂來回探索她周圍的河域。 出來換氣再沒入,兩次後,莊薇先摸到了湯驍的背囊,咬著牙狠狠的用力往上一扯,連人帶包,把早已昏迷的湯驍從暗渦中拉了出來。 莊薇做完這些,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咬著牙,從身上三天軍用繩上拖出兩條活扣的結,在湯驍的腰帶上,連接背囊的卡口處繞了一圈,然後整個人從背後圈住湯驍的上圍,抬手向岸邊的眾人打了一個手勢。 岸上的學員們緊張的看著河水中,兩人起起伏伏的腦袋,在莊薇抬手做了一個拉伸的動作後,眾人趕緊拉緊了手裏的軍用繩很狠的往岸邊拖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眾人齊心協力的把兩人拖上岸邊後,趕緊向他們跑了過去,湯驍已經不省人事,就連莊薇也是嘴唇發紫的沒了聲息。 唯一還算鎮定的王海博看到兩人的情況,連聲吼道: “還TM的等什麽,救人啊!” 有急救經驗的某個班長,二話不說向湯驍奔了過去,做緊急搶救。 而王海博則邊說邊向離他最近的莊薇撲去,伸手按上她的胸口,做緊急急救處理,按壓,然後人工呼吸,再按壓,再呼吸。 *** 莊薇做了一個夢,夢到她進入秘密部隊後,被指派去執行一件非常危險的任務,周圍的環境很冷,可作為此次任務的狙擊手,她隻能一動不動的臥在雪地裏等待最佳時機。 突然,萬籟俱寂的黑夜,響起了嘈雜的人聲,可莊薇聚精會神的聽了半天,都沒有聽清楚那些嘈雜人聲的位置和說話的內容。 聲音很飄渺,卻好像很近,莊薇突然覺得自己的胸口很沉,很悶,似乎有什麽重若千斤的東西壓在她的胸口處,讓她的呼吸困難,就在她幾乎快要停止呼吸的那一瞬間。 莊薇的眼前突然一亮,她看到了傍晚的朝霞,映紅了整片藍天。 莊薇眯著眼,跟俯身準備做第N次人工呼吸的王海博大眼瞪小眼了一分鍾,“能換個人麽?你的嘴唇都幹裂了,咯的我嘴皮疼。” “……”王海博突然有了一個非常強烈的衝動,狠狠的掐著莊薇的腦門,按到他的肩膀上,他隻是很想,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是不是已經沒有了剛才的僵硬和冰涼。 於是,他真的付諸行動了,在湯驍和莊薇相繼被搶救過來,紛紛蘇醒過來以後,王海博真的把莊薇的腦門狠狠的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學姐,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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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新訓的艱難險阻(6) ...
早就陷入半昏迷狀態的湯驍,吐出幾口水,幹嘔了幾下後,慢慢緩了過來,迷糊了半天還反應不過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兩位當事人的感受可能不是很強烈,畢竟一個昏死過去,一個光顧著救人,壓根就注意不到兩人所處的環境有多麽的凶險。可站在岸邊的眾人卻是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身影隨著河麵的波動起起伏伏,若隱若現,直到把兩人拖上岸以後,看著兩人鐵青的臉,青紫色的嘴唇,一副完全沒了生氣的模樣,那種震懾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住的。 這些人的心髒相對來講還算強壯,看到兩人重新喘氣兒的那一刻,他們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鬆懈。然後,他們也想直接躺在地上挺屍,順便找人做點人工呼吸,幫助他們喘氣兒。 而莊薇醒過來後,氣還沒喘順,就差點被王海博的‘熱情擁抱’直接勒死。 眾人沉浸在‘重生’的喜悅中,所以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離他們不遠處,靠近茂盛樹林的地方,並排站著幾個全副武裝的軍人。 “頭兒,是小薇。”幾分鍾前,他們在遠處聽到小河這裏的動靜,楊天便帶著虎牙等人向這裏快速行進,到達的時候,正好看到王海博勒著莊薇的脖子,把她往懷裏帶的情景。 “發信號,讓救護車開到A538,有溺水傷員。”楊天隻一眼就大概判斷出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側頭吩咐虎牙,眼睛卻一直盯著莊薇的位置,直到她若有所覺的對上他的視線。 莊薇還有些虛弱,乍一看到遠處的幾個人,還以為缺氧出現了幻覺,眨眨眼再看時,她才確定不是幻覺,抬手拍拍王海博的胳膊,示意他放開。 王海博鬆了一口氣,放開莊薇,順著她的視線往叢林邊看去。 “發生什麽事了?還有哪裏不舒服麽?”虎牙也看到了王海博的動作,發完信號就火急火燎的跑向莊薇,關切道。 眾新生這才發現叢林邊,幾特種兵的存在,紛紛瞪大眼睛看向他們的……裝備。全副武裝的特種單兵作戰裝備,看起來閃閃發亮猶如戰神般。 莊薇搖搖頭,帶新生野外生存卻帶到了暗流裏,這麽丟人的事,她實在不好意思解釋。想到這裏,莊薇看向已經緩過神的湯驍,這家夥同時看著莊薇,表情有點五味俱全。 虎牙也不是真的想知道莊薇臉色這麽蒼白,身上這麽狼狽的真正原因,看到眼前的情形,猜也能猜出個八九分來。 走到莊薇的身邊,隨手把她身邊的王海博扒拉到一邊,抬手給莊薇做基礎檢查,“老大叫了救護車,在A538,一會背你過去。”說著,看向周圍目瞪口呆的學員兵們,冷笑一聲,又轉頭看著莊薇,“你在帶新生野外生存?” “謝謝。嗯。”莊薇看著全副武裝的虎牙,“你們在……?讓學員們送我們過去就行了。” 虎牙說:“沒事,我們剛執行完任務,正要回基地。”說著轉頭對他的準上司吆喝道: “老大,過來背大嫂去A538啊!我帶這幫孩子回他們的營地。” “……” 自從軍演結束後,楊天兌現了那次大餐過後,莊薇和楊天、虎牙他們便一直保持聯係,隻要是假期,大家都方便的時候,就會紮堆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尤其是王曉琪跟她結拜的義兄虎牙同誌,每次見麵的場景,都可以用一個詞兒形容——臭味相投。 兩個人不知道抽得哪門子的風,每次聚會,都會不遺餘力的誓要把楊天和莊薇湊成一對,尤其是大嘴巴的虎牙把那次莊薇酒後耍賴的經過添油加醋的告訴王曉琪以後,這廝就更加興奮了。 可惜,不論兩人怎麽努力,身為當事人的楊天和莊薇卻仍舊老神在在的不為所動。然後王曉琪和虎牙就把推動兩人的JQ發展當成了畢生奮鬥的目標,於是……看到‘餓狼’環繞著莊薇的情景時,虎牙堅決不能放過為兩人創造JQ的機會,也讓這些毛還沒長齊的臭小子們懂得什麽叫知難而退。 *** 莊薇懶得計較虎牙的口不遮攔,安排好學弟們的歸屬後,就配合著楊天他們,背著她和湯驍往A538方向行進。從剛才開始,莊薇就再也沒有正眼瞧過湯驍哪怕一次,有些脫力的趴在楊天的背後,把下巴放在楊天的肩膀上,整個人看起來蔫蔫的,沒什麽精神。 “暑假沒回家?”走了一會兒,楊天主動扯開話題。 “嗯,招生、家訪順便訓新生。” “碰到刺兒頭了?這應該是很有趣的事情才對,怎麽還蔫了吧唧的。”楊天輕易點出事情的症結,說出他的想法。 “嗯。隻是有點累……”莊薇小聲的咕噥,然後趴在楊天的背上睡著了。 楊天聽到了莊薇深長的呼吸聲,腳步微微一頓,側頭看向她耷拉在他肩膀處的腦袋,蒼白的臉頰,黑發的短發還有些濕濕的,貼在她的臉頰上。她的溫熱呼吸噴在他的脖頸處,有些癢癢的。 很多時候,除了第一次叢林相遇的那場意外,楊天都會忽略掉莊薇的性別和年齡,因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屬於職業軍人的氣質,也同時有點可惜莊薇為什麽不是男生,或者說很可惜,他們軍區大隊沒有女陸戰隊的編製。 直到那次軍演中,兩人在‘戰場’上的不期而遇,楊天驚訝的發現,他們僅僅隻是通過幾秒鍾的眼神交匯,莊薇居然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兩人的默契,甚至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這種默契就像在楊天的心湖扔下一粒石子,逐漸泛起了圈圈的漣漪,然後通過後來的多次聚會和相處,楊天發現了很多兩人的共同處和互補的地方。 這年頭,找個興趣相投的伴侶,比中大獎的概率還低。尤其是他們這種職業性質,整天泡在部隊裏,跟士兵和危險為伍的時間大大的超過了跟親人在一起的時間。 楊天明確自己的心意後,卻沒有立馬采取行動,就怕會‘打草驚蛇’失了先機,本打算等到莊薇畢業後再采取行動,可今天巧合的相遇,偶然間讓他發現,狼多肉少的G大,壓根就不適合緩兵政策,暗歎一聲百密一疏,或許……楊天若有所思的看向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緊盯著莊薇不放的另一個傷員,微微眯起眼睛。 *** 莊薇在地方部隊的小醫院待了一天,做完全身檢查,被告知健康無礙後,她就出院了。剛想找個公用電話給莊爸莊媽報平安,一輛停在醫院門口的軍車突然連續按了三聲喇叭。 下意識的側頭看去,莊薇一眼就看到站在軍車邊上的楊天,沒有任何軍銜標識,隻穿著一身作訓服,臉上掛著一副超大的黑色墨鏡,對上莊薇的視線,他隻是展眉一笑,抬手示意道: “受你們學校領導所托,我接你回學校。” “嘶,有點受寵若驚。”莊薇輕笑著走向楊天,眯眼看了看周圍,“我先找個地方打個電……”話還沒說完,楊天就遞給她一部黑色的手機。 莊薇沒有跟楊天客氣,接過手機,因為是周末的緣故,莊薇直接撥通了莊家的座機電話,簡單的跟莊爸莊媽說了幾句話,就掛了電話。 “先去吃點東西,再回去?”楊天接過手機,詢問莊薇的意見。 “嗯。可我隻帶了10快錢。” “先欠著,回頭一起‘還’。”楊天玩笑道。 “好。” *** 兩人在小鎮上找了家比較幹淨的小餐館,隨便點了幾個菜,坐在飯桌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等著飯菜上桌。 “小薇。” 莊薇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這大概是楊天第一次開口叫她‘小薇’,以往大都是直接跟她說話,或是連名帶姓的一起叫。 半晌,莊薇才回應道: “嗯?” “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解釋一下。”楊天的表情突然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 “嗯,你說。” “咳咳,其實……那次我不是故意想要……,演習的規矩就是扯掉俘虜或是‘陣亡’敵方胸前的胸牌或是摘除對方的臂章。以此來判定勝利的。” “……”莊薇眨了眨眼,一時有些不太明白楊天這句話的意思,呆愣了半天,她才想起N久以前叢林深夜的那場“暗夜驚魂襲胸記”。 “那個……是你?”莊薇驚訝的瞪大眼睛,尋思了半天,卻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叢林那麽黑,你怎麽認出我……”話還沒說完,莊薇突然眯起眼睛,“後來,你一直在跟蹤我?” “沒,隻是在你附近休息,特意等到天亮想要看看你的樣子,那時候我想的是,最起碼要知道演習結束後,我應該向誰道歉。” 莊薇想了一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表情緩和了,擺擺手大方道: “沒事,反正你又不是故意的。” 可惜,楊天卻沒有結束這個話題的打算,繼續道: “我們每次演習或者執行任務後都會向上級交一份報告。” 莊薇理解這方麵的流程,因為她也會在演習或是執行某項任務後把該項總結交給教官批複,隻是一時不明白楊天突然提起這件事情究竟有什麽用意。 楊天看著莊薇的表情,一本正經的繼續道:“然後我就把那次事情的經過一字不漏的寫到了報告裏。” “……” “後來一段時間,領導和指導員找我談話了,是關於那次報告的事情。指導員說,所有不以結婚為前提的……呃,侵犯,都是耍流氓,這對我的軍旅生涯影響很大。” 莊薇的嘴角狠狠一抽,一度覺得她被楊天耍了,可是仔細盯著他特別虔誠的表情,壓根就找不出哪怕一絲開玩笑的痕跡。 腦海中自動自發的排列出一個等價公式:襲胸=耍流氓=前途被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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