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回貴州過年 我主持了寨子裏最大的聯歡
文章來源: 騰訊 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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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春節,我們寨子裏的活動,是把20多個單身漢集合在一起,進行批鬥,希望他們抓緊找對象,趕緊組建家庭。
過年,我可能要成為寨子裏最靚的那個仔。
回家前,家裏人告訴我,我當選成為春節期間的男主持人,要和女搭檔主持首個“姑媽回娘家”過春節活動的節目。
姑媽,在我們那是指嫁出去的女兒,姑爺,則是指女婿。
回家前,我就收到了活動的節目名單和《上寨正月初三“接姑媽、姑爺回家”活動實施方案(草案)》,節目單顯示,一共有27個節目,全部是我們寨子裏的村民和姑媽自己上報的。
2018年春節,我們寨子裏的活動,是把20多個單身漢集合在一起,進行批鬥,希望他們抓緊找對象,趕緊組建家庭。
在我看來,對比去年,今年的活動要有意思多了。
但這一次,光棍漢依然被“重點關照”,這次“接姑媽、姑爺回家”活動的所有後勤夥食,以及打雜、治安保衛等工作,全部由他們負責。
但這些至少不是今年活動的重點。
回家
回家當主持人之前,我還要想辦法從北京回貴州的農村家裏。
我的家鄉在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州府是凱裏,也就是這兩年新銳導演畢贛兩部電影《路邊野餐》和《地球最後的夜晚》的凱裏。
我家不在凱裏市區,而是州府下轄一個叫榕江縣的小寨子。從貴陽回家,要花四個小時。我這次從北京回家,用10個小時走完了兩千公裏的路程。
臨近春節放假前一周左右,我無意間打開搶票軟件看北京飛往貴陽的直達航班票價時,發現單程機票全部費用隻要花1200塊左右,於是,立馬買了一張。
飛機在貴陽龍洞堡機場落地,我不用出龍洞堡機場,就能坐上回家的高鐵。現在,貴州的高鐵非常發達,交通的便利超出我想象。貴州一共有9個市州,在2018年8月,這9個市州全部通高鐵,貴州的很多村落,也在三五年的時間內,從閉塞的農業時代,一下子跳到了高鐵時代。
貴州高鐵交通網
一個小時後,我乘坐的那趟高鐵停靠在榕江站。
榕江是一個南方小縣城,因縣城古榕樹繁多,有大河流過而得名,舊稱古州,總人口37.2萬,但侗、苗、水、瑤等少數民族占總人口的80%。我每次在外說出我的家鄉時,都會有人問我:
“你是不是苗族?”
“不是。”
“你是不是侗族?”
“不是,我在當地是少數民族,在外麵不是少數民族。”
“那你是什麽民族?”
“你猜。”
“你會說少數民族語言嗎?”
“會啊,比如‘紀枸埋’、‘佬罵佬’……”(音譯)
“什麽意思?”
“吃了沒?來不來?”
其實,我是居住於少數民族占多數地區的漢族,這些地方往往比較偏遠。
我從榕江搭上一輛小麵包車前往鎮上,再從鎮上轉車回家。從鎮上回家不算遠,半小時就到了,在沒通車之前,需要徒步而行,從鎮上回家得花一個下午的時間。
寨子
我家所在地是一個遷徙寨,最開始隻有幾戶人家,旁邊全是原始森林,現在還有好幾棵上了百歲的古樹,我們一般會在特定節日去祭拜古樹,祈求平安。
民國時期,我家寨子周邊經常有強盜土匪出沒。曾經,爺爺輩的老人們還與強盜鬥爭過,每年回家我爺爺都會說起他們反抗強盜的英勇事跡,每次聽,都有新感受,那是他們那代人引以為豪的光輝時刻,就像《七武士》裏麵打敗了山賊一樣。
那一戰,他們打傷了一個強盜,打死了一個強盜,再往後的日子裏,再也沒有強盜敢來我家的寨子打劫。
我家寨子的祖先很會選居住位置。寨子左邊和右邊都有一條河。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地理方位做判斷,麵朝北,背朝南,左邊的小河叫嘎車,右邊的小河叫嘎邦,兩條河匯聚後叫中寨河,除了中寨河,其他的名字全部都是苗語。
周邊的寨子沿河而建,我家寨子叫做上寨,下麵有一個苗族寨子,叫下寨,上寨以漢族居多,但深受苗族文化影響,很多地名都是用苗語命名的。
整個上寨依山而建,依水而伴
上寨出現過幾個在政府部門工作的人,這幾個人是上寨的榜樣,小時候還在上學時,每次做家庭教育會,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伯父伯母都會拿他們出來教育我,“你看人家,現在在外麵工作多好啊,又不用在家裏挑糞,又不用放牛,又不用耙田……”
在他們的認知裏,在城裏工作是有出息的象征,讀書是農村子弟的唯一出路,哪怕你在外麵做生意賺大錢,他們也不太認可你突破階層的途徑,除了讀書,那些途徑都不夠正統。
上寨一戶人家拆舊房子,蓋了新房子,全寨年輕人都來幫忙
雖然偏遠,但並沒有多少陋習。我有一個朋友曾告訴我,她家那裏舉辦酒席,女人不能上桌,女人在家必須做飯。
我覺得特別奇怪,我問她,憑什麽設定這些歧視性的規則?
“沒辦法啊。我家那邊都這樣。”她有些不好意思,“那你那裏呢?”
我給她舉了個例子。在我家每次做飯,要麽是我爸爸,要麽是我爺爺,我奶奶和媽媽等著飯做好了上桌吃飯就行了,想喝酒喝酒,想喝飲料喝飲料。這並不是說她們不會做飯,她們也會做,但在上寨,女性一般都洗碗,在酒席餐桌上不炒菜。
廚師們在準備牛肉火鍋的食材
提議
上寨隸屬於中寨村,由兩個行政組組成,每一個行政組都有一名組長負責管理上寨的日常工作,六組組長叫石昌坤,七組組長叫蔣元波。
上寨有個微信群,叫“同是一寨人”,群裏都是男人。這個群是我伯父蔣元照組的,他在鄉鎮政府一個部門任職,年過五十的他一直把家鄉建設記在心頭,就組織了這個微信群。隻要進入那裏,相當於進入了上寨的核心階層,所有關於家鄉建設的話題都會在裏麵討論、商量和決定。
群主蔣元照、七組組長蔣元波和我爸爸是同齡人,六組組長石昌坤和我是同姓同輩,我們是兄弟關係。他們是這個群的活躍分子,也是寨子裏的KOL(意見領袖),寨子裏很多事情都由他們來主導。
2018年10月5日,上寨一男青年結婚。這在農村是大事,很多在外務工的人都回家辦酒席。
在餐桌上,上寨有年輕人建議,在2019年春節舉辦一些娛樂活動,熱鬧一下,把姑媽姑爺請回家來,給他們表演節目,做好招待。
黔東南的娘家文化非常深厚,以雷山縣為代表的苗族村寨邀請姑媽回娘家活動,在整個貴州都有著巨大的影響力。
上寨很多人在雷山縣有朋友,他們經常去雷山縣參加活動,深受其影響,也想自己的家鄉也能辦一個那樣的大型活動。
由於很多人都在外務工,第二天,這個提議在線下得到認可後,被搬到“同是一寨人”群裏來討論。
娘家年輕人去接姑媽姑爺挑回娘家的禮品,喜笑顏開
“你們還和姑媽都有互動沒?我們要為我寨正月初三姑媽回家努力了,我們娘家人怎麽想?”上寨的另一個KOL蔣元宏把這個消息發到群裏。
上寨男青年石慶波得知這個消息,很開心,他在群裏說,“學雷山西江一樣,姑媽回家搞熱鬧點,長桌宴”。
“看看娘家有沒有接待信心。”
“怎麽沒信心呢?還要不醉不罷休呢。”
“我三年前也說過這件事,今天在家的弟兄們也有著想法!我支持,但是我寨嫁出去的,隻要還在世的姑媽們全部通知。”
“我們要讓她們回家感受到家人是多麽的期盼他們回家團聚。”
“那好,我們先統計一下姑媽們的名單。”
很快,一張姑媽群的截圖發到“同是一寨人”群裏來,“她們都在等了”。
對於農村人來說,分田到戶之後,還沒有像微信群這麽能群策群力的工具,聚攏全村人的人心和力量。
在農村辦活動最頭疼的就是資金,隻要資金到位,其他的事情基本上就好辦了。
蔣元照給出了他的建議:時間定在正月初一到初三;娘家按人頭出錢,每人50元;鼓勵村民積極上報節目;如果其他人在場看表演,要留下來,視為全寨共同的親戚一同參與就餐。
很多參與公共事物的人物名單會被書寫出來張貼在公共場合,紅喜事用紅紙,白喜事用白紙
“建議就辦初三一天,三天時間太長了。”最後綜合下來,活動在初三舉行。
在節目籌備期間,大家湊的錢陸續到位。接下來,籌備組開始緊鑼密鼓地布置場地、購買電力設備、購買花草……
籌備
2月4日,正月初一,蔣元波把一份籌款名單發到“上寨一家人”群裏。
“2019年上寨首屆迎接外嫁金花回家歡度春節集資。經眾人決定:按每戶人均底線為:50元起,多則不限。從即日起開始集資至農曆11月底交清,望各位積極參與。以下是目前集資名單。”
蔣元波把看名單發出來後,我看了一下,一共有54戶人家,233人湊了16000元,其中,姑媽每人出了300元。這是上寨第二次這麽做,上一次是因為家裏修公路。
初一晚上,全上寨人在修好的娛樂廣場開會,大家決定選舉出領導小組和各個細分小組及成員:安保、後勤組、書寫組、接待組、場地綜合服務組、財務組、節目主持組、煮飯組、收洗組。
初一晚上開會現場
回家前,我就收到了活動的節目名單和《上寨正月初三“接姑媽、姑爺回家”活動實施方案(草案)》,《方案》顯示,財務組負責全寨老少所有捐款必須在農曆11月底統一交給蔣元波,蔣元波逐一公布捐款進度,籌備小組根據最後的捐款數額統籌安排這次活動。
根據需要,籌備小組逐一委托財務管理及采買組購買物資,采購物資必須取得發票。活動結束後,由出納會計把賬務處理好,在一周內由石開遠老師用紅紙把這次活動的收支情況向全寨老少張貼公布,同時在“同是一寨人”群裏公布。
後勤組負責事項是:為使這次活動能夠順利進行,保證全寨老少大家玩得開心,同時也為了上寨廚師後繼有人,這次活動的所有後勤夥食全部由光棍漢負責。到時籌備小組將每天的菜譜交給組長,組長按照菜譜上麵的要求組織光棍漢認真做好每一道飯菜。同時,打雜、治安保衛等也都由光棍漢負責,組長、副組長有權根據各位光棍漢的能力進行分配工作,光棍漢要堅決服從組長、副組長的工作安排,如有不服從的交籌備小組嚴加教育。
我拿到的節目單顯示,一共有27個,我當時特別擔心,計劃中,節目開始時間是中午12點半,按照我之前參加活動的時間來計算,這麽多節目怎麽可能在一個下午完成呢?我特別緊張,但沒辦法,報名的人全部都是親友,拒絕誰都不好,我和我的搭檔說,不管了,硬上。
初一晚上,我們繼續討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初二,全村殺牛殺豬,準備夥食。大家很希望把初三的重要時刻用影像的方式記錄下來,請攝影師要花800元,大家在會議中,一說到這裏,發現資金不夠。
我爸爸曾經是是村裏麵的村主任,他在會議上有一定的話語權,我跟他說,我單獨出800元來請攝影師可以嗎?他說,行,你和蔣元波叔說一下。
蔣元波宣布了我要這麽做,他問大家有什麽想法?有一個人說,我捐100來繼續支持攝影後期工作,然後,不斷有人湧現出來捐錢,大家很是激動。
初二一整天,全寨人都到廣場集合,為初三的活動做準備,有人在廚房處理食物,有人準備歡迎姑媽姑爺的大門,有人打掃衛生,各司其職。
上寨舞蹈隊在做排練,她們一共在當天活動上表演了三支舞蹈
我的主持搭檔叫吳青青,她是上寨的姑娘,很漂亮,還沒嫁人,在貴陽一家國企上班,很多人都想娶她,但還沒有人能如願。
初三一早,我便叫她起床,到廣場開始準備。我們一到現場,發現節目單中的節目配樂都沒有準備好,前一天,我寫完節目串詞,有人告訴我,已經有人準備好配樂,放心喝酒去了。
我開始逐一下載每一個節目的配樂,花了一個上午,把所有節目配樂下載完成,誰知道,好幾個節目臨時決定撤銷。我和吳青青開始逐一重新核對節目串詞,中午11點,我們弄好了,姑媽姑爺也到了。
上寨整個村落依山而建,姑媽姑爺在嘎車和嘎邦匯集處集合,從那裏一起挑著禮物,一起走上廣場。娘家人給姑媽姑爺準備了紅圍巾和胸花。我們還準備了充足的煙花,他們快到廣場時,開始燃放煙花,整條路他們都被煙花環繞著,人聲沸騰,大家紛紛拿出手機拍照。
在農村,新聞媒體並不是最主要的信息傳播渠道,QQ、微信和快手才是他們社交的前三位首選,前兩者的群功能備受他們青睞,後者的同城功能被很多年輕人稱讚。農村人的社交集中在居住的村莊周圍,一旦活動視頻在群裏麵傳播開來,附近的村莊和當地政府工作人員便會知曉,一傳十,十傳百,如果活動辦得好,就會被交口稱讚,如果辦得不好,會有人說三道四。
姑媽姑爺進入廣場前,娘家人會前去接客,接下姑媽姑爺肩上的禮物,別以為這個時候他們就輕鬆了,接下來他們要麵對的,是上寨乃至於黔東南地區最隆重的攔門酒和大肥肉。
舅媽們在準備攔門酒和欄門肉,歡迎姑媽姑爺的到來
姑媽姑爺進門前,會被娘家人灌酒、灌豬肉。他們不會生氣,誰吃得多,娘家人越重視誰,越覺得這個人好。
初三當天,現場非常熱鬧,周邊寨子的人聽聞上寨有姑媽姑爺回娘家後,也開車前來觀看,拿出手機拍下視頻,發布到社交媒體上。
姑媽姑爺喝完酒、吃完肥肉進入廣場,全寨人給他們提供座位,歡迎他們坐下,準備開始中午飯。
演出
12點半,節目開始,吳青青和我登場,第一個節目是廣場舞,現場歡呼雀躍。
但是活動現場的音箱出現了問題,時而有聲音,時而沒有聲音,現場工作人員十分緊張,每次音箱音量停止,就像是我的心跳停止了一樣。
好在現場有兩個係統配置的音箱,還有一個可以用,我們立即決定使用另一個。
忽然間,表演節目的歌曲又出現了問題,節目表演到一半,演員忽然說,這個配樂不是我們最開始跳的那個。她們想換配樂,中間暫定了幾分鍾,換好節目後,她們又繼續上。期間,有不少節目的表演人員放棄表演,我和吳青青零時改變策略,修改串詞。
所有幕後工作人員都繃緊了神經,都覺得漏洞百出。好在全村人都被搞笑的小品、別致的個人彈唱、其樂融融的家庭合唱等節目吸引住了,現場氣氛特別熱烈。
最後一個節目是拔河,姑爺和舅舅拔河,姑媽和舅媽拔河。全場氛圍達到另一個高潮,所有人都忘記了之前出現的各種問題。
姑爺和舅舅拔河(男VS男),姑媽和舅媽拔河(女VS女)
拔河過後,開始準備晚餐。晚餐主食是一盆牛癟。牛癟,又被稱為“百草湯”,是黔東南地區獨特的一種食品,深受侗族苗族人民喜愛,被黔東南少數民族視為待客上品。
“牛癟”的製作工序複雜,人們將牛宰殺後,把牛胃及小腸裏未完全消化的內容物拿出來,擠出其中的液體,加入牛膽汁及佐料放入鍋內文火慢熬,煮沸後將液體表麵的泡沫過濾後食用。以往被視為重要的食物成了配菜。
黔東南注重酒文化,上寨一樣,如果到上寨不喝酒,一定白來了。在廣場上,娘家人擺了長桌,每一桌都有牛癟,都有一壺酒,酒缸就在廣場旁邊,喝完了最開始上的酒,可以自己去酒缸打酒。
每一桌都安排有娘家人,引導大家喝酒。忽而一群人拿著酒碗站起來,忽而幾個人站起來敬所有人的酒,場麵十分熱鬧,十分壯觀。
此前,我們定下了一條規則,所有喝酒的人都不能開車。
晚間,姑媽姑爺成為舞台的主角,他們唱流行歌、唱榕江山歌,把現場當成了KTV包間。
為了這場活動,娘家人特意裝飾了場地
初四,我去一個伯父家吃飯。有個剛剛結婚的大哥說,在節目中,有一家三口唱了一首叫做《讓愛住我家》的歌,他們的孩子唱得非常好,他十分羨慕那樣的家庭,他要告訴他的孩子,要學會好好學習,多才多藝,尋找自己的特長。他說,家庭教育有時候要比學校教育和社會教育重要。
2018年春節,上寨把20多個單身漢集合在一起,進行批鬥,希望他們抓緊找對象,不要再混了,趕緊組建家庭,要對家庭負責,也對自己負責。
姑媽姑爺的合影照,他們特別看重集體合影,年齡小的姑媽20多歲,年長的姑媽已經90多歲,一晃就老了,誰都不知道下一次合影要到什麽時候
成家立業是農村對一個成年男性最基本的成敗判斷標準,那位剛結婚的哥哥說,有時候批評單身漢也沒用,用這種集體活動來引導他們,刺激他們,讓他們知恥而後勇反而可行。
有人說,如果以後上寨都這樣,一定比靠其他方式來扶貧可靠:團結一致,自力更生,別等靠要,把現有的資源調動起來,實現當下的目標。
活動結束後第二天,上寨人把初三的剩飯剩菜吃了,用不完的物料,蔣元波以集體名義賣出去,錢留給寨子,用於公共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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