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2020年競選連任懸了,是否利好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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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政府是美國發動對華貿易戰的唯一政治勢力,他們以國家安全為由而非通過立法對華產品加征關稅,是因為知道以立法為由會在國會遭到阻撓。因此,美國中期選舉結果,特別是特朗普2020年能否連任,與中國有著莫大關係。鑒於此,有必要對中期選舉結果與美國當前政治形勢之間的關係進行分析。

美國憲法的反民主性

與2016年總統選舉一樣,美國中期選舉結果顯示,鑒於國會與總統選舉製度的反民主性,隻要特朗普仍然在位,就會繼續發動對華貿易戰。這兩次選舉結果均證明,美國大多數民眾反對特朗普。


首先,在這次中期選舉中,共和黨輸了普選票——就目前的結果來看,民主黨在眾議院選舉中獲得的普選票份額為51.5% ,共和黨則為46.8%,前者領先後者四點七個百分點。最終結果很可能進一步加大民主黨的普選票份額,曾以96%的勝率準確預測過美國中期選舉結果的美國最著名的政治預測專家內特·西爾弗(Nate Silver)預測,民主黨在普選票上的支持率將領先共和黨七個百分點。

基於眾議員名額是按照各州人口比例分配,民主黨在眾議院選舉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盡管最終結果還有待公布(有的州結果還沒出來),但民主黨取得眾議院控製權已不容質疑。最新數據顯示,民主黨在眾議院取得226個席位,共和黨則取得198個席位。

但在參議院選舉中,由於美國憲法的反民主性質(美國大州與小州的參議員人數是相同的,比如人口50萬的由共和黨控製的懷俄明州與人口3950萬的由民主黨控製的加利福尼亞州參議員人數均為兩人),特朗普所在的共和黨尚保留對參議院的控製權。這證明,宣稱美國選舉製度是建立在一人一票基礎上的說法,不過是笑話而已。

但美國民主製度的非民主性並非廣為人知。在中國,人們常常認為,美國總統勝選人是在總統選舉中獲得最多選票的人。從美國總統選舉結果來看,這種觀點是錯誤的。

在過去6次總統大選中,民主黨有5次獲得的普選票數優於對手。也即是說,按照西方民主製度,民主黨應5次贏得美國總統選舉(見表1)。但事實並非如此。由於美國選舉製度的非民主性,盡管2000年和2016年美國總統選舉中共和黨獲得的普選票數少於民主黨,共和黨卻贏得三次大選,而理應獲得五次大選的民主黨僅獲得三次大選。

這是由於小州的權重大於大州的非民主性的總統選舉人團製度造成的。特朗普獲得的普選票比希拉裏·克林頓少近300萬,但他最終卻勝選總統。

這對中國和中美貿易戰具有重要影響。不管希拉裏的其他政策如何,但她在任時是不支持對中國產品加征關稅與對中國發動貿易戰的。


表1

美國憲法的其他非民主特征

但美國憲法的反民主性比總統選舉和參議院選舉更甚。有權駁回總統和國會命令,決定美國最高法院法官權力的是美國國會的非民主部分——參議院,而非更具民主性的眾議院。

美國憲法的這些非民主特征源於憲法通過時期,以封鎖南方奴隸主的憲法政治權利——廢除奴隸製的北方資產階級和南方奴隸主之間的鬥爭最終是通過內戰而非憲法解決的。現在,美國憲法的這些非民主特征仍然予以保留,以限製生活在大城市的占美國大多數人口的工人階級的權力,加強更受資本控製的生活在農村和小城鎮的人口的地位。正如《金融時報》就美國中期選舉指出:“選舉結果體現,美國農村和小城鎮的保守派選民之間確實存在一堵‘牆’。選舉人團製度賦予那些選民額外的影響力,則對共和黨來說是個好消息。”

這類似日本的選舉製度。日本的選舉製度是通過給予鄉村選區比城市選區更大的權重,以利於自民黨。

美國政治形勢與經濟周期之間的關係

在短期內,即在可能影響中美貿易戰的時期內,是不可能改變美國憲法的這些非民主特征的。那麽問題來了,大多數美國民眾反對特朗普,是否就足以改變美國憲法的非民主特征呢?

這需要另開一篇文章,對這一問題進行分析。但分析這一形勢的關鍵節點當屬2016年,即便由於美國選舉製度的非民主性,特朗普也僅以微弱的優勢贏得選舉人團的多數席位。事實上,幫助特朗普贏得足夠選舉人票,使他能夠成為總統的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和賓夕法尼亞三個州,也僅幫助他獲得107000張選票的領先優勢。同樣,2020年,隻要有極微小的改變,特朗普就有可能無法連任。

要評估2018年中期選舉結果對2020年美國總統大選變化的影響,就有必要了解美國經濟周期形勢。拙文《為何一向偏袒美國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看衰特朗普提振美國經濟增速?》,對此有詳細分析。重點是,2016年美國中期選舉,是在對特朗普極為有利的美國經濟周期峰值階段時舉行。由於經濟周期的正常波動,2020年美國經濟增長將顯著放緩,這將不利於特朗普。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對美國經濟的預測顯示,美國人均GDP增速將從2016年的2.2%降至2020年的1.2%(見圖2)。


表2

美國經濟周期形勢眾所周知。比如, 右翼報紙《每日電訊報》國際商業編輯安布羅斯·埃文斯·普裏查德(Ambrose Evans-Pritchard)在一篇頭條文章中總結道:“特朗普的經濟豪賭失敗,政治枷鎖正在向他收緊。”他的分析與IMF對美國經濟周期的預測不謀而合。如下所示,他認為,特朗普的減稅政策導致美國財政赤字增加:

“唐納德·特朗普與魔鬼的經濟交易失敗了,連最直接的目的都未達成……

為保持對國會的控製權,總統推行令人震驚且不負責任的財政政策,導致美國政府賬目遭受貶值。也許換一種更好的說法,是用1.5萬億美元的未來公共債務購買國會控製權。

他輸掉了眾議院。民主黨則在共和黨治下的經濟繁榮時期贏得了普選票。

在經濟周期開始下行階段,毫無根據的刺激措施帶來的高糖效應已開始減退……

第一個不祥征兆已經體現在對借貸成本更為敏感的行業。房地美(聯邦住宅貸款抵押公司)30年期固定抵押貸款利率較去年上升100個基點至4.83%。房屋銷量下降21%,平均價格下跌3.5%。房屋建築商的股票指數則處於熊市邊緣。

引入注目的是,財政赤字日益增多。聯邦預算赤字占GDP比重已接近5%,而這時應恢複充分就業和稅收收入增加之間的平衡。

美國在和平時期從未出現過這種規模的後周期赤字。經濟刺激對經濟的影響,就像是在幹涸的土壤上泛濫的一場隻會造成山洪暴發的雨。”

類似於埃文斯·普裏查德這樣的分析,完全依賴於純粹的經濟趨勢。但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之前,還有許多其他幹預因素。比如,民主黨候選人的歸屬,民主黨控製的眾議院和特朗普之間發生激烈衝突所引發的後果,甚至可能出現第三方候選人的幹預等等。盡管2018年中期選舉是在經濟周期峰值階段舉行,特朗普所屬的共和黨卻仍輸掉普選票,這無疑將不利於他爭取2020年連任。

內鬥不斷的民主黨有可能成為特朗普的助攻

共和黨從特朗普競選總統到這次中期選舉兩次輸掉普選票這一事實,使得共和黨普選票超過民主黨極難實現。就民主共和兩黨而言,民主黨似乎更得民心。

除了美國憲法的非民主性之外,民主黨領導層成為共和黨的助攻。民調顯示,相較希拉裏,伯尼·桑德斯(Bernie Sanders)在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後期對特朗普的威脅更大。但民主黨領導層卻極力阻止左翼政治人物桑德斯成為候選人,結果希拉裏未能像奧巴馬一樣喚起同等數量的民主黨支持者。民主黨的內鬥很有可能仍將繼續。

結論:美國中期選舉結果不利於特朗普連任

綜上所述,對美國中期選舉所體現的主要特征總結如下:

   ●如同2016年美國總統大選一樣,美國中期選舉結果再次證明,大多數美國民眾反對特朗普。

   ●隻要特朗普仍在位,他就有可能繼續利用美國憲法的非民主特征發動貿易戰。

   ●即便在2018年美國經濟周期峰值期間,特朗普也未能贏得普選票——受益於美國憲法的非民主性特征,2016年他也隻是以微弱優勢贏得總統大選。

   ●由於經濟周期下行,2020年美國經濟增長將較2018年有所放緩,這樣的經濟形勢將不利於特朗普連任。

   ●黨內紛爭不斷的民主黨有可能成為特朗普的助攻。

民主黨內鬥的結果很難預測,因為這取決於諸多因素。但影響2020年美國局勢的兩個重要因素顯而易見:

  1. 盡管一再自誇美國經濟表現,特朗普卻未能顯著加快美國經濟增速。相反,特朗普治下的美國GDP增長峰值是二戰結束以來的13位美國總統中最低的,以及美國當前經濟周期增速也是二戰結束以來最低的。

  2. 盡管特朗普不斷宣稱,他非常受美國人民歡迎。但事實並非如此:特朗普從2016年總統競選到這次中期選舉獲得的普選票均不及民主黨。

特朗普是否能夠利用美國憲法的非民主特征和民主黨內部鬥爭,來克服他治下的美國GDP增長峰值是二戰結束以來的13位美國總統中最低這一影響,以及他的政治支持率低於民主黨,還有待觀察。除了經濟趨勢和普選票支持率外,其他因素和中期選舉結果均不利於特朗普連任。