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巴西木

公司在加州的分部撤消了,從那兒拉回些雜物.

一盆巴西木擺放到我的辦公桌旁.

這株巴西木有一人多高,可枯葉交雜奄頭灰臉.全然沒有盎然綠意和生氣.莫非那邊的慘淡經營也牽涉了這植物的精神氣?

它來的第一天,就趕緊給澆足了水.可幾周過去了,枯萎的葉子竟變黃變幹了,大刺刺地混雜在綠葉間分外紮眼.有人駐足,搖搖它,幹葉竟嘩嘩做響.

終於騰空，拿把剪刀提個袋子,來清除那些枯葉,然後找來個噴壺，細細地將每片綠葉清洗一遍，不一會兒,這株巴西木變了樣,綠裝素裹,清秀挺拔起來.

又上GOOGLS,了解它的生長習性.它喜溫喜濕,亦耐陰耐旱,但怕澇怕寒.

最後一條,讓我突然記起,它來時正值這裏寒潮突襲,冰天雪地.一定的.千裏迢迢,飽受嚴寒,它才萎奄了.但它又是頑強的,它堅守著最後的那些綠葉,等待春暖複蘇.

我決意陪它一起等.等到它展現出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那一天.

 

時不時抬眼凝望它一會兒.它的姿態大方素樸,舒展安詳.盡管還在冬眠。它最美的風姿曾在何時?是否會再來？誰都愛風華正茂，誰都戀風姿綽約，風雪後的殘敗怎會引人注目？

可花木有情，我信然。相信它能感知我每每愛憐和期待的目光。

 

可這麽些天過去了，仔細端詳，又有七八片葉子從葉尖起開始泛黃.這是為什麽？我還能做什麽？心中的憂慮和牽掛延伸到———如果，如果它真的就如此凋零下去，我當如何處之？

按理，我應懂得生活中太多的厚望都難以如願，可總是為這種結局難過而後不知悔改地繼續期待。
這,是福是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