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蒂爾:如果你在1970年畢業,那時沒有學生債務,再對比一下千禧一代的經曆:太多人上大學,他們什麽也沒學到,最後背上了極其沉重的債務。學生債務就是我長期以來談論的代際衝突的一種表現形式。
代際契約的破裂也不僅限於學生債務。我認為,你可以將80%的文化戰爭歸結為經濟問題——就像一個自由主義者或馬克思主義者會做的那樣——然後你又可以將80%的經濟問題歸結為房地產問題。
如今,年輕人要成為房主極其困難。如果你有極其嚴格的分區法規和對新建住房的限製,這對嬰兒潮一代有利,他們的房產持續升值,而對千禧一代來說卻是災難。如果你讓年輕人淪為無產者,就不該驚訝他們最終會變成共產主義者。
“嬰兒潮一代對世界為何對他們的孩子不起作用,表現出一種奇怪的漠然好奇。我們永遠難以判斷其中有多少惡意,或行為者有多壞。我覺得很奇怪的是,2010年我抱怨學生債務時,人們竟覺得我奇怪——即便那時,學生債務的增長已是一個指數級過程。2000年全國學生債務總額為3000億美元,現在已超過2萬億美元。到某個臨界點,它就會崩裂……
如果你唯一能說的就是‘曼達尼(Mamdani)是個聖戰分子、共產主義者、荒唐的年輕人’,在我聽來,這說明你仍然對住房或學生債務毫無辦法。如果那就是你能做的最好回應,你就會繼續輸掉一切。”
但得給曼達尼(Mamdani)記一功,他至少公開談了這些問題。所以我的“逃避式回答”永遠是:第一步就是把問題說出來,哪怕你不知道該怎麽辦。可以說,中左-中右建製派(center left-center right establishment)連談都不談,這是一種失敗。
我不確定是否該說年輕人是“親社會主義”的。我會說,他們不像以前那麽親資本主義。如果資本主義被視為一種“不公平的騙局”,那你自然不會太支持它。所以從相對意義上講,他們更傾向社會主義,盡管我認為更準確的說法是:“資本主義對我不管用。” 或者說,所謂資本主義隻是某些人剝削你的借口。
我一向不願對所有選民一概而論。但這整件事裏——即便我不喜歡——至少有一部分是可以理解的。這不是什麽神秘難題。你不能像拜登那樣,在學生債務問題上小修小補就指望解決它。那行不通。紐約的租金管製也搞過各種小打小鬧,也沒完全奏效。
所以想法是:也許我們該跳出“奧弗頓窗口”(Overton Window)找答案。這包括一些非常左翼的經濟主張、社會主義式的方案。我不認為這些最終會成功,但它們比現有方案強多了。庫莫(Cuomo)對住房根本沒計劃。他甚至沒覺得這是個問題。當然,他從政、從政這麽多年,很難不問:他以前沒幹過啥,現在為啥突然要幹? 所以我對曼達尼不樂觀,但如果你相對評分,跳出奧弗頓窗口找解法,就是會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