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貓兒外傳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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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走廊很亮。因為一路的蠟燭。
走廊裏有微風。帶有梅花香的微風。
燭光亮而穩。穩穩的燭光從上到下攏住了蘇黛。
點燃的蠟燭有梅香。淡淡的梅香由外至裏浸濕了蘇黛。她忽然覺得暖了起來。
這長長的內廊竟然點了一路蠟燭，而每個燭台上竟然都有一盞眩目的琉璃罩，成了一排琉璃燈，原本普通的走廊也變得流光溢彩。
從寒姬的丫鬟穿她'們一線門的繡品開始，意想不到已經快成蘇黛的下意識。而之後又有多少"竟然"等著她呢？
她似乎已經有了"即便這一路裝飾了夜明珠也是有可能"的想法。但夜明珠怎及琉璃燈含蓄雅致？蘇黛又搖頭。她不會，寒姬不會用夜明珠。
有錢總是好的。蘇黛關上房門的同時這句話已經輕呼而出。寒姬似乎一點都不在乎她是誰，也不管為什麽老二不痛快會把她挾持進穀；她又好像根本不擔心蘇黛可能趁人不備逃走。因為蘇黛現在正一個人坐在一間不大卻幹淨整潔的房間裏喝茶，門外並沒有看守。
蘇黛喝茶的時候腦子裏一遍遍地回憶寒姬的麵貌，寒姬的衣服，寒姬的聲音，寒姬的神情。又在心裏把在穀裏走過並不算多的路仔細走了幾遍。
茶喝完時，蘇黛已不再想。
她站起身在這個不大的房間裏走了幾圈。隨意地看看這，摸摸那。但她都會看很久，摸也摸得很仔細。最後她坐在床邊捧著房裏尋出的針線籠，挑了一方素色絹帕箍上，開始刺繡。她神情十分專注。連呼吸都刻意控製得更輕更細，針與線穿過絹帕時的聲音在靜謐的房間內竟也有一絲回音。來來回回，時快時慢好似優美輕快的音符。隻是這曲子越奏越快，慢慢繡針在蘇黛手裏飛舞起來，若有人此時在旁觀看，一定會張著嘴睜大眼睛！盡管如此還是看不清蘇黛的繡法；那就隻能揉揉眼睛再看，但仍然會徒勞無功。
蘇黛的手已然是會施魔法的手。
此時的確有人在觀看。在隔壁的屋子裏透過一個隱秘的洞口觀看蘇黛。她張著嘴，瞪著眼。她是剛剛領蘇黛進這間房間的大娘。
也許寒姬並不是不在乎她，也不是不擔心她。
刺著繡品的蘇黛突然微微一笑。手慢了下來，針也慢了下來。節奏變得越來越慢，有時似乎還停滯不前一般的艱難，但蘇黛還是咬著牙刺了下去。她的額頭慢慢有了一層細汗。這時她動了一下身子，堪堪讓偷窺的大娘無法看到變慢的手法，更沒有辦法看清她到底在繡什麽。
最後一針完畢後蘇黛不看一眼繡品就將之收了起來，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很有信心，隨即壓在枕下。
自熊貓兒挾九兒逃出後蘇黛沒想過他一分。她很累，所以睡得很快，快到來不及想熊貓兒。
翌日一早大娘便來敲門，說寒姬要見她。大娘並沒有等候多久，甚至一刻也沒耽誤。她推開門看見的是已穿戴整齊的蘇黛。話沒說完，蘇黛已經走了出去。似乎她一夜沒睡一直穿戴整齊就等著大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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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黛看著歪靠在榻上的寒姬出神。不似昨日的寒姬並沒有因沒有梳理的長發還有簡單隨意的寬袍而變得邋遢，反而比之前蘇黛見到的宮妝打扮更是美麗！
寒姬似乎能看見蘇黛的呆樣一般，輕輕笑了一下問道：你昨晚睡得可好？
蘇黛微低頭認真道：好。雖寒姬看不到，但大娘看在眼裏倒是對蘇黛多了一份讚賞。
寒姬斂去笑容，淡漠卻清晰地又問道：你可有什麽東西要給我的？
蘇黛早就知道寒姬會問她昨天繡品之事，但不料她如此直接且不加掩飾。雖如此，她還是將素絹呈了過去。
大娘接過繡品本想看上一眼，然燭光下的素絹上似乎有什麽，卻很模糊，好比已經融在絹帕之內。原來繡品上蘇黛用的卻是與絹色相同的素線！
來不及仔細看此聞所未聞的繡法，大娘隻得將繡品遞於寒姬。
寒姬接過將手覆上絹帕，一點一點撫過時，俏臉上漸生怒意！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