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八之大事記

昨天讀到一篇微信，一個腦癱的農家女孩，堅持寫詩。因為她寫字不易，歪歪扭扭間，每一個字都費很大力氣。她說，詩沒有字數的要求，對她是個很自然的選擇。

我也歪歪扭扭來寫幾句。治治話癆。雖然還是字兒太多。

十一月十八

好多人忙著買東西，開店

領證辦事結婚上床

或者幾樣事一起辦了

我沒有這些人生大事

甚至晚餐肉包子的麵團

也蹭著鍋爐的餘熱

慢慢鼓起

於是我決計打點行裝

去看你

很多天前

我就遠遠的看見了你

這最後的幾隻玫瑰

以淩亂的堆滿了花盆鐵鍬

和一隻遺落的襪子為布景

任橡樹巨大的落葉

和微型直升機般的果實

如流星雨般

有風無風中

一個個接連砸下

有時候遠遠從餐桌處望出去

低矮的灰雲間

遠處幾隻姹紫嫣紅

詫異的點綴

暗淡冷清的午後

我知道那是你的邀約

可我害怕出行

不敢問你是否

花顏失了姿色

霜凍是否如刀，一道道

劃過

柔嫩得無法具體簡短陳述的

顏色和形狀

哪怕隻是隔著一汪

如桃花潭水般

湛綠湛綠的草地

哪怕曬衣的間隔

洗衣粉的人工香精間

隱約傳來

幾步之遙

不可明辨的你的信息

可人間終歸有著更大的恐懼

讓人害怕猶疑

不可把握的事情

甚至包括你的姿色

雖然來年春暖時你會開

夏到濃時你會豔

可是

畢竟

會隔了這麽一個漫長

而又杳無音訊的冬天

於是我踏屐而來

沒有暮鍾晨鼓

施施然

係著腰間油膩的圍裙

任草地上的水霧

浸濕綿羊皮拖鞋

進屋低頭看去

鞋麵被水打濕的圖案

深淺不一

仿佛火星上的密宗地圖

它向我證實

真的

我終於

在11月18日的這一天

跨越銀河的距離

看望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