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車雖多難求一座 真事隱假語村言
上回書說到巴黎人滿為患，廣播裏號召民眾幫忙把遊客送出巴黎。
我倆來到高速公路入口處一看，好嘛，搭車的人多的就像是火車站排隊上車的。我倆就約好分開站，能一起走就一起走。不行的話，誰先搭到車，誰就先走。
大概等了一個多小時，我截到了一輛車。司機要從巴黎搬家去布魯塞爾，車裏裝滿了東西，隻能帶一人走。
這人在南非工作了十年，做旅店的經理。人很熱情也健談。為了讓我看一戰時德國和法國簽訂停戰書的火車，還特意繞道去了貢比涅。雖說車箱隻是複製品，但確是一戰徳國戰敗和二戰法國政府投降的簽字地點。所用的標有2419D的車箱是拿破侖三世的禦用車。原車箱在鑒字後被運到了德國。二戰結束前希特勒怕再來個第三次車箱授降，使德國再次受辱而毀掉了。貢比涅森林以前是法國君王的狩獵場所。
看火車時，他還他把帶的三明誌分給了我一半。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吃生牛肉。三明誌是店裏買的，叫美式三明誌。是用生牛攪肉做的。以前雖然在學校餐廳裏見過，卻一直沒敢吃。其實味道還真不錯。
從那次開了吃生肉的戒，我又吃了不少的生魚生肉。我常和比利時同學開玩笑，說他們身上毛長是因為進化的晚，吃生肉的原因。也不知為什麽，自從那次吃了生牛肉三明誌後，我胳膊上竟長了一根粗壯的長毛。以後每當我和比利時同學開玩笑，說他們吃生肉長體毛時,就會給他們出示我那根出自吃生牛肉三明誌後長出的汗毛。
這三明誌叫美式三明誌，真是對美國人不公平。在美國從來就沒有這種三明誌，就跟加洲沒有加洲牛肉麵一樣。不過美國人個頭足，幹事耿耿的，看上去，一個個到真像是吃生肉長大的。
這人一路上說了不少話，可我是真的困極了。沒多會兒就睡覺了。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到布魯塞爾地鐵站了。
M兄在下午五、六點搭上了輛去荷蘭的車，一直坐到我們去法國時的高速路口。
回來後，和別的同學說我倆的經曆，卻沒人相信，都說我倆吹牛。問我們看見什麽了?我們真的什麽也沒看見。可這麽說太沒麵子了。於是我倆按在巴黎時編好的，說盧浮宮掐金邊走銀線，噴泉裏都是香濱。二百年遊行大慶的隊伍中有個妓女方陣。巴黎的煙火，在打出歐共體圖案後，有一顆競比其它星閃耀的時間長，那是法國自比其為歐盟之星呀。吹, 使勁地吹。除了去黃吧和睡臥街頭被送了把“法國秋天的菠菜”這樣走麥城之事沒說外，能吹的都吹了。給我們足夠的時間，沒準我們也能把真事隱去，用假語村言，吹出本紅樓夢來。
我們一個勁兒的吹，眾人一個勁兒的說我們沒去巴黎，在胡說。別人不信，這也沒辦法。沒想到過了幾天，一個我倆吹牛那天不在的同學來問我，"聽說巴黎法國革命二百年大慶時，妓女都參加遊行了，這事兒你知道嗎？"我一聽就樂了。自己散布的謠言，又讓我來證實。有意思。
全文終。
後記
以前在歐洲搭車旅行很平常，而且都是免費的。到了九十年代末，搭車的人越來越少了。這主要是因為有壞人上車後用毒針麻翻司機後搶劫。警察呼籲民眾不要給搭車人停車了。
我導師年青的時候就常搭車旅行。他基本上可以算好大概一天能走多遠。
這次搭車後我自己又搭過許多次。有時我覺得比坐火車還方便。我在mons出差，車費是糸裏實報實銷，但倒車挺麻煩，我周末就搭車往返於布魯塞爾和夢斯。
搭車時會遇上各種人。一次一個法國屠夫去布市的“牛市”賣肉，要送我半扇豬。被我婉拒了。
一次從mons回布魯塞爾，上了輛客貨兩用麵包車。車上坐著四個人，很熱情。這車以前一定是拉過肥料，那味叫個衝呀，熏得我實在受不了。中途路過服務區，加油。這個服務區很大，有加油站，餐廳等。我不想跟他們走了。趁他們沒注意，就躲進衛生間不出來了。可他們特別熱心，滿世界的喊，＂中國人，你在哪兒？快出來。＂實在是盛情難卻，就這麽一路臭著回了布市。
還有一次，我站路邊大姆指朝上搭車。一個開巨型大卡車的司機，衝我把大姆指向下，嘲笑我。我對他笑了笑。他就開走了。沒多久，又開來一輛同型號的大卡車。這次我有經驗了，不看他，也沒舉牌子。可那車衝著我就開過來了，停在我邊上後，問我是不是去布市。我問他是怎麽知道的。他說他同事剛才開車從這路過，但他不去布市，就通過他們的對講機讓他搭我一程。真是應了那句話，最後的結果一定是好的。如果結果不好，就還沒到最後呢。
鳴謝：人物像由唐爺PS而成。再次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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