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殘酷的特種選拔(3) ...
地圖上的坐標和標識至少三分之二是錯誤或者完全跟地形不匹配的,沒有準確的坐標地圖,完全靠晚上行軍的方案直接被莊薇她們兩票否決了。 隻剩下一個可行性方案,而這個方案的成功幾率還不到30%,尤才華的情緒有點低落,因為渺茫的前路,似乎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更加火上澆油的是,直到下午兩點,她們仍沒有找到水源的位置。人可以一天不吃東西,但卻不能斷了水。 兩人原地隱蔽休息,尤才華無精打采的靠在樹上盯著某根草發呆,十分鍾後,她的餘光不經意的瞄到莊薇正看著她的方向輕輕的微笑,露出嘴角處的兩個梨渦。 尤才華以為莊薇受的刺激太大,直接瘋了,“哎,妹子,你該不會受刺激太大,傻了吧?”真可惜,難為她長得那麽俊了。 “才華,你說在叢林中找不到明確的水源時,還能靠什麽方法獲取可直接飲用的淨水?”莊薇保持微笑不動,刻意壓低聲音。 “完了,你果然傻了,找尋不到溪流河水的話,可以直接從植物中提取啊!比如野芭蕉,野葛藤,野……”尤才華一臉可惜的搖頭感慨,甚至還伸出手指頭點數,點到一半,她突然愣住了。 一分鍾後,尤才華猛然轉身看向她剛才靠的地方,“野芭蕉?!”然後,一個後側撲,直接撲到了芭蕉樹上,抱著它猛親了兩口。 “……”她們兩人,被先前的‘絕望’整的失去了判斷能力,先是擦著頭皮的槍林彈雨,再是沒命的逃亡,從‘死裏逃生’的困境中走出來後,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被假地圖的事情弄得完全沒了方向,這一係列的變故發生後,她們隻是執著於尋找明顯的水源,卻連最起碼的常識都給完全忽略了。 尤才華利落的從野芭蕉的底部砍斷,隨手扔給莊薇。 莊薇伸手接住,把芭蕉的莖部對準嘴巴,幹淨的液體便順著莖滑入她的嘴中,等到不再有液體滴落時,莊薇直接剝了芭蕉的嫩芯當食物放在嘴裏咀嚼。 兩人在發現彼此都做了相同的事情後,先是一愣,再是輕笑,接著開始無聲的抱著肚子笑,尤才華更是誇張,直接抱著肚子在地上滾了兩圈,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我怎麽覺得,咱好像被一杆子支到了原始社會?” “那,為了能被支回現代重新撐起半邊天,我們是不是該收集點晚餐?最起碼,得活蹦亂跳著回去才行。”莊薇一掃先前的陰霾,摒棄了一切負麵情緒。 休息結束後,莊薇和尤才華邊行軍邊采集一些能夠果腹的野果和植物的根莖,因為不能明火,恐怕會暴露目標,所以那些蛇兔等野味沒有被她們列在食譜上,除非,她們想吃生肉。 由於地圖的不準確性,兩人除了行軍和采集食物外,還要重新繪製地圖,簡單的標記參照物作為目標點。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今天是個很好的晴天,沒有陰天下雨,更沒有烏雲密布,到了晚上夜幕降臨後,她們還能憑借著星星的位置辨明方向,行軍到半夜時分,直到兩人準備休息的時候,才找了一顆粗壯的大樹,準備攀爬。 莊薇蹲在樹下,仰望著尤才華爬樹的姿勢,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才華,你屬猴的吧?” “嘿嘿,從小爬樹爬習慣了,村裏所有樹上的鳥窩都被俺掏遍了。”尤才華刻意壓低的聲音,從茂盛的樹葉間傳了下來。 “……”莊薇直接無語,她覺得,尤才華貌似投錯胎了。 兩人分別靠在斜岔開的粗壯樹枝上,背部靠著背囊,幾乎是側身靠在一起的姿勢,由於大樹的枝葉茂盛,再加上她們的迷彩裝,完全與樹葉融為了一體,從下麵看根本無法發現她們的身影。 除了蚊蟲,一切都很完美。 雖然很疲憊,可是目前身處的環境,讓尤才華一時半會沒有什麽睡意,索性就咬著樹葉梗,透過斑駁的樹影縫隙仰視星空,順便聊天,“莊薇。” “嗯?” “你們軍校的管理,是不是也很嚴格?” “差不多吧。” “你們都是有文化的人,比我強多了。”尤才華停頓了片刻,接著道: “本來,我要複原回家結婚的,家裏人都說,女人最重要的還是找個能幹的男人結婚,然後相夫教子,可我……實在舍不得這身綠軍裝和那些並肩作戰的戰友們。” 莊薇什麽也沒說,隻是靜靜的聽著尤才華有一句沒一句的說一些她生活中的瑣事,直到尤才華的聲音慢慢變小,然後低喃到完全消失為止。莊薇才略微側過頭,就著斑駁的星月暗光,看著閉著眼睛淺眠的尤才華,除了小時候在軍區大院裏,這應該算是她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年輕的地方女兵,從來都沒有認為她們之間有什麽區別。今天,突然聽到尤才華這番樸實無華的深刻感觸,莊薇的心中突然有什麽東西鬆動了,或是一種難以言語的情感共鳴? “舍不得這身綠軍裝和並肩作戰的戰友?”莊薇低頭輕笑,她們果然是沒有區別呢。 *** 野外生存第一天,莊薇和尤才華經曆了N個階段:驚險刺激、死裏逃生、完全釋懷再到重新燃起希望,最後過渡到淡定自若,這一係列的跨度,具有很重大的意義。 隻是這種意義,在莊薇她們麵臨著十米開外,橫跨在她們前路的近百米寬的河水時,就完全沒有了存在的價值。 “我從小在河裏長大的。”尤才華自告奮勇的道出當年的英勇事跡。 “真高級,你還是水陸兩棲的哺乳動物。”莊薇直接劈掉岸邊小樹的樹枝,用匕首把上麵的毛刺刮幹淨後, 放在手裏掂了掂。然後從背囊裏掏出軍用繩,在繩子的最尾端係上一塊中等大小的石頭,站到最靠近河道中央的位置,把繩子連帶石頭往河中心一甩。 “目測水深約一米六左右。”莊薇拉回石頭,低頭認真的打量一遍後,做出最終的判斷,“有淤泥的可能性比較小,水質不算混濁,但不排除泥沙混合的可能。” “……”尤才華目瞪口呆的看著莊薇動作純熟的做著下水前的準備工作,一時有點難以接受她的拿手絕活居然被莊薇複製粘貼了。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準備工作結束,莊薇脫得隻剩下軍用背心和褲衩,一隻手拎著探路的樹枝,詢問仍舊處於震驚中的尤才華。 尤才華聽到莊薇的話後,瞬間回神,二話不說脫了衣服直接拎著樹枝撲通一聲跳進了河裏,一邊用樹枝探路,一邊緩慢的行進。 事實證明,老天還是非常眷顧她們的,河水雖然看起來比較湍急,卻勝在沒有暗流,兩人過河花的時間雖然有點長,好在沒有發生什麽危險變故,一切平安。 當莊薇頂著背囊上岸後,彎腰想從背囊中掏出衣服穿上時,卻被正對著她背部的尤才華一把抓住了肩膀,莊薇嚇了一跳,被偷襲慣了的她,條件反射的反身就把毫無準備的尤才華過肩就想扔出去,卻在聽到尤才華的疾呼聲時,順勢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就近放到了地上。 “啊!!!”尤才華受到了驚嚇,隻覺得天旋地轉以後,本能的要迎接身體砸向地麵得痛楚時,下墜的感覺卻突然變緩了。 莊薇連忙低頭,將尤才華的全身上下打量一遍,發現她除了受點驚嚇外,並沒有受傷。 “你在背後拉人之前,能不能先吱個聲。”莊薇頗為無奈。 “嚇死我了,我隻是想告訴你大腿後麵有一條水蛭。”尤才華一臉驚魂未定的從地上翻了起來。 “……”莊薇遲鈍了幾秒,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大腿後側有微微的刺痛感。 驚魂小插曲過後,尤才華趕忙從背囊裏拿出鹽,一邊往水蛭的身上撒,一邊忍不住感慨,“嘖嘖,被吸了好多血。” “嘶,我有點頭暈,是不是有400cc了?”莊薇捂著腦門晃悠了一下。 “噗,小樣!”尤才華一巴掌拍上莊薇的屁股,笑道: “明明看起來冷冷酷酷的,怎麽這麽會耍寶?” 莊薇捂著屁股沒說話,等到水蛭從她大腿上自動脫落的時候,她也沒什麽興趣瞻仰它的體態。兩人互相做了一次身體檢查,除了那隻水蛭外,再也沒有發現其他生物後,才麻利的穿好衣服,背起行囊,迅速躥進了樹叢中。 兩人在樹叢中行進了十五分鍾左右,突然從她們的身後響起一陣密集的槍射聲,莊薇和尤才華本能的掏出手槍,並動作迅捷的各自找到藏身的隱蔽點,互相對視一眼,開始打軍種手勢。 (6點方向) 莊薇豎起大拇指,肯定了尤才華的判斷,槍聲是從她們剛才渡河的方向傳來的,不管是有其他的學員被發現了蹤跡還是其他什麽理由,跟敵人如此近的距離,實在不是什麽好兆頭。伸手指了指她們各自隱秘的大樹,尤才華一臉了然的點了點頭,動作迅速的爬上了大樹。 兩人在樹上找了相對隱蔽也方便她們用手勢交流的位置,蹲了近半個小時,莊薇先是聽到輕微的樹枝離開物體然後被彈回的響聲。 (觀察)莊薇以食指和中指分開指了指自己的雙眼。 尤才華點點頭,將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五點和六點方向,當她能夠完全目測到來人的身影時,發現有兩個身穿作訓服,手裏端著95式自動步槍,小心翼翼的往她們所在方向推進的“敵人”。 (偷襲)尤才華比劃了一個六,示意她解決六點方向的人。 結果,尤才華的決定,被莊薇搖頭否決了,示意觀察和按兵不動。直到這次野外結束後,尤才華都心有餘悸的感慨著莊薇精準的判斷能力,如果她真的貿然偷襲了,那麽等待她們的,將是被近乎兩個班近二十個全副武裝的人‘群毆’的慘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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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殘酷的特種選拔(4) ...
莊薇的謹慎沒有錯,當第十一個端著武器的“敵人”從她們身處的大樹下緩慢推進時,尤才華不自覺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一動也不敢動的目送著敵人的身影離開。心中卻將心狠手辣的教官狠狠的詛咒了N遍,TMD,玩陰的、假地圖也就算了,居然還帶這樣地毯式掃蕩,她們究竟還讓不讓人活了。 兩人在樹杈上蹲了近一個半小時,才小心翼翼的從樹上滑下來,對視一眼後,尤才華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沒說出口。 “好消息,看她們的架勢,我們的行軍方向應該是沒錯的;壞消息,按照目前的情況推斷,她們是在以目標點為中心,從多少公裏以外就開始進行地毯式清理。”兩人蹲在樹邊,莊薇一邊修改地圖,一邊低聲做出判斷。 “現在也許隻有一個辦法了。”靜默許久,尤才華看著地圖沉聲道。 野外生存第二天早上,莊薇她們隻行進了兩公裏不到,就被突然出現的“敵人”截斷了前路。她們不知道等在前方的究竟還有什麽,可除了隱蔽推進外,她們似乎沒有別的選擇。 再也沒有第一天,死裏逃生後的如釋重負,不管是尋找水源和食物還是行軍、休息,她們幾乎是24小時都處於高度警戒的狀態,總是一個人端著槍站在一邊警戒,另一個人迅速采集物資,然後快速撤離原地,因為白天遇到的那次掃蕩,使得尤才華積壓了一肚子的怨念,越挫越勇。莊薇甚至都能看到她雙眼中迸發出‘仇恨’的綠光,在半夜裏尤為突出。 “你還是閉上眼吧,我怕你把公狼招來。”莊薇靠在樹枝上,閉著眼睛都能感受到尤才華眼中的綠光。 “你還真淡定,娘的,長這麽大沒被人這麽耍過。”尤才華差點沒一個高從樹上躥到地上,“我想吃肉,嘴裏全是幹菜葉子味。”這句話說的氣勢全無。 “在我們頭頂十一點方向,有一隻螳螂,應該夠你塞塞牙縫了。” “這你都能看見?” “晚上抓得,上來的時候順手放在那了。” “你抓那個幹什麽?” “讓它抓蚊子。” “……” *** 這次軍區篩選男特種兵種的淘汰訓練任務落到了楊天他們大隊的頭上,因為臨時有緊急任務要執行,楊天便直接把訓練的任務扔給了他的副手,等到緊急任務結束,楊天帶著兩個隊員飛到C4289基地時,正好是特訓學員淘汰考核的第三天早上。 下了直升飛機,楊天直接帶著人開了基地的一輛高機動性軍用越野往位於深山中的目標點進發。車子開到半山路上,虎牙突然尿急,在楊天冷嘲熱諷他是“懶人屎尿多”時,屁顛屁顛的鑽進了樹叢裏解決內需。 讓虎牙沒有想到的是,平時警惕彪悍的他,會在解決內需到最爽快的關鍵時刻……陰溝裏翻船了,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直接逼上他的咽喉。 “唔。”受到襲擊的虎牙冷不丁的抖了抖,本來舒爽的解決內需,卻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完全縮了回去,在感受到貼在他背後的體溫和脖頸處冰涼的觸感時,一切早已經成了定局。 “不許動不許出聲,否則……”尤才華將放在“敵人”脖頸上的匕首更加貼向他的咽喉處,低聲警告道。 聽到貼在他耳邊,刻意壓低的女聲,虎牙微微一愣,目光下移將視線調至脅迫他的手臂,沾著些泥土氣息的作訓服,而且聽聲音還是個女同誌? 本來已找到破綻想要即時‘翻身’的虎牙,因判斷出脅迫他的人是個女軍人,甚至有可能是這次特種兵種選拔的女學員時,當即立斷的選擇了放棄,非常配合的聽從她的吩咐,沒有動,隻是刻意把聲音含在嗓子眼裏,“女俠,我能把拉鏈拉好麽?” “敞著涼快。”尤才華完全駁回‘戰俘’的提議,改匕首為槍,慢慢的轉到虎牙的側麵,示意道:“兩手抱頭,走。” 虎牙做抱頭狀,一點也沒有作為俘虜的自覺性,笑嘻嘻的側頭看著脅迫他的女兵,然後才轉身按照她的要求向車子的方向走去。 坐在車上等的不耐煩的楊天和犬牙,看到虎牙衣衫不整的從樹林灌木中抱頭晃出來,“你是不是很想開創中國最後一個太監的曆史新篇?我可以成全你。”楊天看著虎牙敞開的“門戶”,慷慨道。 “老大,這種瑣事,還是小的動手吧,別髒了您的……”犬牙摩拳擦掌的做狗腿狀。 “那還是……我動手比較方便。”尤才華手持92式手槍,動作緩慢的從虎牙身後走了出來,一邊說著,一邊比劃了一下她另一隻手上的軍用匕首。 “……”現在的女兵,都已經這麽彪悍了麽? 楊天似乎早就察覺到尤才華的存在,對於她的出現並沒有表現的太過驚訝,隻是眯著眼,不懷好意的看著站在一邊裝無辜的虎牙,考慮增加訓練項目的問題。 四人大眼瞪小眼半天,除了靜默,還是靜默。 “還沒玩夠?”莊薇持槍從樹林的另一邊走了出來,本想伺機而動伏擊“敵人”的,卻發現正在噓噓的某人不具備敵人的‘特性’後,直接放棄了伏擊計劃,而尤才華卻似乎來了興致,大概是想把從教官那裏受的氣直接轉嫁到別人身上?所以,剛才尤才華‘調戲’某男兵的時候,莊薇一直蹲在另一棵樹上,直到現在才現身。 楊天看到從叢林中走出來的莊薇,先是一愣,然後不動聲色的看著身穿作訓服,背著背囊的她,好像他們每次相遇,都是在荒山野嶺的叢林中,而且她次次都是一身作訓服,身處野訓的狀態。 第一次被他伏擊;第二次拎著砍刀;第三次……拿著一把92手槍?不管是什麽情況,什麽狀態,她似乎都能泰然自若,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甚至被他……的第一次,也能不亂陣腳的迅速作出反應。 楊天看向莊薇肩膀上的紅肩章,忍不住想,她大概能算得上是軍校裏的奇葩了。 尤才華放下槍,雖然麵前幾個軍人的軍銜都比她高,可是她現在實在沒有什麽精力去應付這些首長同誌,直接無視了幾個雄性生物的存在,走到莊薇的跟前,“怎麽說?” 這廝好像完全忘了剛才是怎麽‘調戲’人家首長同誌的,自娛自樂完了,就直接把人家當廢品處理,扔掉了。 “十小時零六分二十八秒,放棄S91,就沿著這條路走。”莊薇看著手上已經被她修改過的地圖,最後指了指她們腳下的路。 尤才華一呆,盯著莊薇看了半晌,有些不太確定的重申,“這條路?沿著走?”一臉茫然的看著眼前幾乎可以劃為康莊大道的山路,這麽明顯的目標,這不是等於送死麽? 莊薇收起地圖和手槍,麵對看著她們一聲不響的楊天他們,行了一個軍禮後,轉身進了樹林。 “地上除了輪胎印,沒有任何輕步兵野戰靴的痕跡。”莊薇解釋道。 “嘶,你是說,她們一般隻會開車經過,不會下車鋪開地毯式搜索?”尤才華一點就通,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沿著這條山路兩邊茂密的山林,也許,敵人壓根就不會想到她們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跟著她們的車屁股後麵走。 “我可沒這麽說,是你說的,出了問題你負責。”莊薇決定向樹林的方向多行進百米的距離,然後順著山路隱蔽行軍。 “……” *** 莊薇她們刻意壓低的聲音還是被在場的三位男同胞聽了個真真切切,直到聽著莊薇的最後一句話落,虎牙和犬牙兩人麵麵相覷,他們一直以為老大已經很“缺德”了,可事實證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句話並不是空穴來風,毫無道理的。 虎牙直接選擇性失聰了,看著逐漸消失在樹林中兩個女兵的身影,有點疑惑不解,他怎麽覺得,那個稍晚走出來的女兵所描述的‘戰術’,有那麽一絲絲的熟悉? “老大,我怎麽覺得,這種主意應該是你最擅長的?”犬牙很快找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嗯?這算褒義?你們不是一直覺得我的戰術很缺德麽?”楊天非常驚訝的看向兩人,道出他們的心聲。 “……”兩人齊齊一顫,這隻是他們私底下玩笑的話題而已,頭兒是怎麽知道的? “哦,是這樣,前段時間,研發部開發出了一套新型的監聽設備,扔了幾套說是讓我玩玩,也算是做實驗了,拿回來以後我就隨手扔你們宿舍了,監聽效果還不錯,可咱們這種部隊基本用不上。” “……”他們錯了,楊天就是陰損的鼻祖,無人能夠企及。 訓練任務結束後,他們回到基地的宿舍,虎牙兩人迫不及待的翻箱倒櫃找楊天所述的“監聽設備”,甚至連床板都拆了,卻連根毛都沒找到,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他們又被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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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殘酷的特種選拔(5) ...
時間:特訓淘汰賽第三天下午五點四十三分二十八秒 地點:S117目標點 人物:C集團軍女特種兵種待選拔學員、考官以及所屬加強連兵力 此次選拔賽的主考官兼總教練杜月和副考官女中校隋英霞蹲在目標點的正中央,認真的烤著架子上的野兔肉,整個營地飄散著讓人垂涎的肉香味,就在她們身後不遠處,或坐或站著此次野訓的待選女學員們,有提前到達目標點完成任務的,還有直接被俘虜或是‘擊斃’的,全部紮堆圈在一起,作訓服已經基本開不清原本的顏色,幾乎所有的人,皆是滿臉菜色,渾身狼狽。 中校隋英霞在燒烤的時候還不忘夾著她的文件夾,抬手看了看表,“五點五十七分二十一秒,總共淘汰八十一個,還有兩個未到達指定地點。” 杜月眯著眼,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摸出一把瑞士軍刀,仔細的把兔肉均勻的劃開,撒上調料,“你們兩個,是想等到五十九分五十九秒的時候再跳出來報道?” 隋英霞停下寫字的動作,一時有點不太明白杜月的意思,抬頭環視周圍兩圈,目光最後定格在立於‘戰俘營’邊緣,端著95式自動步槍,還特意把作戰頭盔壓的很低的兩個人身上。 “你們?” 莊薇和尤才華依次摘下頭盔,向蹲在中央燒烤的兩個考官敬了一個非常標準的軍禮。 “莊薇報道!” “尤才華報道!” 禮畢,兩人站的筆直的接受所有人員的目光洗禮,尤其是副考官。 “沒有按照規則到達目標點,直接在她們的特訓平日成績裏扣掉十分。”杜月頭也沒抬的下達指令。 “嘶,什麽時侯潛進來的?我的人呢?”隋英霞一臉納悶,將兩人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S98點。”莊薇抬手看了一下表,“來了。”話音剛落,兩個隻穿著背心褲衩的女兵一臉鬱結的從某處樹叢後麵跑了出來,狠狠的瞪著一臉洋洋得意的尤才華和麵無表情的莊薇。 “去去,被人滅了還好意思瞪人,別在這丟人現眼,趕緊找身衣服穿好,該幹嘛幹嘛去。那個誰,小劉,把兔子肉切了,晚上加餐,八點拔營回基地啊。”隋英霞的表情比她的兩個下屬還要抑鬱,不耐煩的擺擺手吩咐道。 “是。” 把人打發走以後,隋英霞一改先前的表情,滿臉興味的起身踱步到莊薇兩人跟前,“誰的主意?”走到莊薇的跟前,看著她肩膀上的紅肩章,“你的主意?”然後轉到尤才華的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還是你?” “報告。”尤才華大聲道。 “講。” “請問,您這算是‘嚴刑拷問’麽?” “……” 隋英霞無語,本來就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在她們麵前轉悠了兩圈後,直接宣布全體解散,溜達回了燒烤架邊。 營地裏的士兵們穿梭忙碌著,做會餐和會餐結束後拔營回基地的準備。而那兩個被莊薇她們偷襲成功的倒黴蛋則被隋英霞拎到了麵前罰站。 隋英霞蹲在杜月的身邊,叉了一塊兔子肉放進嘴裏,“說吧,怎麽中招的。” “報告!她們蹲在樹上,從背後偷襲……”倒黴蛋A滿臉抑鬱的停頓了一下,“直接被抹脖子了。” “兩個一起?”隋英霞當然知道屬下的能耐,能夠這樣毫無防備的被偷襲,並不是她們的本事不夠。要麽陰溝裏翻船,疏忽大意,要麽是那兩個準學員的技能很強。 “是。我們沿著S95向目標點掃蕩推進,走到S98點時,直接被她們伏擊了,小七還跟那個稍微矮一點的女學員走了幾招,然後被她抹脖子了,我是直接被那個學員兵給……”倒黴蛋B說不下去了。 隋英霞與杜月對視一眼,隨手把兩人打發了,“有點意思,軍校生。”隋英霞想了想,道: “莊薇,19歲,G大電子工程一年級,新訓表現突出,擅長射擊。是李雯麗的人。” “是她?”杜月所有所思的搓了搓下巴。 *** 三天,256個參加特訓的女兵,被淘汰掉81人。 特訓還沒正式開始,莊薇和尤才華就被扣掉了平日成績10分,莊薇從來都不是刺兒頭,對於被扣的分數,她沒有任何異議,在她看來,遊戲規則是教官定的,參加遊戲的她們,也隻有遵從的份兒。 而尤才華之所以沒有對扣分提出疑議,大概是因為最後時刻狠狠的把兩個“敵人”修理了一頓,終於將先前積攢的怨氣全部發泄幹淨了,無氣一身輕的欣然接受了這個結果。 回到基地,原本四個人的房間,僅僅隻剩下三個人,那個陸軍少尉王潔在野訓最開始的突然襲擊中,身中數槍,直接‘陣亡’了。莊薇她們甚至連王潔的‘最後一麵’都沒有見著,她就被遣送回了原部隊,再相聚,已是遙遙無期。 在學員們以為野訓僅僅隻是淘汰賽的開始時,等待她們的,卻是難以想象的殘酷訓練。 野訓結束的第二天,她們直接從人間被打入了地獄。 上午五點,15公斤重物負重5000米; 上午八點,組合式力量訓練; 上午十點,射擊訓練2個小時; 下午兩點,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全副武裝站在太陽底下暴曬2個小時。 下午四點,負重10公斤遊泳2000米; 晚上六點半,繼續負重5000米; 晚上八點,自由搏擊對抗和格鬥訓練; 淩晨訓練結束。 三天一次鐵人三項;五天一次30公裏負重20公斤越野;七天一次跳傘訓練;十天一次全副武裝野外生存訓練,帶兩天食物野外生存五天,行軍近千公裏,其中還要不間斷的執行教官下達的突圍,反突圍,偵查,攀岩等各項複雜的演習任務 。沒有休假,沒有自由,甚至沒有多餘的思考時間,除了訓練還是訓練。 半個月後,總數175個女學員僅僅隻剩下79人,有人受不了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中途退出,有人是直接被醫療隊抬走再也沒回來。 *** 痛經、腳泡、身上多處擦傷曬傷、蛇蟲鼠蟻的叮咬等等,時時刻刻折磨著這幫青春年華的少女們。直到這時,莊薇才覺得,跟現在的訓練強度相比,軍校新訓期的生活簡直像置身在天堂。 比起封閉在基地裏的常規訓練,莊薇更喜歡野外生存和高空跳傘,因為在那個時候,她至少能呼吸到自由的氣息。 而尤才華似乎對攀岩項目情有獨鍾,自從第一次看到副教官隨便拎出一個下屬,讓她們演示不借任何力,攀上近六層樓高的懸崖時,她就愛上了這個極限運動,因為尤才華覺得,這樣飛簷走壁的技能,有種獨行女俠的味道。然後悶頭苦練,自從她掌握了這個技能以後,她回宿舍基本就沒再走過正門,在她的這種行為得到總教官的默許後,新學員宿舍的大門從此成了擺設。甚至有一次,莊薇隔壁宿舍的女同誌因為離開的時候忘記把窗戶留條縫,結果爬上來發現無窗可入,又懶得重新爬下去,就臨時改道,順著莊薇她們宿舍的窗戶爬了進來,臨進來前,還不忘在外麵敲敲窗戶,以示禮貌。 79人,特訓一個月,其中她們遇到了各種各樣的問題,哭過,笑過,卻沒再有一個人提出退出或是受到嚴重的創傷。 每三天換一次宿舍,每兩天換一次小組,她們在這一個月中,幾乎和每一個人搭檔過,沒有固定的組合,野外生存訓練也是通過抽簽的方式組隊進行。 她們摸遍了陸軍裝備的所有類型的槍械,拆開組裝,組裝拆開,尤才華尤其對各種匕首刀具特別感興趣,走到哪,手裏都會轉著一把匕首,從拇指轉到小指,再從小指轉到另一隻手上的拇指到小指。 “哎,看過沒?下個月的特訓內容。”難得休息一個小時,尤才華轉著匕首晃悠到莊薇跟前。 “唔。”莊薇一邊劈著叉,一邊看著手裏的《外軍戰略分析和武器分解》,要說唯一讓莊薇感到滿意的,就是這個基地圖書館的存書,都是在外麵找不到的‘孤本’。 “戰鬥、機動、滲透、偵查諜報……嘶,她們到底是要訓練特種兵還是要培養超能特工?”尤才華雖然嘴裏這麽說,可看她精神抖擻的模樣,就知道她是典型的逆來順受,越是變態的東西,她就越興奮。 莊薇已經基本摸清了她的路數,連話也懶的說了,隨手翻了一頁書,換了一條腿劈。 “莊薇。” “嗯?” “我能問你個問題麽?這個問題一直壓在我心裏很久很久了!” “嗯。你問。” “你有男朋友麽?” 莊薇停下一目十行的閱讀,看向尤才華,一時不太明白她的話題跨度怎麽會變得這麽大,“幹什麽?”莊薇一臉謹慎。 “嘶,沒啥,就是……實在想不到究竟什麽樣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經過一個月的相處,在尤才華的眼裏,莊薇是僅次於她連長的另一個強人。 “……沒有。” “那你喜歡啥樣的男人?當兵的?”尤才華開始得寸進尺。 莊薇繼續一目十行的看書,“不知道,看緣分。”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怎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某個人?”尤才華的話鋒又轉了,話音剛落,紅暈一直從臉過渡到脖子。 莊薇依稀聞到了JQ的味道,終於舍得把視線從書上移開,轉到尤才華的臉上,“你喜歡上誰了?封閉式一個月,難道你喜歡上了女人?不會是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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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殘酷的特種選拔(6) ...
三個月的時間,雖然不夠長,可卻足以讓莊薇她們適應這樣高強度的訓練,並且在逐漸提高的難度中,不斷的突破自身的極限。有的時候,習慣真的是個很奇怪的東西。從最初的痛苦難耐,慢慢摸索出了如何苦中作樂,她們可以飛簷走壁,可以上山下海;她們可以搶灘登陸,可以使用特殊密碼聯絡通信。很難想象,她們可以在三個月中掌握這麽多東西,可她們確實做到了。 在其他與她們年齡相仿的花季女孩,打扮得花枝招展,肆意揮霍青春的時候,她們卻端著各種武器,在不同的訓練場上灑汗流血,無怨無悔。她們早已把這些汗水和血水當成了一種榮耀,和她們的人生融在一起。 *** 特訓最終考核的前一天,教官們已經停止了對莊薇她們的變態‘折磨’,讓她們可以有片刻的喘息機會,最起碼也要留著最後一口氣進行各項技能的考核評估。 尤才華拿到考核項目的明細單時,張嘴傻愣了半天,“這麽多項目,光考核就得考至少一個月。” “這已經算少的了,別忘了你掌握這些東西用了整整三個月。”莊薇躺在床上閉目養神,抽空回應一下尤才華的感慨。 “七人編製小組,阻擊、突擊、保障……組長全部隨機抽取?!”尤才華眼睛都快脫窗了,指著明細單大叫,“巷戰,還是安排在晚上的?搶灘登陸完還得十天野外生存,還有……攻堅戰?!我能棄權麽?”尤才華直接躺在床上做挺屍狀。 “逃兵要上軍事法庭的。別在這嘰嘰歪歪,趕緊睡覺,明天天不亮就得快速組裝射擊,槍型還不固定。”莊薇翻了身,直接夢周公去了,留下尤才華一人對著月光幹瞪眼,不知道是興奮還是緊張,她輾轉反側了很久,才漸入夢鄉。 考核第一天早上四點五十分,莊薇她們點背的遇上了大雨天,而射擊考核卻沒有因為天氣的關係暫停或是被替換,考核分八批次,每次十人組,散落在固定位置上分離的槍支型號各不相同,莊薇甚至隻來得及分辨出她位置上的槍型是最經典的AK-47,標靶就直接翻了出來。 組裝、校準、射擊,就算早已經對這些動作熟練的猶如吃飯睡覺,卻因為外在條件實在太過惡劣,風阻,雨阻各項因素都要考慮在內,卻還是有幾個人出現了半數脫靶的成績。出師不利,首戰受挫,本來躊躇滿誌的眾人,直接被兜頭澆下一整盆帶冰的冰水,透心涼,冷的直打顫。 考核似乎不僅僅是為了考驗眾人的技能水平,這更像是一場心理戰,如果不能克服,那麽將會一敗塗地。 好在,眾人的心理素質已經被這三個月地獄式訓練提煉的刀槍不入了,頹廢隻是眨眼的功夫,在做出精準的判斷後,她們又恢複了平日的水平。 隋英霞站在野戰帳篷裏看著眾人的表現,“你是故意挑這種天氣進行射擊考核的吧?” “真的上了戰場,可不會由著你挑三揀四的。”杜月難得認真的看著考場上的學員們,出口就是真理。 “是是,你都是為她們好,就我是壞人,好了吧?”隋英霞隨口附和,眼睛一直緊盯著靶場上的成績,“那個莊薇,確實不錯,你有沒有覺得她……”視線轉往杜月的方向,卻哪裏還有她的身影?隋英霞已經對類似的情況習以為常,聳了下肩膀,直接把成績填進文件夾的表格。 巷戰,戰場按照一定規律虛擬了狹窄的城市街道和小巷,摒棄了常規軍隊作戰的重型火力戰,所有考核學員隻配發一把自覺用的順手的冷兵器,軍用刀或者匕首,直接與偽裝成歹徒的教官下屬以及軍犬進行近身格鬥,直至其中一方被‘擊斃’為止。 巷戰考核前,尤才華曾經很認真的問了莊薇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如果巷戰不幸遇到了軍犬,該怎麽處理?” 莊薇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要麽準備肉包子,要麽先下嘴為強。” 結果,尤才華在巷戰進行到半個小時的時候就悲劇了,她真的跟軍犬相遇了,而且一遇還是兩隻。當她在究竟是咬還是跑的抉擇中痛苦掙紮的時候,莊薇就蹲在離她不遠的斷牆上看熱鬧。 “長了個肉包子樣,難怪這麽多狗跟著。” “靠,快來幫忙,別TM蹲在一邊說風涼話。”尤才華被兩隻狗盯著本來就很緊張,冷不丁的聽到莊薇的聲音,嚇得差點跳起來。 “我數3,2,1,直接往你右側4點方向竄到屋頂上。”莊薇話音剛落,就開始倒數計時,當1聲落下時,莊薇隨手扔出的樹枝正好跟尤才華跳起的身影差開了近三十公分的距離,直接命中了起跳想要咬住尤才華小腿的兩隻軍犬的前胸,力道不大,隻是剛好阻礙了兩隻犬跳起撕咬的動作,扔完以後,莊薇順著斷牆翻上屋頂直接隔著兩米多寬的路跳到了另一個屋頂上,迅速消失在黑夜中,尤才華順利的擺脫了軍犬,一臉‘重獲新生’的吐出一口濁氣,輾轉了幾個集合點,與小組人員順利會師。 *** 考核有條不紊的進行中,尤才華和莊薇的分數幾乎算得上是名列前茅,在尤才華以為她跟莊薇會很輕鬆地通過考核,成為秘密部隊的準一員時,等待她的,卻是始料未及的結果。 最後一個考核項目,野外生存七天,攜帶三天單兵口糧,特種部隊的標準配備,小組人員配置抽簽隨機決定,她們直接被運到海邊,要求搶灘登陸後,按照規定的時間,突破敵人的防線,破壞其通訊設施,摧毀敵人位於目標點的基地。 當天,尤才華和其他幾個女學員不知道從哪K來的油彩,興致盎然的把每個人的臉上挨個塗抹了一遍,又互相臭美了半天,臨到上車的時候,才恢複正常,一臉嚴肅的等待著接下來的考核。 淩晨3點,8個小組分別從不同的方位搶灘登陸,沒有預期的突襲和槍林彈雨,莊薇所在小組的眾人一臉謹慎的繃緊了腦中的弦,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個真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組長帶領眾人向茂盛的樹叢隱秘推進,在到達第一個集結點後,抬手做了一個聚攏的手勢,眾人圍成一團進行‘崗位’分工。 莊薇和尤才華被指名做了01,02狙擊手。沒錯,她非常‘不幸’的跟尤才華抽中在同一組,莊薇端著SVD阻擊步槍,眼神瞟向露出上下兩排牙齒,衝著她笑得異常燦爛的尤才華,又平靜的移開視線。 “01,如果我掛了,你取代我的位置繼續指揮戰鬥。”組長分工完畢後,把視線轉向一臉嚴肅的莊薇。 “是。” 莊薇和尤才華的任務很重,不但要暗殺崗哨,進行潛伏偵察,還要負責遠距離保護。眾人各司其職,因為在訓練的時候經常換人進行組隊,她們隻磨合了半個小時,就已經做到配合良好,早已習慣野外生活,麻木了蚊蟲叮咬和在艱苦的環境下生存,一切都進行的非常順利。她們避開了敵人的防線,摧毀了基礎通訊設施,逐步向敵人的腹部逼近。 野外第六天淩晨一點,瓢潑大雨已經下了整整四天,莊薇和尤才華負責向D387點潛伏偵查,她們據敵人的‘巢穴’已經不足百公裏,行事更加小心,莊薇跟在尤才華的身後,兩人帶著小組中唯二的夜視裝備,在叢林中快速移動。 突然,極速前進著的尤才華整身子向右側滑,在她整個人要側翻徹底失去平衡的時候,莊薇迅速跳向前方,卻隻來得及抓住尤才華背囊的肩帶,兩人順著雨天被澆地泥濘的斜坡一路側滑了近兩米的距離,才止於莊薇左手插於地上試圖緩解下滑趨勢的軍刀。 變故隻是瞬間發生的,整個過程也不過十幾秒的時間,瓢潑大雨,一定程度的阻擋了她們的視線,所以莊薇根本沒有察覺到尤才華的整個身體都是騰空的,被她拉著提在懸崖的半空中。 千鈞一發的時刻,莊薇壓根就沒有感覺到手上的重量已經超出了正常範圍,認為她們隻是遇到了山體滑坡,側滑掛在滑坡的山體上而已。 尤才華沒有叫,盡管她的整個身子完全是騰空的狀態,因為她始終記得現在她們身處敵人的陣地,有些許大的聲響都有可能打草驚蛇。 “別裝死,踩著我借力往上爬。”莊薇低聲道,聲音在雨水的衝刷下顯得有些模糊。 “懸崖。”尤才華平靜道。 “……”莊薇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她手中十足的重量,停頓了片刻,“別嘰嘰歪歪的,踩著我借力往上爬。” 尤才華用空出來的手狠狠的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試圖轉身抱住莊薇的腿,沒有借力點,這個動作做起來,十分的吃力,在莊薇感覺到她的褲子都快被尤才華拉掉的下一刻,真實的感受到了被緊緊抱住的力量,說不上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其他的感覺,莊薇這才鬆開抓住尤才華背囊的手,改為抓向濕滑的土地,整個手指甲深深的掐入泥土中。 尤才華像是在拍電影的慢動作鏡頭,一動一頓的把住莊薇的腰,在快要摸到斜坡的泥土時,兩人同時感受到了身體下滑的趨勢,莊薇手中的刀正順著濕滑的泥土緩緩下移。 剛才因為集中精力攀爬,直到這時尤才華才感受到那明顯的下墜感,莊薇的刀,已經支持不住兩人的重量了。 “莊薇,……”尤才華想說些什麽,卻被莊薇無情的截斷了。 “別TM廢話,動作麻利點。” 尤才華不動了,深入敵後前,她們就已經關閉了通信裝備,就怕被敵人的雷達掃到。尤才華同時也明白,即便是通信開著,她們也不會冒險通知其他隊友來這裏救援。 靜默了很久,尤才華知道再這樣耗下去的結果會是什麽,瓢潑的大雨,她甚至還能感覺到雨水混合著泥土砸在她臉上的痛楚。 ‘哧啦’一陣輕響,尤才華拉開她腰間信號彈的同時,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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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殘酷的特種選拔(7) ...
莊薇完全沒有聽清尤才華說了什麽,信號彈的“哧哧”聲幾乎掩蓋了周圍一切的聲響,她們的身體在不斷的下滑,如果輕舉妄動,很有可能沒有等到救援就會直接順著泥土滑下懸崖。莊薇忽然想到了很多,想到參加特訓之前,教官李雯麗的囑咐,讓她不要丟了G大的人;想到莊爸莊媽,她已經好久沒有見到她們了;想到方淼,他對特種兵的執著到現在還讓她印象深刻……想到袁媛,想到王曉琪,想到很多很多。 五分鍾?十分鍾?分不清究竟過了多久,當莊薇覺得她的手臂被牢牢的抓住,整個人連帶掛在她身上的尤才華一起被拖到平地的時候,莊薇才恍惚回神,看向不論特訓如何艱苦都沒哼過一聲的尤才華蹲在地上痛哭失聲,視線再移到趕來救援的敵軍身上。 他們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她們,什麽也沒說。 莊薇搖頭拒絕了敵軍提供的擔架,走到尤才華的身邊,“看你那點出息。” “嗚嗚……” “求救信號就算我扯開的,要不是我的兩隻手空不出來的話。” “嗚嗚。”尤才華蹲在地上不肯起來,哭聲震耳欲聾。 “別TM嘰嘰歪歪,趕緊起來扶我,我受傷了。”莊薇一腳踹上尤才華的屁股,試圖轉移尤才華的注意力。 這招很管用,尤才華一個高從地上蹦了起來,除了些許的擦傷外,她基本完好如初,不像一直用力支撐兩人重量的莊薇,手上緊緊握著軍刀,已經僵硬的無法自主放開,整個陷入泥土中的另一隻手,指甲裏混合了瘀血和泥土。 “靠!!怎麽不早說?疼不疼,那你還不讓人抬走,站在這就能原地滿血麽?” “……” *** 楊天在營地看作戰地圖,學員最後一次的野外考核,男女教官提前決定,互相交換執行,由他們作為女學員的敵方,進行實戰對抗考核。接到求救信號的時候,楊天直接下令讓虎牙帶著醫療隊盡快趕去求救點,過了一個小時後,虎牙回來,一反常態的挨著楊天坐了很久,卻沒吱聲,這完全打破了他以往的秉性。 “怎麽?”楊天嘴裏叼著煙,瞥了眼一臉沉重的虎牙。 虎牙起先沒有說話,似乎是醞釀了一下,才緩緩的開口道: “兩個阻擊,就是上次我們來的時候,在半山遇到的那兩個女兵,她們沿著D3高地潛伏偵察的時候,山體滑坡,其中一個不小心踩空,順著滑坡溜下去之前,被另一個學員兵抓住,學員兵用軍刀和一隻手卡在泥土裏,……兩個人懸空了近一個小時,一個輕微擦傷,另一個學員兵,手臂肌肉僵硬,到現在還沒法鬆開手裏的軍刀,指甲裏全是血和泥土……醫療隊在做消毒處理。” 楊天收起似有若無的笑意,將煙掐熄。 “嗯,她們被拖上來的時候,那個學員兵很鎮定,倒是另一個女兵蹲在地上哭了整整近十五分鍾,不是害怕或是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也不是無法接受可能被淘汰掉的命運,隻是……”虎牙略顯平靜的將莊薇她們被拉上來以後的情景和對話向楊天描述了一遍。 “先弄點熱乎的東西給她們吃。”楊天說著,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抬腿向醫療帳篷走去,虎牙尾隨其後。 *** 醫療帳內,軍醫正在幫莊薇處理她指甲中的泥土和傷口,因為怕傷口細菌感染,必須要把深陷在她指甲裏的泥土全部清理幹淨,然後再對傷口進行徹底的消毒。 尤才華緊緊的盯著莊薇的手,眼睛眨也不眨,“小薇,你想吃啥?我去給你要點好吃的?或是來點酒?”話音剛落,就被一邊的醫生狠狠的瞪了兩眼,尤才華假裝沒看到醫生的眼神,繼續道: “我跟你說,人品即酒品,我可是海量的,等回頭咱一起出去喝兩杯?” “我說小同誌,她是傷員,要禁酒的。”還沒等莊薇回答,站在一邊的醫生聽不下去了,讓這個小同誌轉移傷者的注意力,可也不是這麽轉移的吧? “她也就是嘴皮子了,真讓她喝,一杯就倒。”莊薇輕笑,看似雲淡風輕的模樣,可額頭上細密的汗珠和泛白的嘴唇還是出賣了她,十指連心,不痛才怪了。 “那現在讓她試試唄,看是不是一杯就倒?”楊天和拎著熱食的虎牙一前一後的走進帳篷,聽到兩人先前的對話,虎牙還真就從兜裏掏出一瓶啤酒,忍不住慫恿道。 “小樣,姐姐我喝酒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尤才華一個高從凳子上蹦起來,從虎牙手裏拿過啤酒,‘喀嗤’一下用牙咬開酒瓶蓋,猛灌了一口,示威似的看了虎牙一眼。 “黃毛丫頭,說話的時候托住下巴,可別閃了舌頭。”虎牙由著她折騰,嘴巴卻沒有放過她的打算。 “你說什麽?誰是黃毛丫頭?你個死男人……”尤才華搖身一變成了鬥雞,狠狠的瞪著虎牙。 兩人你來我往,瞬間把安靜的醫療帳篷搞得雞飛狗跳,熱鬧非凡,莊薇哭笑不得的看著兩人像唱雙簧一樣,你一嘴我一話,恨不得大打出手的樣子。 “趁熱吃點?”楊天絲毫沒有受到兩人的影響,走到莊薇的跟前,低頭看著她蒼白的嘴唇和額頭細密的汗水。兩人巧合的見過這麽多次麵,這應該算是他一次看到如此狼狽的她,雖然衣服已經換洗過,可額頭上的擦傷,和醫生正在處理著的手傷,都說明了她曾經麵臨的凶險境地,一個小時,在濕滑的泥地上,支撐著兩個人的重量,楊天突然很想知道,當時究竟是什麽支撐著她挺下來的。 “這算優待俘虜?”莊薇瞥了瞥飯盒裏的菜色,開起了玩笑。 “算是優待,不要有心理壓力,我不會對傷員嚴刑逼供的。”楊天輕笑,把飯盒放到莊薇旁邊的矮凳上,“學員兵,學什麽的?” “電子工程。” “楊天。你們這次行動的主要目標。” “莊薇。那是不是現在抹了你的脖子,就算我們勝利了?”莊薇秉承楊天的風格,自報家門,並提出了非常實際的問題。 “哈哈,你可以試試看。”楊天大笑,沒有想到看起來冷冷的小姑娘,會這麽有意思。 “不覺得冤枉麽?明明已經接近勝利了,明明已經離‘敵人’那麽近了,這倒是挺符合‘一失足成千古恨’這句話的,你說呢?”楊天某些時候不太喜歡拐彎抹角,所以直接問出了這個問題。 莊薇輕笑,認真的回視楊天帶著犀利幽光的黑眸,“比起那個,我更希望我的戰友好好的活著,隻要活著,就有希望,不是麽?” 楊天微愣,嘴角輕揚不予評價,拍了拍莊薇的肩膀,起身拎著跟尤才華鬥嘴鬥的不亦樂乎的虎牙離開了醫療帳篷。離開前,莊薇的五根手指頭剛好被軍醫處理並包紮完畢。 走出醫療帳篷很遠,楊天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醫療帳所在的方向。第四次相遇,她的一些列舉動震撼了他。楊天突然有些期待,他們再次相遇的時候,莊薇還會帶給他怎樣的感觸。 “頭兒。” “嗯?” “那個學員兵是我見過比純爺們還純爺們的女人。” “回去多看看書,就算沒文化,至少也要學會藏拙,省得丟人現眼。” “……” *** 七天,莊薇阻擊過敵人,提供過精準的地圖數據,並很好的保障了小組其他人員的安全,完全盡到了一個阻擊手該盡得責任和義務,可就在黎明即將到來的時刻,她在經曆了一場生死的考驗後,坦然的麵對了失敗的結果。 隻有一分之遙,與合格成績隻差一分,莊薇被淘汰了。整整256個女兵,最後合格的僅僅隻有12個。 尤才華看到成績的時候,表現的很淡定,似乎那天半夜經曆過九死一生後,她的眼淚就已經流幹了,雖然兩個人都沒有明說,可莊薇知道,尤才華那場歇斯底裏的痛哭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替她哭的。 108天,108個日日夜夜,就像教官李雯麗說的,這108天教會了莊薇太多太多的東西,刻骨銘心一生的東西。 離開基地前,副考官隋英霞曾經把莊薇單獨叫到她的辦公室,什麽多餘的話都沒說,隻是一臉愁苦的看著莊薇的成績單,再抬頭看看莊薇,滿臉忍痛割愛的糾結,甚至一直捂著心髒部位,直喊“肉痛”。 沒有送行,也就沒有離別,就像那陸續被淘汰掉的女兵一樣,莊薇和其他不合格的學員在黎明時分被整車拉出基地的時候,她們看到立於基地大門前,衣裝整齊的十二個女兵,站在曙光乍現的初陽中,靜靜的目送她們的車離開,標準的不能再標準的軍禮,閃閃發亮的八一五角星,是莊薇對這裏最後的記憶。 尤才華沒能實現對莊薇的約定,離開基地後,就直接被原部隊召回了。最後分手的時候,尤才華握著莊薇的手許久,眼光一直沒有離開莊薇包著繃帶的手指,“莊薇,如果可以,我也願意為你承受。再相聚時,不醉不歸。” “好,不醉不歸。” 莊薇和尤才華都不知道的是,在她們被送走後,隋英霞找到杜月狠狠的吵了一架,當然,隻是隋英霞燒火擔子一頭熱的嘰歪了整整兩個小時,全部內容都是圍繞著莊薇和尤才華的錄取資格問題,等到發現杜月仍舊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時,隋英霞差點沒暴走直接拉著杜月去訓練場PK,等到終於平息了怒火,想要杜月給她一個答案。 杜月輕飄飄的說:“這就是人生,這就是軍隊。”停頓片刻,“莊薇,不管她有沒有被選拔上,她的路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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