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使，給我最初最後的天堂（10）

時間1997年。

外商來了。老阿見了。拿到了一個打大樣的機會。10噸的大樣很好打。噸袋包裝，是我專門設計的，拿到老阿家鄉的包裝廠作出來，撞上貨物。給外商空運過去。我沒讓老阿同意跟一船貨走，因為那樣會被海關或者競爭對手發現。航空公司的報關單上，我讓老阿填上“琇岩”的名稱。而空運的提單上，寫著花石的英文名稱。空港海關和代理對花石根本不了解，怎麽翻譯都憑我們說了算。一次空運10噸貨的新主顧，可不是天天都有的。

樣品合格自不用說了。下麵就是艱難的拿單過程。外商是很謹慎的，先拿個小單試我們。100頓。我讓老阿回了，說運到甲港太貴了。對方居然同意加價。我說沒問題。加就加。加了價，我們就買別人的配額，正常出口。如此以來。2次100噸的大樣之後，終於來了5000噸的試單，這次外商不堅持甲港了。因為要漲的運費太高了。而且他租的船為了5000噸停靠丙港也不算虧本。

於是5000噸順利出貨。但是關單中文和運單英文這次不可以牛頭不對馬嘴，因為這數量太大太明顯。這次老阿有辦法了。他出錢找的當地代理，關單全是琇岩，但運單的六聯隻有上三聯是“花石”的英文，下三聯是琇岩，是海關留檔用的。這一單，賺了100多萬。

第二單2萬噸。需要在兩個月之內交運。這麽大的量，隻有找李伯組貨才有可能。李伯也不是有困難，但是他馬上問我，你是怎麽搞來的單子。跟李伯，我已經有準備的實話實說。我知道，這一單肯定早就有人向他詢過價了。李伯非常吃驚的聽我說完。我知道他不會不願意把貨給我，他隻是很驚訝我這種不先向工廠詢價就跟外商訂單子的做法。要知道那些年外貿的利潤已經很薄了。

兩萬噸操作完成之後，老阿興猶未盡還想做。我說你接著該參加配額投標去，這種勾當不能再玩了。他不聽，接了個1萬噸自己掙錢去了。在有巨大經濟利益的時候，是不會保守機密的。2萬噸的出貨過程中，到處是李伯的耳目。報關海運等等環節，這點小貓膩是逃不過他老人家有組織的法眼的。而且先富起來的一部分的人，不會欣賞細水長流的做法。這種違法的模式從拷貝到泛濫到整治大概不會超過一兩年的時間。我就不用說老阿在後來的某一單上失手，花了大價錢把自己脫出身來。資本和官員之間的鬥爭，總是跑不了資本出錢，官員出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