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生
雙生
那次聚會一開始很愉快。
我們在八大處野餐,每人帶一本書介紹心得。精神物質都豐盛。
幾個人圍在一圈,正聊得興起。
忽爾陰雲滾滾,雷聲陣陣。
真掃興。“我們先找個地方避雨吧。”我提議。附近有個廟,叫證果寺。風越刮越急,雷越打越驚,刹那間,豆大的雨點落下,打在人身上,好不疼痛,竟然下的是雹子。一行人連跑帶顛,滾進了證果寺才算鬆口氣。看看彼此狼狽像,不由覺得好笑。
我數數人數,少了一個人。是誰呢?這次來的人,有一半是新認識的。好在我帶了名冊,趕緊點名。
張齊,在,李全,有,劉滿,到,沈圓,她正在我身旁,捅了我一下算是回答。淩琅。。。淩琅?無人回應。誰認識淩琅?眾人都搖頭。我極力回憶,好象是個短發的女孩,眉清目秀,有點象李宇春,但有些憔悴。趕緊把人都過了一遍,不見的隻有淩琅。
沈圓突然驚叫:“外麵好象有個人躺著!”我衝出寺門一看,隻是一件黑色套衫,濕淋淋的,但明顯有被燒過的痕跡。
天啊,好象被雷劈了。沈圓看著我拿回來的衣服說。
我心裏很害怕,不知淩琅會不會出事。我是組織者,如果出事我的責任就大了。。。
雹子雨下得快,收得也快,那風卷著黑雲去得遠了,我讓大家分頭搜索,手機保持聯係。方圓跟我一組,一路嘮叨不停。
“我覺得要出事。是不是她出事了?舒寄你說她。。。”
“別說了,小姐,再說我也要出事了。”
手機響了,是劉滿,一個黑塔般的大個子,“在後院發現一個人,你們快過來。”
劉滿和張全背對著躺著的人站著,我氣不打一處來,一個箭步竄了過去,發現那人上身赤裸,麵色蒼白,但還有鼻息。身上有不少傷痕,有些是似是舊的。我明白過來他們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們都穿得不多,我指揮劉滿脫下上衣給她蓋上。
劉滿還不太樂意,不過還是脫了下來。
要不要給110打電話?
這廟裏有沒有和尚尼姑什麽的?
沈圓和張齊都有話問我。我又不是萬事通,我怎麽知道。
其實我是沒有什麽應急能力的,倒是劉滿有些見識決斷,先打110,再派張齊去把人叫齊,又讓沈圓去看附近是否有懂醫術的人。
我看到淩琅倒在一個刻著菩薩的石碑前,我衝著作了幾個揖。菩薩嘛,拜拜總沒有壞處。方圓說,這菩薩是男是女啊?
我仔細看了一下,這菩薩慈眉細目,一雙大耳,和一般的佛像沒有什麽兩樣,隻臉上有三縷胡須,胸部半掩,但渾圓可見。原來是男女雙身。
我教育她。大驚小怪,這是雙身菩薩。
噢,對了,人家菩薩那是為了點化世人方便,普渡眾生,對吧。
老實說,我還真的不太清楚。我沒碰到過。
沈圓還在嘰喳,劉滿已經把人都叫齊了,這證果寺是旅遊景點,沒有住宿的和尚。
不知淩琅是否有內傷,我們不敢隨意搬動,隻有守著附近等救護車來。
“誰認識淩琅?”
大夥兒你看我,我看你,都搖搖頭。我們是SOHO人士俱樂部,但多是和朋友來的,獨自坐車來參加的隻有她。她的網名就是淩琅,也許不是她的真名。
“呆會兒車來了,我跟著救護車走,誰能和我一起?”我們有十幾個人,是拚了五輛車來的。和我熟的都是車主,還有就是沈圓大小姐一枚,家裏對她管得很嚴,就不指望她了。
沒有人吱聲,我有點失望。劉滿說“要不我把我的人放到地鐵站,然後去醫院找你。”
跟他車的兩個小姑娘還不太高興。
“媽呀!睜眼了!“ 沈圓在公開場合總是拿一種港台腔,很少聽到這麽本色的尖叫,如果不是意外,她的版本應該是“天呀,睜眼了啦~”。我看到淩琅睜開了眼睛,眼神茫然,焦慮。
沈圓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你沒事兒吧?淩琅?看得到人不?痛不痛?”
我把她撥到一邊,讓劉滿過來,他學過一些急救術,他多少有點譜。
“那個,你胸痛不痛?”
淩琅的目光慢慢聚焦,掃過我和劉滿。“這,是什麽地方?”她的聲音異常沙啞,是不是該給她點水?我不確定的看著劉滿,掂掂我的水壺。
“這是八大處呀,你剛給雷劈了啦,天呀,你不會失憶了吧?舒寄快看看她錢包裏有沒有卡,你可沒錢付醫院吧。”
沈圓這家夥,我窮你也不用這麽嚷得天下皆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